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大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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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頭公狼一個猛撲衝了過來,兩隻裹著泥雪的利爪狠狠撓抓在樹幹上,伴隨著令人牙酸的刮擦聲。
    它奮力仰頭,向著高處陳冬河垂落的褲腳發出凶戾的咆哮,腥臭的口涎甩得到處都是。
    這個徒勞的舉動打破寂靜。
    附近的幾頭狼也在靠近。
    陳冬河臉上露出了毫不掩飾的譏諷,目光穿過狼群,直刺百米外那頭狼王。
    “用你的皮做一件狼皮褥子,從這上麵肯定很舒服!”
    嗷嗚——
    狼王仿佛聽懂了陳冬河的話,狼吼聲帶著明顯的暴怒情緒。
    隨著這聲低吼,所有散開的狼群再次緩緩逼近樹幹,想要將他從三米多高的樹幹上撲下來。
    是時候了。
    陳冬河眼神驟然冰寒。
    心念電轉間,一支箭已然夾在指縫!
    他並未拉滿弓弦,在這個距離不需要最大力道,瞄準都不用。
    嗡!
    弓弦震響,連續三箭射出,借著居高臨下的角度,帶著刺耳的破空聲,射向下方的狼群。
    噗!噗!噗!
    三聲悶響幾乎是同時響起。
    一支箭精準地從一個剛剛探頭咆哮的狼嘴裏射入,後頸穿出。
    另一支釘進了一頭側麵逼近、試圖尋找跳躍點的狼的脖頸下方。
    第三支則深深貫入一頭強壯公狼的右眼窩。
    三具狼屍幾乎同時栽倒。
    嗷嗚嗚——
    樹下的狼群瞬間炸開了鍋。
    目睹同伴眨眼間被擊殺,剩餘的山狼恐懼壓倒了嗜血的欲望,不需要狼王命令,調頭就朝百米之外亡命狂奔。
    陳冬河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想跑?沒那麽容易!”
    他瞬間收起弓箭,手中出現三八大蓋!
    槍栓早在意念進入空間時,就已悄然拉開。
    這一切快如電光石火。
    百米外正準備嚎叫發令的狼王,看清了陳冬河手中的三八大蓋,一股致命的危機感讓它全身毛發倒豎。
    它如同本能一般,猛地想朝旁邊樹後撲去!
    砰!
    槍響如同驚雷在山林間炸開,震得樹枝上簌簌落雪。
    狼王的頭顱猛地向上揚起。
    子彈準確地從它張開咆哮的下顎射入,攪碎了它的口腔和大腦!
    狼王沉重的身軀如同被伐倒的樹樁,直挺挺砸在了雪地上,四肢抽搐了幾下,便再無聲息。
    隻有那斷掉的半截獠牙,還倔強地指著灰蒙蒙的天空。
    王!死!
    整個狼群在槍響和狼王一擊斃命的雙重打擊下徹底崩潰。
    所有剩下的狼發出了驚恐絕望的哀嚎。
    它們如同失去了主心骨,夾著尾巴,頭也不回地衝向茂密的山林深處,隻想逃離這恐怖的殺戮之地。
    身後響起的接連不斷的槍聲,如同追魂索命的厲哨,無情地收割著落在後麵的身影。
    砰!砰!砰!砰!砰!
    陳冬河冷靜異常,拉動槍栓的動作行雲流水,清脆的金屬碰撞聲中,黃銅彈殼叮叮當當滾落腳邊雪地。
    他的槍口在狂奔亂竄的狼影間跳躍,每一次火光乍現,都必然有一頭山狼應聲撲倒。
    但三八大蓋射速終究有限。
    接連五聲槍響之後,剩下的十頭狼已瘋狂地衝入密林。
    林間深處,隻剩下幾聲充滿悲憤和恐懼的狼嚎遙遙傳來,像是為死去的狼王和同伴唱起的挽歌。
    陳冬河站在樹杈上,眯眼眺望狼群消失的方向,確認它們確實被嚇得夾著尾巴逃遠了,沒有迂回的可能,這才緩緩放下手中餘溫尚存的槍杆。
    他心中不禁泛起嘀咕。
    這群畜生報複心真重,昨天不過是為了自保打了兩頭狼,今天就招來這二十多頭狼圍攻,險些陰溝翻船!
    看來以後進山,半點都不能鬆懈,稍有疏忽,很可能就得把命交代在這裏。
    他利落地從樹上滑下,踏在被狼血染紅的雪地,他立刻開始清點戰果。
    瞥了一眼不遠處那隻剩下前肢勉強刨動雪地、發出斷斷續續哀鳴的廢狼,徑直走過去,腳踩住狼頸。
    “你也活不成了,送你一程,給你個痛快!”
