第252章 怪異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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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因為憎恨仁心,一心想自己做寒山的院長?”蒼雪問道。
    “那也不全是,但是各懷鬼胎就是了。龍淵大戰後元氣大傷,詩頁大人一念之仁,沒有將仁仁他們趕盡殺絕,從此也埋下了禍端。”蒼黃道。
    “這些人全都查出來了嗎?”
    “沒有。”蒼黃沉重地搖頭,“經過李元一的一番折騰,寒山的人如今也七零八落,散落四方。這次若不是天權和仁仁設下圈套滅口,楊將軍又來的及時,恐怕這點線索都要斷掉。”
    “而且……”生煙欲言又止。
    “而且什麽?”晚照敏銳地察覺到她的遲疑。
    “而且如今大師兄也是臨危受命,他自己身子也不好,寒山現在是一盤散沙,想要查得清清楚楚,卻也是不容易……外麵也許還有餘黨,但眼下裂死病已經在各處擴散,如今治療裂死病是當務之急。”
    “不用再抽人血了吧?”
    “詩尾大人他們也參與了雪境的分組實驗,真正的免疫體一百人裏隻有兩三個。不過好歹李沐光找到了好幾個血包,終於肯放我下山了。”她自嘲地晃了晃纖細的手腕。
    蒼雪心頭一震,這才明白李沐光扣留生煙並非因其身份,而是因為她的血能治病。她暗自苦笑——自己對人心的揣度,終究還是太過天真。
    生煙見氣氛又要沉鬱,連忙岔開話題:“師姐,你們在這地下半年,是怎麽活下來的?“
    晚照與蒼雪便將這半年的際遇娓娓道來:內湖中的魚,岩壁上神秘的古老壁畫,發現密道時的驚喜,以及途中聽到的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異響......
    不知不覺,火堆已添了三次柴。
    “話說回來……”晚照突然想到關鍵問題,“你們從上麵跳下來,可曾想過如何回去?”
    “這個嘛……”蒼黃撓撓頭,他指向幽深的通道前方,“前麵不遠就是無夜宮了。父皇在無夜宮設了幾個出口,去了那裏找一找,或許就有出路。”
    “如此甚好。”
    生煙眼中泛起好奇的光芒:“不知無夜宮是否有傳說中那樣豪華?”
    蒼黃笑道:“那裏是避難用的,怎麽會豪華?最多囤了許多物資。”
    這話與蒼雪早前的說法如出一轍。晚照對著蒼雪笑了一笑,蒼雪也抿嘴微笑。
    終於四個人說得累了,四人商議後決定稍作休整。他們各自尋了舒適的位置倚石而臥,洞中漸漸隻剩下均勻的呼吸聲。
    蒼雪在睡夢中猛然驚醒。
    一陣陰冷的笑聲像毒蛇般鑽入耳中,那聲音似哭似笑,帶著說不出的詭異,仿佛有冰冷的指尖正順著脊梁緩緩爬上來。
    “什麽人?!”她瞬間抽出金剛刀,刀刃在黑暗中閃過一道寒光。
    晚照等人也同時驚醒,兵器出鞘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四人背靠背結成防禦陣型,警惕地環視四周——
    濃稠的黑暗像墨汁般包裹著他們,根本看不到半點人影。
    那笑聲忽遠忽近,時而如耳語般貼近,時而又像從岩壁深處傳來。緊接著,更多詭異的笑聲加入其中,此起彼伏,仿佛有無數看不見的東西正圍著他們竊笑。
    “裝神弄鬼!”蒼黃厲聲喝道,聲音卻在微微發抖,“有膽量就現身!”
    還是沒有人回答。
    蒼雪壓低聲音道:“這樣的怪事方才也發生過,在密道中。”
    生煙不自覺地往蒼黃身邊靠了靠:“這些人在哪裏?”
    “不知道。”
    蒼黃隻覺得頭皮發麻:“不會是當年修建無夜宮的冤魂太多,都聚集在這裏了吧?!”
    這句話讓周圍的溫度似乎又降了幾分。晚照握劍的手沁出冷汗:“也許真不是沒有這樣的可能。”
    “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趕緊跑?!”
    “別慌!”蒼雪沉聲製止他們,“上次這些聲音也是自己消失的。越是這種時候,越要穩住。”
    四人緊緊相靠,兵器在黑暗中閃著微光。
    這樣的怪事真是聞所未聞,除了這裏還有其他人,他們也想不到其他更合理的解釋了。
    可是四麵裏根本就沒有人。
    就在緊張達到頂點時,笑聲卻像被無形的手掐斷一般,戛然而止。
    死寂重新籠罩洞穴,隻剩下四人急促的呼吸聲。方才的一切,恍若一場詭異的噩夢。
    蒼黃抹了把額頭的汗水,低聲道:“這鬼地方邪門得很,咱們得趕緊找到無夜宮。”
    四人不敢耽擱,立即沿著暗流繼續探尋。
    四人分頭沿著暗流找了半天,果然在下麵一段中又找到了另外一段密道的入口。
    隻是中間一段密道被衝毀,下一段路被埋在了汙泥和碎石之間,隻有露出半人大小的孔隙,需要四個人合力將這些障礙清理幹淨才能供一個人鑽進去。
    他們分工清理,眾人合力搬開碎石時,晚照若有所思:“方才的聲音會不會是水流和這些洞隙產生的共鳴?”
    生煙打了個寒顫:“哪裏的共鳴音像是人在笑?”她的手突然碰到什麽硬物,嚇得差點驚叫出聲。
    “別自己嚇自己。”蒼黃點起火把往裏麵照一照,“幸好裏麵碎石不多,我們幾個人應該能把外麵挖開。”
    於是幾個人七手八腳地將入口的一些石塊搬開,又掏出附著在表麵上的一些淤泥,忙忙碌碌了不知多久,生煙提燈往裏麵照了照,終於,裏麵又露出一段密道來。
    蒼黃麵露喜色:“可以了!”
    他們一個接一個鑽入陰濕的密道。
    密道被流水衝毀,又被堵了許多年,空氣渾濁得令人窒息,蒼黃不得不熄滅火把,幾個人走得很慢。
    黑暗中,蒼雪取出琉璃盞,那些“繞指柔“已在盞中蓬勃生長,散發著幽藍的微光,像極了夏夜裏的螢火蟲。
    四人牽著手緩緩前行。
    密道頂部不時簌簌落下碎石,每一步都走得膽戰心驚。不知走了多久,雙腿早已酸軟不堪,他們不得不就地休息。
    狹窄處空氣不流動,幾個人都走得氣喘籲籲。
    而最要命的是,中間有幾處補給水源的地方也已經損壞了,有的甚至早已坍塌成了一片廢墟。
    隻是多虧了蒼黃和生煙二人帶了水囊,四個人節省一些輪流喝幾口,也勉強能夠支撐著往前。
    但是越往前走,每個人的心中都開始漸漸擔心起來,若下一個補給水源的地方也壞了,在這密道中一時又沒有其他的出口,這可要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