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雪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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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口狹窄,僅容兩三人並行。
    雪被那暖風融化得所剩無幾,一踩一個濕漉漉的黑印子。
    越往裏走,光線愈暗。
    頭頂隻剩下一線扭曲的天光,如同灰白的細帶。
    兩側冰冷的岩壁濕滑異常。
    上麵覆蓋著厚厚的,不知積累了多少年的深綠色苔蘚,滑膩膩的。
    散發著一股濃重的土腥和水汽混合的味道。
    一些地方甚至能看到淺淺的,古老得早已被自然重新打磨覆蓋的鑿痕,仿佛訴說著不為人知的過往。
    更添幾分神秘和陰森。
    腳下變成了濕滑的亂石,人踩過的痕跡幾乎消失。
    陳冬河暗自腹誹,剛才不該在姐姐麵前把話說那麽滿。
    誰能想到這冰天雪地的大山深處,竟藏著這樣一處怪異的暖穀?
    簡直是鬼斧神工,也透著莫測的危險。
    每一步他都走得格外小心。
    陳冬河的手已悄然按在腰間狗腿刀的柄上,冰涼的金屬觸感讓他神經繃緊。
    全身肌肉繃緊,如同蓄勢待發的獵豹,感官提升到了極致。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帶著硫磺、土腥和水汽的,難以言喻的氣息。
    這氣息讓他本能地感到不安,像有無數雙眼睛在暗處盯著。
    他又小心翼翼地前進了三百多米。
    岩石嶙峋,通道愈發曲折。
    眼前出現一個近乎直角的急彎。
    岩壁向內凹陷,形成一片濃重的陰影。
    就在陳冬河準備拐彎的瞬間——
    一股源於無數次生死邊緣錘煉出的本能直覺,如同冰冷的鋼針狠狠刺入他的大腦!
    有東西!危險!
    念頭剛起,身體已先一步做出反應。
    他沒有絲毫猶豫,心神一動,收入係統空間的五六式半自動步槍瞬間出現在手中。
    冰涼的槍身甫一入手,槍栓拉動子彈上膛的動作快得隻留下一道殘影和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
    動作流暢得如同呼吸!
    砰——
    震耳欲聾的槍聲在狹窄的山穀內轟然炸響,如同平地驚雷。
    回聲在岩壁間激蕩碰撞,震得岩壁上簌簌落下些碎石和塵土。
    槍口噴出的火焰短暫地撕裂了昏暗,照亮了前方濕漉漉,布滿苔蘚的岩壁和一道正淩空撲下的灰白魅影!
    隻見高處一個正準備往下撲擊的灰白色身影猛地一滯,伴隨著一聲沉悶痛苦的嗚咽,像一袋沉重的麵粉,骨碌碌地從陡峭的山壁上滾落下來。
    重重砸在穀底濕滑的亂石堆裏,濺起一片泥水和血沫。
    陳冬河銳利的目光死死鎖住那跌落之物,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
    “雪豹?!這地界怎麽會有這東西?”
    他低聲驚呼,滿是難以置信。
    雪豹通常活動在更高的雪線附近,極少深入這種穀地。
    這玩意兒怎麽會出現在這反常的暖穀?
    那灰白中帶著漂亮斑紋的皮毛在昏暗光線下依舊顯眼,體型健碩,是頭成年公豹。
    可惜了……
    子彈正中顱腦,後半個腦袋以及背部幾乎被掀開,整個天靈蓋和脊背都碎了。
    紅的白的濺在冰冷的石頭上,迅速被濕氣浸染。
    這上好的皮毛價格怕是要折損大半。
    陳冬河屏息凝神,耳朵捕捉著峽穀裏的一切細微聲響,警惕地環視四周岩壁和陰影,確認再無其他動靜後,才快步上前。
    他瞥了一眼雪豹額心那一顆猙獰的彈孔和破碎的頭顱,沒有絲毫憐憫,隻低聲道:
    “算你倒黴,撞我槍口上。”
    心意一動,整隻雪豹屍體瞬間消失,已被收入係統空間。
    此地不宜久留!
    濃重的血腥味隨時可能引來更麻煩的東西。
    他沒有再將步槍收起,而是反手將槍背在身後,手裏緊握著打磨得寒光閃閃,刃口如霜的狗腿刀。
    在這狹窄逼仄,光線昏暗的地帶,刀比槍的應對更快!
    若來的還是小型掠食者,他的刀……比子彈更致命。
    前方就是那個直角彎。
    他側過身,緊貼著冰冷的岩壁,一點點挪動腳步。
    刀尖微微前探,如同最警覺的毒蛇之信,小心翼翼地探向未知的黑暗。
    轉過那令人窒息的彎角,眼前景象豁然洞開!
    拐過那道幾乎貼著鼻尖的嶙峋石壁,眼前空間驟然開闊,仿佛從一個逼仄壓抑的甬道踏入了另一重詭秘莫測的天地!
    一股更加濃鬱,混雜著硫磺、水腥和某種難以言喻的腐朽氣息的熱風撲麵而來。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大約有足球場大小的巨大地下空洞。
    大半空間被一片綠得發幽,深不見底的巨大深潭占據。
    潭水平靜如墨,光滑如鏡,倒映著頭頂嶙峋的怪石。
    但水麵上方,氤氳著一層濃鬱得化不開的乳白色霧氣。
    帶著濃烈的硫磺與水汽的混合氣息,如同煮沸的大鍋,緩緩蒸騰、彌漫。
    將整個洞窟籠罩在一種濕潤、溫暖、卻又莫名令人心悸的迷蒙氛圍中。
    光線不知從何處高處的岩縫滲透下來,帶著冰冷的藍色調,更顯得潭水深不可測。
    幽幽地泛著綠光,像無數隻鬼眼……
    “水深則綠,深淵則黑……”
    陳冬河腦子裏立刻冒出這句老獵人的經驗之談。
    這潭水越靠近中央位置越呈墨綠。
    到了貼壁的深淵處,更是漆黑一片,如同通往地獄的入口!
    那股暖意和刺鼻的硫磺味證明這絕對連通著更深的地熱水脈。
    巨大的溫差形成了這片繚繞不散,遮蔽視線的水汽迷宮。
    就在陳冬河一隻腳踏進這洞天福地的刹那,一股刺骨的,仿佛被遠古巨獸冰冷視線鎖定的寒意瞬間籠罩了他!
    那是一種在戰場死人堆裏爬了七年才磨礪出的,對致命危機的直覺警醒。
    強烈得幾乎讓他心髒驟停,頭皮發麻!
    這感覺比剛才麵對雪豹時強烈十倍!
    水下,有東西!
    龐然大物!
    而且帶著赤裸裸的殺意!
    “退!”
    陳冬河沒有絲毫猶豫,如同被燒紅的烙鐵燙到,猛地將踏出的腳收了回來,後背死死貼在入口處冰冷濕滑的岩壁上。
    冰冷堅硬的觸感稍稍壓製了那股心悸。
    他屏住呼吸,右手緊握的狗腿刀蓄勢待發,銳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燈,穿透氤氳的霧氣,緊張地掃過水麵、岩壁、頭頂每一寸陰影。
    就在這時——
    嘩啦!嘩啦!
    前方的潭水中央突然劇烈翻湧起來。
    巨大的水浪打破了墨綠色的沉寂,白色的水花翻滾。
    水聲在寂靜的洞穴裏格外刺耳。
    “有東西出來了!”
    陳冬河神經瞬間繃緊到極致,手指緊緊扣住了扳機。
    然而,下一刻,浪花裏竟然冒出兩顆濕漉漉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