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後患盡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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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凱的目光掃過昏迷的李金財和嚇傻的婆娘,對製住那女人的隊員冷冰冰下令:“敲暈!裹上被子,麻溜扛走!手腳幹淨點,誰敢走漏半點風聲,老子扒了他的皮!”
    語氣裏的寒意比屋外的白毛風更甚。
    旁邊的陳冬河心頭微微一縮。
    王凱旋這雷厲風行,滴水不漏的手段,讓他最後一點疑慮煙消雲散。
    王凱旋絕對知道那要塞的秘密!
    他無聲地呼出一口憋了半天的濁氣,後脊梁卻下意識繃得更緊。
    這下,李金寶、李金財這兩家子,有一個算一個,黃泉路上有伴了。
    後患,暫時是按住了!
    一股隱秘的快意混雜著塵埃落定的輕鬆,悄然湧上心頭。
    至於李紅梅……
    那張看似柔弱無害,眼角眉梢卻總帶著算計的臉在他腦海中閃過。
    上輩子被她當槍使,最後又踩著自己往上爬的屈辱和怨恨,刻骨銘心。
    一個綠茶婊罷了。
    他眼神冰冷如霜。
    不急,等料理完眼前最紮手的刺,這筆賬,再跟她慢慢算!
    非得讓她十倍百倍地還回來!
    那點怨毒的心思,被陳冬河死死壓在平靜的表象之下。
    屋外,白毛風依舊鬼哭狼嚎般肆虐。
    王凱旋帶人押著裹得嚴嚴實實,毫無聲息的“行李”悄無聲息地撤走。
    臨走,王凱旋抹了把臉上的霜雪,語速極快地對陳冬河叮囑:“明早老地方碰頭!家裏該擔心了。”
    陳冬河順勢將“後山猛虎”的線索引了出來。
    兩人一個眼神交匯,默契地將眼下首要目標牢牢鎖死在處理李家這根毒藤上。
    打虎?
    隻能往後壓一壓了。
    風雪中,兩人的身影迅速被茫茫白色吞沒。
    回到陳家屯時,屯子裏同樣是家家戶戶門窗緊閉,連個鬼影子都瞧不見。
    自家院門竟也從裏頭插上了閂。
    陳冬河隻能再次翻牆跳進院子,落地時踩在厚厚的積雪上,發出一聲悶響。
    腳剛沾地,就聽見堂屋裏傳來爹娘壓得極低的對話聲。
    是娘王秀梅的聲音,那份擔憂濃得化不開,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哭腔:“老陳啊,你聽聽這風,跟鬼叫似的瘮人!咱冬河都出去三天頭上了!”
    “你說在林場那冰天雪地的窩棚裏?凍著沒?帶的幹糧夠不夠啃?這冰天雪地的,萬一……”
    話語裏的牽掛揪人心肺,每一個字都透著母親的煎熬。
    陳冬河心裏一熱,故意拔高嗓門朝窗戶吼了一嗓子,聲音穿透風聲:“娘!我回來了!快餓死啦!快給整口熱乎的!”
    吼完,他跺了跺腳上的雪,哈著白氣,三步並兩步衝進灶房。
    灶台冰涼,昨晚剩下的羊雜湯早就凝成了帶著冰碴子的褐色凍塊。
    陳冬河裝模作樣從灶台角落摸了把,實則從空間裏掏出兩隻肥碩的野雞一隻灰色的野兔扔在地上,又把鍋裏凍硬的羊雜凍和櫥櫃裏冰涼的白麵餅子拾掇出來。
    小鐵鍋架上灶,他用勺子叮叮當當戳破羊湯凍殼子,狠狠挖了幾大勺羊凍進去,又丟進去幾大塊帶肉的羊骨頭和切碎的羊雜,點火燒著。
    很快,濃鬱的羊湯鹹鮮味兒就衝散了屋裏的寒氣。
    他把白麵餅子掰碎了丟進另一個咕嘟著羊湯的小鍋裏,又切了一碟油亮的羊頭肉,撒上鹽粒和一點珍貴的胡椒粉。
    灶膛裏柴火劈啪作響,橘紅的火苗歡快地舔著鍋底,映著他沾滿霜雪的臉。
    沒多久,兩鍋熱氣騰騰、肉香四溢的羊雜湯泡餅子就得了。
    他抄起個大粗瓷海碗,舀滿湯,抓上厚厚一摞吸飽了湯汁、軟糯噴香的餅子,狼吞虎咽地扒拉起來。
    滾燙的食物下肚,一股暖流才從胃裏升騰而起,順著四肢百骸蔓延開,驅散深入骨髓的寒意。
    剛呼嚕呼嚕喝了兩大口,爹娘就一前一後出現在灶房門口。
    爹陳大山皺著眉,默不作聲地打量他,目光在他沾滿泥雪的褲腿和略顯疲憊但精神尚好的臉上逡巡。
    娘王秀梅則是一臉緊張地衝過來,揪著他胳膊前前後後地看,捏捏胳膊又摸摸他身上的厚皮襖子。
    除了霜雪點子,沒破沒洞。
    確認兒子囫圇個兒回來了,她那顆吊在嗓子眼的心才咚地落回腔子裏。
    抬手就在陳冬河結實的手臂上拍了一下,聲音都帶了哭腔:“你個挨千刀的臭小子!是想把娘活活嚇死啊!白毛風一起還敢往山裏鑽?”
    “那是鬧著玩的嗎?前些年多少不知深淺的凍成冰棍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
    後麵的話被哽咽堵了回去。
    陳冬河咧嘴憨憨一笑,任憑娘親數落,嘴裏塞滿了餅子含糊道:“娘,您放一百個心。咱不傻!風一起就往回蹽了。事兒也順當辦完了。”
    他咽下嘴裏的食物,端起碗又灌了一大口熱湯。
    “明兒我去林業隊報個信,讓他們想法子收拾那大牲口。我嘛,就負責把口信帶到。”
    “打虎那事兒,還得他們帶著硬家夥上,咱自己哪頂用。”
    他盤算著,等李家這塌天的大事絆住林業隊的手腳,他就瞅準時機把猛虎的“遭遇”推給那場風雪,正好顯顯他守山人的本事。
    王秀梅聽他這麽說,又見他確實不像有事的樣子,臉色才稍稍緩和。
    陳大山磕了磕煙袋鍋子裏的灰,悶悶地嗯了一聲,算是認可了兒子的說法。
    陳冬河正要繼續對付碗裏的肉,忽然感覺胸前厚皮襖裏麵一陣輕微窸窣。
    一個頂著雪白腦袋的小黃鼠狼,好奇地從他敞開的衣襟裏探出頭來。
    烏溜溜的小眼睛滴溜溜地打量著火光跳躍的灶房和驟然多出來的人影。
    暖意讓它活泛起來,小鼻子一聳一聳地嗅著空氣中的肉香。
    王秀梅驚得倒抽一口冷氣,手裏的抹布“啪嗒”掉在地上:“哎喲我的老天爺!冬河!你那懷裏……揣的啥活物?!”
    聲音都變了調。
    陳冬河眼疾手快,一把將探頭探腦的小家夥按回去,臉上擠出安撫的笑:“娘,甭怕!是我的小幫手。在山裏頭迷路的時候,虧得它引道兒才找到吃的活命!”
    他順嘴把這救命之恩安在了這群小東西頭上,說得情真意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