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合作共贏!
字數:4268 加入書籤
上輩子,奎爺就是帶他陳冬河入行的貴人。
雖然隻是個山貨販子,卻教了他不少做人的道理和江湖門道,臨終前還給他留了股份。
那時他身無分文,靠的是打獵的真本事和一股子狠勁。
這輩子重來,有著上一世的經曆和眼界,又得奎爺傾力相助,隻當如虎添翼。
當然,這份實打實的情誼,他陳冬河始終銘記於心,也願意用真金白銀和共同的利益來維係。
這年頭,純粹的義氣難得,利益捆綁才最牢靠。
“哈哈哈……”
奎爺爆發出一陣洪亮的笑聲,震得窗戶紙嗡嗡響。
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陳冬河略顯單薄的肩膀上,眼中滿是激賞和欣慰。
“冬河啊冬河!這回,你可是讓老頭子我開了大眼了!”
“活了這把歲數,土埋半截的人了,頭一回知道,錢還能這麽輕巧地賺!”
他收斂笑容,目光灼灼地看著陳冬河,帶著一種托付的鄭重。
“往後,老頭子我這條老命,還有這點在十裏八鄉,黑市白道攢下的人脈路子,就是你手裏的槍!”
“你指哪兒,我打哪兒!絕不含糊!”
陳冬河心中感動,臉上笑容更盛,又和奎爺聊了幾句家常,便起身告辭。
家裏那剛過門的小媳婦兒李雪,還在眼巴巴等著他呢!
新婚燕爾,正是食髓知味,難舍難分的時候。
昨夜夢裏都是媳婦兒那溫香軟玉的身子,細膩的肌膚,身上那股子好聞的肥皂味兒。
早上起來那棉褲襠……
嘖,不提也罷!
此刻一切塵埃落定,自然是歸心似箭。
奎爺親自把他送到院門口,看著他推起那輛沾滿泥雪的加重“二八杠”,忽然想起什麽,抽了口煙問道:
“冬河,眼瞅著快入冬了,山裏貨正是肥的時候。最近……有進山的打算沒?”
“雖說也有別的獵戶往我這送東西,山雞野兔,麅子也有。可加起來,也比不上你一個人進趟山的收獲。”
奎爺的語氣裏帶著期待,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別的獵人進山,我都勸他們小心,實在不行就幹點別的,安全第一。”
“可你……老頭子我總覺得,你進山的次數,太少了點!這看家的本事,可不能撂下啊!”
他知道陳冬河的本事神鬼莫測,但也擔心他因為忙著“做生意”耽誤了這安身立命,更蘊含著巨大財富的深山本領。
一張好皮子,頂得上工人倆月工資呢!
而且眼下手上能使喚的肉都被清空了,眼瞅著就要過年,能補上一些終歸是好的。
陳冬河一隻腳跨上自行車,冰涼的鐵梁隔著厚棉褲也能感覺到寒氣。
他回頭笑道:“正琢磨這事兒呢奎爺!打算這幾天就帶我那幫兄弟進山,好好轉悠轉悠!趕在年前再弄批大的!”
“到時候,皮子,山貨,還得靠您老這金銷路,咱們合作共贏!”
“本錢厚實了,開春才好幹更大的買賣!”
他揮揮手,用力一蹬,自行車便躥了出去,在坑窪的土路上顛簸著,鏈條發出嘩啦的輕響。
奎爺望著陳冬河那裹在舊棉襖裏,卻顯得格外挺拔的背影,徹底消失在村道拐角的楊樹林後,臉上的笑意久久未散。
他轉頭看向身邊沉默得像塊石頭的徒弟虎子,問道:“虎子,今兒這場麵,看出點啥門道沒?”
“啊?”虎子撓了撓剃得發青的頭皮,一臉茫然,厚厚的嘴唇嚅動了幾下:
“啥門道?冬河哥厲害,腦子好使……周廠長給麵子……牛老板得了煤……高興……就……就這些吧?”
他實在想不出更深的東西,隻覺得冬河哥本事大,輕描淡寫把錢賺到了手上,連廠長都高看一眼。
奎爺被他這憨樣逗樂了,無奈地笑著搖搖頭,用力拍了拍虎子厚實的肩膀,語重心長的囑咐道:
“沒看出來也沒啥,日子長著呢!往後啊,多跟著你冬河哥,多看,多聽,少說,多琢磨!”
“他那腦袋瓜子,轉得比咱村那手扶拖拉機輪子還快!”
“不過,記住了,看明白了也甭多嘴,把話爛肚子裏。有些事,知道就好,說出來就是禍。”
虎子憨厚地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用力點頭,甕聲甕氣地說:
“嗯!奎爺,我記住了!冬河哥讓我幹啥就幹啥!”
他跟在奎爺身邊日子不短,雖然腦子轉得慢,但勝在忠心耿耿,踏實肯幹,也有一把子力氣。
奎爺沒兒沒女,是真心把他當半個兒子在培養,指望他將來能接點班,至少餓不著。
陳冬河自然不知道這師徒倆的對話。
他騎著車,歸心似箭。
車輪碾過凍硬的土路發出沙沙的輕響,寒風像小刀子似的掠過耳畔,刮得臉生疼。
他卻覺得渾身燥熱。
一半是想媳婦兒那溫軟的身子。
另一半是腦子裏突然蹦出個念頭。
這回幫了周廠長這麽大忙,等於是給礦廠和煤廠都解了圍,立了大功。
能不能找找武裝部的王凱旋,想法子給自己淘換一把好點的家夥?
五六半是好。
可靠,精準。
可畢竟是半自動,打一發拉一下栓,火力還是弱了點。
要是有把像電影裏誌願軍用的那種“突突突”的衝鋒槍,或者老毛子的波波沙,他敢往更深,更險的老林子裏鑽!
那裏麵藏著的才是真正的金山銀山!
熊膽,麝香,百年老參……
哪樣不是硬通貨?
不過,他也隻是想想。
現下整個縣林業隊和民兵,加起來也就兩挺壓箱底的老掉牙的捷克式輕機槍,而且都當寶貝供著。
哪輪得到他一個編外的“守山人”?
他自嘲地笑了笑,甩甩頭,把這不切實際的念頭拋開,腳下蹬得更快了。
破棉鞋使勁踩著腳蹬子,鏈條嘎吱作響,仿佛要磨出火星子。
眼瞅著快到陳家屯村口了,路兩旁的楊樹葉子早已掉光,隻剩下光禿禿,黑黢黢的枝椏刺向灰蒙蒙的天空。
幾隻寒鴉在上麵聒噪,更顯出幾分清冷孤寂。
陳冬河正盤算著晚上怎麽跟媳婦兒親熱。
是再試試那本從廢品站淘來的破舊《赤腳醫生手冊》後麵幾頁畫的姿勢,還是就摟著說說話……
突然,路旁半人高的枯黃蒿草叢一陣劇烈晃動,積雪簌簌落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