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陳大山的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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屯子裏,陳大山家燈火通明,窗戶紙上映出晃動的人影。
陳大山蹲在門檻上,粗糙得像老樹皮的手指無意識地搓著旱煙葉子。
煙末子簌簌往下掉,眼神卻死死盯著黑黢黢的南山方向,裏麵盛滿了化不開的憂慮。
每一次槍響都像敲在他心坎上,震得他心頭發慌。
村裏的漢子們,十來個青壯,此刻都擠在他家這不算寬敞的院子裏或屋簷下,三三兩兩湊在一起,呼出的白氣在冷風中凝成一片薄霧。
一來是壯膽,人多陽氣旺。
二來也是想從彼此身上汲取點安心,驅散這漫漫長夜的寒意。
“大山叔,放寬心!冬河哥那本事,您老還不清楚?指定能把那群狼崽子攆得屁滾尿流,說不定這會兒正把它們往老林子裏趕呢,一鍋端了省心!”
一個穿著臃腫棉襖的年輕後生搓著手,哈著白氣說道,試圖打破凝重的氣氛。
“就是就是!”
旁邊立刻有人甕聲甕氣地附和,跺了跺凍得發麻的腳。
“別的屯子遭了狼,嚇得門都不敢出,縮在炕頭篩糠。”
“咱陳家屯有冬河,那就是定海神針!一人一杆槍,啥畜生敢炸刺?老虎都讓他開了膛!”
說話的漢子臉上帶著與有榮焉的光。
“嘿,你們是沒瞧見!”
另一個倚著門框的漢子聲音拔高了幾分,帶著點炫耀,仿佛親曆者般:
“上回冬河弄死那頭大爪子,好家夥!手裏就攥著把開山刀,硬生生給那畜生開了膛!腸子流了一地!”
“你們說說,這十裏八鄉,在往上數三代,誰敢拎著冷家夥跟大爪子硬碰硬?冬河哥說第二,誰敢認第一?”
他比劃著,唾沫星子都快噴出來。
“要我說啊……”
一個年紀稍長,蹲在灶台邊吧嗒著旱煙袋的漢子,慢悠悠地吐出一口濃煙,煙霧繚繞中眯著眼:
“往後開春圍獵,這炮頭的位置,非冬河莫屬。誰要是不服氣,站出來跟冬河比劃比劃能耐!看看誰能單槍匹馬挑了狼群?”
這話一出,院子裏短暫的靜了一下,隨即響起一片壓低的笑聲和讚同的嗡嗡聲,顯然沒人覺得有異議。
眾人七嘴八舌地說著,既是給陳大山寬心,也是在驅散自己心頭的恐懼。
家裏的婆娘孩子都門窗緊閉,插緊了門栓,村裏也需要有人守夜,防著萬一有漏網的畜生摸下來。
幾個漢子圍成一堆,手裏攥著磨得鋒利的柴刀,沉甸甸的鐵叉,或是扛著分量不輕的鐵鍬,冰冷的鐵器觸感多少能壯些膽氣。
而且,從陳冬河進山到現在,一聲狼嚎都沒再聽見,這本身就很說明問題。
狼群是真被嚇破膽了,連叫喚都不敢。
此刻,他們才真切地感受到,有陳冬河在,屯子就多了一道無形的屏障,連吃人的老虎都得繞著走。
要不是這伸手不見五指,積雪沒膝的黑夜,村裏的漢子們早就抄起家夥,點起火把進山幫忙了,哪能隻在這兒幹熬著?
而此刻的陳冬河,已經深入老林子腹地。
或許是槍聲太過頻繁,驚走了所有活物,走了好一段路,竟連隻野兔的影子都沒瞧見。
四周靜得隻剩下他自己的呼吸和踩雪的聲響。
他停下腳步,找了塊背風、覆著厚厚積雪的大石頭靠著,心念微動,調出了隻有自己能看見,泛著微藍光芒的係統麵板。
【狩獵係統宿主:陳冬河】
【係統等級:Lv.2(997/1000成功狩獵1000隻獵物可升級。】
【技能:弓箭術中級(236/1000)基礎刀法高級(641/10000)基礎槍法中級(998/1000)彈弓術高級(189/10000)投擲術中級(103/1000)鍛造術中級(17/1000)】
&nX20mX20m)。意念操控,可收納非生命體,空間內時間靜止。】
係統等級還差三隻獵物就能升級,基礎槍法也隻差兩發子彈就能突破到高級。
係統空間裏靜靜躺著的五百多發黃澄澄的子彈,綽綽有餘。
“看來是真嚇跑了……”
陳冬河低聲自語,聲音在空曠的雪野裏顯得格外清晰。
得再往裏走走,不信掏不出個活物來!
他先看了看係統空間裏儲備的幹糧。
上次去縣城買的肉包子,用油紙包得好好的,白胖胖的。
老娘每次進山前必定給他烙的熊油貼餅子,焦黃噴香,帶著煙火氣。
還有家裏特意煮好,撒了粗鹽的麅子肉,都用厚實的粗瓷碗裝著。
這些東西在時間靜止的空間裏,拿出來還冒著騰騰的熱氣。
係統升級往往伴隨著身體翻天覆地的強化,需要大量能量補充,這些油水厚實的吃食正好派上用場。
他也不著急了,定了定神,往前又走了約摸一裏地,找到一處相對平坦,三麵環坡的背風窪地。
目光掃過,一塊桌麵大小,表麵平整的青石板引起了他的注意,上麵的積雪已被風吹得薄薄一層。
他搬來幾塊凍得結實的大石頭,手腳麻利地壘了個簡易灶台,把石板穩穩架在上麵。
枯枝敗葉在雪層下到處都是,很快就在灶下生起了一堆劈啪作響的篝火,橘紅的火苗跳躍著,驅散了周遭的寒氣。
石板被火焰舔舐,溫度迅速升高,表麵殘留的薄雪瞬間化作白汽消散。
陳冬河抓了把幹淨的積雪撒上去,“嗤啦”一聲,雪水融化、沸騰,蒸汽升騰,順便將石板表麵的浮塵清洗了一遍。
他從空間裏取出一塊肥瘦相間,紋理分明的熊肉,用鋒利的獵刀“噌噌”切成透亮的薄片。
又拿出一小塊純白的肥肉,在滾燙的石板上“滋啦”一擦,薄薄的油層瞬間形成,油脂特有的焦香彌漫開來。
肉片均勻鋪開,油脂歡快地跳躍、炸響,濃鬱的肉香混合著煙火氣,霸道地在這片窪地裏彌漫開來,與山林間的清冽形成鮮明對比。
旁邊幾個厚厚的烙餅子也被他貼在石板邊緣,靠著餘熱慢慢烘烤,餅麵漸漸變得酥脆焦黃,邊緣卷翹起來。
就在這時,陳冬河耳朵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銳利如鷹隼的目光倏地掃向側前方幾百米外,幾棵被積雪壓彎了枝頭的老鬆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