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要不,就打斷他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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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冬河的眼神像刀子一樣刮過人群,一眼掃過抱著背簍低頭不語,像根木樁的姐夫和正往外跑,滿臉淚痕的大姐,立刻明白了形勢的嚴峻。
    “姐!”
    陳冬河幾步上前,高大的身影像堵牆攔住陳小霞,聲音沉穩有力,帶著天然的安撫力量,瞬間鎮住了慌亂的場麵。
    “先別急!”
    他轉過身,臉上那點風塵仆仆瞬間被冷冽寒意取代,目光冷厲的看向劉強。
    嘴角微微揚起,那笑容卻讓人後背發涼,如同雪地裏突然露出的狼牙,閃著寒光。
    “喲,大姐,你剛說要把我大姐夫打成啥樣?”
    他一邊說著,一邊極其自然地走到劉強身邊,猛地伸手從他肩後箭筒裏,“刷啦”一下抽出了那柄硬木彎弓。
    正是當初劉貴送他的那把好弓!
    弓身光滑,早已被摩挲得油亮。
    粗糙的弓身握在手裏沉甸甸的。
    陳冬河兩根指頭撚了撚緊繃的弓弦,發出細微卻刺耳的嗡鳴,眼神冷得像冰窟窿裏撈出來的刀子,直直刺向劉強:
    “要不,就打斷他腿吧?用貴哥這弓抽,也算替貴哥出出他當年摔斷肋骨的悶氣!”
    他晃了晃手裏的弓,視線如同冰冷的鐵鉤,死死鎖定劉強。
    “大姐夫,你現在能耐大了,想自己往裏闖?你覺得……你現在這身板,夠山裏的大牲口塞牙縫嗎?”
    那輕飄飄的疑問砸過來,帶著十足的嘲諷和難以壓抑的惱怒,字字戳心,揭開了血淋淋的教訓。
    劉強身體劇烈一震,像被無形的鞭子狠狠抽中,猛地抬起頭,眼睛裏全是蛛網般的血絲和一種近乎崩潰的固執。
    喉嚨裏“嗬嗬”響了兩下,如同被逼到絕境的困獸,最終隻是更用力地抱住懷裏的背簍,重新死死地低下頭,肩膀抑製不住地顫抖起來。
    那副樣子,分明是:隨你打,隨你罵,打死了也認,但這山……他不能不去!
    那股沉默的,以命相搏的倔強,比嘶吼更讓人心頭發沉。
    陳小霞先是愣了一下,看著弟弟手裏那熟悉的弓,隨即又急又氣,沒好氣地瞪了自家兄弟一眼,帶著哭腔喊:“你個傻麅子!把他腿打斷了,咱家以後喝西北風啊?地誰來種?!豬誰喂?!”
    她話說得凶,像護崽的母獸,可那份氣惱裏透著無盡的心酸和無力,更多的是對自家男人這不要命的強的恐懼。
    剛說完,卻見陳冬河眼神瞬間一凝,銳利如鷹,仿佛捕捉到了什麽。
    “好嘞!聽大姐的!”
    陳冬河應得格外響亮幹脆,帶著一種詭異的,不容置疑的果斷。
    話音未落,圍觀的人隻覺得眼前一花。
    一道手影帶著淩厲風聲,迅如閃電,精準無比地劈在劉強後脖頸根與大椎相連的那塊筋肉上,發出沉悶又幹脆的“啪”一聲響,如同敲斷了一根幹透的老柴。
    劉強渾身猛地一僵,那股拗著的勁兒瞬間被抽空,眼中最後一點迷茫迅速被黑暗覆蓋。
    抱著背簍的胳膊一鬆,人像被砍斷了繩索的木樁,“噗通”一聲直挺挺向前栽倒。
    沉重地砸在凍硬的雪地上。
    “謔——”
    人群裏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所有人都驚呆了,眼珠子瞪得溜圓。
    陳小霞更是張著嘴,直接懵在原地,腦子一片空白。
    她……她那是一時氣話!
    生氣說的話也能當真?
    可看著弟弟那幹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帶著殺伐氣的狠辣身手,那份維護自己的心又讓鼻尖陣陣發酸,眼淚再次不受控製地湧了上來。
    陳冬河眼疾手快,一把架住劉強倒下的身子,順勢將這個昏過去的大姐夫像扛麻袋一樣甩在肩上。
    臉上又恢複了點波瀾不驚的笑意,隻是眼底依舊冰冷,像深潭。
    “妥了,大姐放心,我這手法,沒個十來小時,他別想睜眼。保準消停。”
    看著眾人或驚駭或佩服的目光,陳冬河也不多解釋。
    一手扛著沉甸甸,毫無知覺的姐夫,另一手不由分說挽住還在發懵,身體微微發抖的陳小霞:
    “姐,外頭冷,風跟刀子似的,咱回家說去。”
    回到劉強家冰冷的土炕邊上,陳冬河像卸麻袋一樣把劉強平放上去,扯過棉被蓋好。
    轉身背著眾人,假裝從背簍最底下,實則是從係統空間裏掏出沉甸甸一油紙包的五六半子彈。
    啪!
    重重摁在灶屋那坑窪不平,滿是油汙的木桌上,發出不小的聲響。
    黃澄澄的子彈在昏暗光線下泛著冷硬光澤。
    他順手把斜跨著的五六半自動步槍穩了穩帶子,粗糙手掌在冰冷槍身上摩挲了一下,背得更牢靠些。
    “大姐,”陳冬河聲音低沉有力,帶著山石般的沉穩,目光掃過姐姐哭紅的眼:
    “簍子裏給你帶了二十多斤凍瓷實的熊腿肉,還有兩隻綁了腿的野雞,一隻剝好的兔子。”
    “這回是專門找人,不是打貨,輕裝上陣弓,槍,幹糧我帶上。剩下的家夥什放家,你收著。”
    他微微俯身,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承諾,也帶著一絲沉重:
    “那倆小子……機靈歸機靈,惹禍也是真惹禍。我進山盡力找,活著的,給你囫圇帶回來;真要是沒了……”
    他頓了頓,那未盡之意沉甸甸地壓在姐弟倆心頭,沒說後半句,但彼此都懂。
    “天擦黑前我一準兒回來!你安安心,把門栓插好,甭管外頭啥動靜。”
    他目光掃過屋裏擠進來的幾個鄰居,帶著無聲的警告和威懾。
    屋裏擠進來的鄰居們聽著,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在桌上那油布包上——黃澄澄的子彈在昏暗光線下泛著冷硬光澤。
    他們都知道陳冬河是打虎的大英雄,可心裏頭多少也有些嘀咕。
    都說他徒手斃虎?
    聽著太邪乎!
    多半是靠手裏這把硬家夥吧?
    能一槍撂倒老虎的漢子,那也是響當當的人物了!
    這沉甸甸的子彈,就是實實在在,讓人不敢小覷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