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怕啥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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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許可,小白毛立刻伸出粉嫩的小舌尖,快速地舔了一下杯中的酒液。
    嘶——
    仿佛吞了一粒燒紅的火炭,辛辣灼熱感瞬間炸開。
    小家夥猛地倒抽一口冷氣,兩隻小爪子立刻捂住嘴,“嘰嘰嘰!”地尖聲亂叫起來。
    身體誇張地往後一蹦老高,不停用小爪子使勁撓著嘴角和舌頭。
    那感覺跟人被魔鬼辣椒燎著了舌頭簡直一模一樣!
    小臉皺成一團,眼淚汪汪,在原地直打轉。
    陳冬河被它這滑稽痛苦的模樣逗得“噗嗤”一聲,拍著炕沿笑開了:
    “哈哈哈……該!讓你饞!”
    結果笑聲未落,後腦勺就結結實實挨了老娘一巴掌。
    力道不輕。
    “笑!你還笑!”
    王秀梅嗔怒地瞪著兒子,心疼地看著眼淚汪汪的小白毛。
    “看把大仙兒辣的!多難受啊!這酒多烈啊!它哪受得了!”
    陳冬河揉著後腦勺,一臉委屈。
    可還沒等他辯解,那小白毛似乎緩過勁兒來了。
    它猶猶豫豫地又湊近那個酒杯,那股奇異的辛香混合著藥材的味道再次強烈地勾起它的好奇。
    剛才那股灼痛勁兒過去,舌根處似乎泛起一絲回甘。
    緊接著,一股奇妙的暖流順著喉嚨滑下,開始在小小的身體裏緩緩擴散?
    它在酒杯旁徘徊,小爪子一下下輕輕碰著冰涼的杯壁。
    粉紅的鼻頭翕動著,最後還是經不住那香氣的誘惑和身體裏那點奇異暖意的勾引。
    兩隻小前爪扒拉了幾下,竟然顫巍巍地用細細的前肢,極其勉強的捧起了那個對它來說有點沉的小酒杯。
    努力抬起來,伸出粉紅的小舌頭,一點一點,小心翼翼地吸溜起來。
    每舔一下,都眯一下眼,像是在品味,又像是在忍受那辛辣。
    陳大山看著這神奇一幕,激動得猛一拍大腿,震得炕桌都晃了晃:
    “我就說嘛!我就說這虎骨好藥酒,連大仙兒都喜歡!這寶貝泡對了!泡對了啊!”
    他咧著嘴,笑得見牙不見眼,自豪無比。
    陳冬河無奈扶額,看著小白毛那副又怕又愛,小口啜飲的滑稽樣,心裏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爹……黃大仙兒的酒量……還有酒品……您老怕是要見識見識了……”
    他可是聽說過黃皮子醉酒後鬧出的種種荒唐事。
    “沒事!盡管喝!”陳大山豪氣幹雲,大手一揮,“大仙兒今天可是立了大功,救了老劉家兩條人命!是咱們家的大恩人!”
    “它高興幹啥都行!喝點酒算啥?咱家由著它高興!管夠!”
    也不知道黃大仙是這兩天看多了人碰杯學精了,還是那點酒勁漸漸上了頭。
    它抱著杯子吸溜了會兒,小身子開始微微搖晃,眼神也迷離起來。
    卻突然把那小酒杯朝著正咧嘴傻樂的陳大山的方向,努力舉了舉,小嘴巴還含糊不清地“嘰嘰”叫了兩聲,像是在邀約。
    這下可把陳大山驚著了,隨即湧上心頭的是受寵若驚的巨大喜悅,臉都激動得泛紅。
    他趕緊抄起桌上剛打開的“北大倉”酒瓶,往家裏喝水的,掉了點瓷的大號搪瓷茶缸裏倒了淺淺一個底。
    小心翼翼地伸長胳膊,鄭重其事地和黃大仙爪子裏那小小的玻璃酒杯,“叮”地發出一聲清脆的碰響。
    “敬大仙兒!”
    陳大山一仰頭,“滋溜”一聲,將茶缸裏的白酒豪爽地一口悶了,哈出一口酒氣,滿臉通紅。
    小白毛睜著那雙愈發迷蒙,水汪汪的大眼珠子,歪著小腦袋看了看陳大山豪爽的動作,又低頭瞅瞅自己爪中杯裏還剩的那一點點金黃底子。
    模仿心起,再加上酒壯慫……呃,壯仙膽,它竟也學著他剛才的樣子,把小腦袋用力朝後一仰,直接將那杯底的最後一點辛辣酒液,一股腦兒倒進了嘴裏!
    咳——嘰嘰!
    辛辣感瞬間衝頭,小家夥猛地咳了一聲,被嗆得直甩腦袋,喉嚨裏發出一連串怪異又尖銳的鳴叫。
    小身子晃得更厲害了,像喝醉了酒的漢子。
    陳冬河在旁邊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心髒懸到了嗓子眼,腦中隻有一個念頭瘋狂閃過:
    我的親爹啊,黃大仙兒要是真被你這場豪宴搞得上吐下瀉甚至喝死了……我該找啥借口應付?
    一小杯辛辣的白酒,順著喉嚨燒灼而下。
    桌角那小黃鼠狼,像被無形的定身符拍中,呆愣愣地僵在原地。
    短短半秒,它如同尾巴被點燃,“嗷”地一聲猛然躥跳起來,兩隻前爪瘋了似的往扁嘴裏掏,想把那股要命的灼熱拽出來。
    胡亂扒拉幾下,身子骨便像被抽走,軟綿綿往前一栽,“吧唧”一聲,癱在冰涼的炕桌上,不動了。
    陳冬河的心“咯噔”一沉。
    真是怕啥來啥!
    這小東西果然扛不住這杯烈酒,醉死了?
    他慌忙起身,抬腳就要過去拎起來看看死活,腦子裏甚至閃過編排好的詞兒——
    “黃大仙功德圓滿,駕鶴西去嘍!”
    萬萬沒想到,正當他的手指剛剛觸碰到它的時候,竟晃晃悠悠抬了起來。
    絨毛密布的小臉上,硬生生擠出一抹暈乎乎、傻兮兮,酷似人類的癡笑!
    它用小爪子笨拙地抱緊空酒杯,粉紅的小舌頭一點一點舔舐著杯底殘留,少得可憐的酒漬。
    眼睛半睜半眯,陶醉又貪婪的神態,活脫脫一個老酒鬼。
    陳冬河看得眼珠子快瞪出來。
    一杯酒沒當場醉死已是祖墳冒青煙,這……還舔上癮了?!
    莫非這黃鼠狼活得久了,真能成精?!
    他心裏又驚又奇,更覺眼前這場麵荒唐透頂,滿是無奈。
    “嘿!瞅見沒!大仙兒稀罕這口兒!老中意了!”
    他爹陳大山看得眉開眼笑,一把抄起酒瓶子,擰開蓋子就要再倒。
    “來來來,滿上滿上!給大仙兒繼續整上!”
    陳冬河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老爹手腕:“爹!使不得!不能再給大仙喝了!就它這丁點兒大的小身板,一次頂天就這一小杯,真到量了!”
    他湊近老爹耳邊,聲音壓得極低,故意把後果說得極其嚴重:“這玩意兒勁兒太大,喝深了?誰知道它能幹出啥事兒來?”
    “萬一真把這千百年好不容易修來的道行給燒沒了,那咱爺倆可就造了大孽了!傾家蕩產也賠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