    手中的獵刀毫不猶豫地劃開了狼的氣管,結束了它的痛苦。
    他將死透的狼身翻過來,盯著箭矢洞穿的腹部,必須立刻處理,否則臭膛子,這身狼肉就糟蹋了。
    蹲下身,他運刀如飛。
    鋒利的刀刃貼著皮肉間隙遊走,很快剝下一陳完整的狼皮。
    隨後剖開狼腹,熟練地掏出滾熱的內髒。
    “這腸子洗涮幹淨也能打打牙祭……”
    他挑出狼心和一段腸子,甩手掛在一旁低矮的枯枝上,用來敬山神爺。
    這也是獵人的老規矩,表達一種敬畏之心。
    這年月,雙職工家裏也未必能經常見葷腥,村裏更是難上加難。
    下水雖好,但會處理的人不多,而他會。
    用雪擦淨刀刃,看著雪地上濺開的星星點點猩紅,甚至有幾滴已經微微發黑凝結,陳冬河眉頭擰緊。
    這味道傳出去太遠,若是招來了別的大家夥……
    狼群可以設伏周旋,但若是在這深山老林裏撞上老虎——
    山神爺的名號,絕不是山民胡亂叫的。
    那東西除了肋下生不出翅膀,翻山越嶺,爬樹鳧水樣樣精通。
    暴起那一瞬力量更是駭人。
    撲一下能過一丈開外,爪子拍下來就是千鈞之力。
    別說人頭骨,碗口粗的樹幹也能拍斷!
    他可不想和這種大牲口過招,加快下山的步伐。
    14頭狼再加6隻麅子,安靜的躺在係統空間內,他心裏飛快地計算著,這些送到縣城自由市場脫手,能換多少錢?
    空曠的雪坡恢複了寂靜,仿佛剛才那場生死廝殺從未發生。
    回程的路很順利,沒有再聽到狼嚎。
    遠遠看到村落模糊的輪廓,他才真正鬆了口氣。
    他停下腳步,觀察了一下四周。
    確認無人窺伺後,心念微動,從係統空間裏取出了那隻剝了皮、掏了內髒的狼屍。
    他掏出一塊厚實的舊塑料布墊在背簍下麵,防止狼血浸透棉襖。
    狼皮拿在手中防止染血,內髒塞進背簍角落。
    其他的麅子和其他狼屍,依舊躺在空間裏。
    背上沉甸甸的背簍,他這才加快腳步,踏著嘎吱作響的積雪,走進了村口。
    此時約莫下午四五點鍾光景。
    冬閑時節,除了幾個實在閑不住的勤快人可能在家整飭些農具柴火,多數村民們都沒啥活兒幹。
    此刻正三三兩兩聚在南牆根背風處曬太陽、扯閑篇兒。
    看到陳冬河時,目光下意識的看向背簍裏的東西,隱約露出輪廓。
    “哎呦!冬河!你這是……又進山了?”
    一個穿著臃腫黑棉襖的中年漢子先喊了出來,眼睛瞪得溜圓,直往他那背簍上瞟。
    陳冬河腳步頓了頓,衝著那邊咧開嘴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隻是笑容裏帶著幾分刻意的苦澀:
    “是啊,這年頭,不進山拚命不行啊!”
    “要是還不上錢,恐怕短時間裏就真見不著我了!”
    他主動提起此事,立刻點燃了牆根下眾人的情緒。
    不少人臉上露出了憤慨。
    “造孽喲!李家村那夥子人,真是缺了大德了!”
    村裏有名的快嘴劉大嬸拍著大腿就罵開了。
    “尤其是那挨千刀的李二狗!自個兒打人在先,現在卻倒打一耙!”
    “還特娘的腦袋傷著了?我呸!真要被打壞了,能活蹦亂跳這麽久?”
    “我看冬河當時那樣子,可比他慘多了!那缺德玩意兒,明顯就是訛人!”
    “還三百塊!他咋不去搶啊!”
    旁邊一個頭發花白的老漢接腔道:“可不嘛!那姓李的在縣醫院裏有熟人親戚,他要想弄張證明,那還不是放個屁的功夫?”
    “要我說,他們醫院那些個開假證明的,就該告他!告他們一個訛詐!”
    老漢越說越激動,唾沫星子飛濺。
    陳冬河聽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聲討,臉上維持著笑容,並沒有順勢多言。
    他很清楚,村裏人雖然大多質樸善良,對他家目前的處境充滿同情。
    但放在以往,自己這個遠近聞名的“街溜子”,村裏可沒幾個人真心實意待見。
    這些聲援,更多的是對李家村那股子霸道勁兒的不滿。
    “嘿,冬河,背簍裏看著不輕快,今天有收獲?”
    終於有人忍不住好奇,把話題拉回了背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