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有嘴說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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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麽說來,你們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委屈?”
    劉隊聽完之後,忍不住冷冷的質問道。
    他雙手背在身後,在屋裏踱步,皮鞋踩在泥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的目光如刀,掃過每個人的臉,所到之處無不低頭避讓。
    豹子哥點頭如搗蒜。
    其他人也是一樣的表情。
    此時他們誰都沒有去關注身為正主兒的陳冬河。
    而陳冬河就靠在門口靜靜看著,嘴角忍不住露出笑意。
    果然和他所料的一樣。
    這群家夥根本不知道幹的事情到底有多嚴重。
    他注意到牆角堆著幾根鋼筋磨成的匕首,上麵還沾著暗紅色的痕跡,不知是鏽跡還是血漬。
    劉隊怒道:“我看你們就是活該!不管你們是不是被人黑吃黑,搶了兩千一百零五塊是事實!”
    “就算最後你們的錢被別人反過來搶了,你也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責!”
    “跟我回去吧!如果配合具體,你們勉強能爭取寬大處理,否則隻能吃鐵花生!”
    這句話把那些人都嚇到了。
    他們壓根沒想過會有這麽嚴重的後果。
    其實他們事後也非常後悔,後悔不該被錢迷了心竅。
    他們隻是一群混子,不是什麽凶悍的狠人。
    有人甚至被當場嚇得尿了褲子,渾身顫抖不已,雙腿發軟,幾乎站不住。
    深色的水漬在棉褲上蔓延開來,但他似乎毫無察覺。
    屋子裏頓時彌漫起一股尿騷味,混合著煙草和汗臭,令人作嘔。
    隨後就是哭爹喊娘的聲音。
    聲音淒厲,在破舊的院落中回蕩。
    有人跪地求饒,有人抱頭痛哭,場麵一片混亂。
    但劉隊帶來的公安們訓練有素,很快將所有人銬上手銬,押解出門。
    圍觀的群眾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有人甚至躲在人群裏偷偷叫好,鼓起掌來。
    可見這幫混混平日裏的行徑早已惹得天怒人怨。
    人被帶了回去,所有人對這件事都供認不諱。
    現在擺在劉隊麵前的還有一個最大的難題:趙慶生和趙老二明顯是早有防備,玩了一手黑吃黑,卷款潛逃了。
    “冬河,這件事我們一定會調查到底。趙慶生和趙老二肯定是跑了。”
    “就目前這個情況,很可能趙守財和他大姐趙翠花也一起跟著跑了。”
    “畢竟,那可是兩千一百零五塊,相當於普通人七十個月的工資,不是小數目。”
    “拿著這筆錢,足夠他們在任何一個地方安家落戶。”
    “我們會盡最大努力追回財物,然後將他們繩之以法。”
    劉隊說著,拍拍陳冬河的肩膀,語氣中帶著歉意。
    他知道這筆錢對陳冬河來說意味著什麽,那是用命換來的血汗錢,擱誰都會心疼。
    隻可惜趙家兄弟太狡猾了,直接拿著錢一家人消失無蹤,他們一時半會兒也沒辦法。
    陳冬河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臉上恰到好處的露出無奈的表情,歎息的說道:
    “哎!誰能想到,他們一家人竟然都跑了。這筆錢能追回最好,實在找不到人也就算了,隻能自認倒黴。”
    “不過是一頭黑熊瞎子而已,對我來說也不算太大的損失。”
    “劉隊,有消息了隨時聯係我就是了!”
    劉隊內心其實很明白,在這個年代,攜家帶口跑路,很難把人找回來。
    何況人家是早有預謀,提前盯上了陳冬河,搞不好一切都計劃好了,這樣想要抓住他們的難度就更大了。
    但劉隊還是忍不住叮囑了陳冬河幾句,讓他下次再進城賣獵物時,一定要多找幾個人陪同,千萬不要再一個人帶著獵物出門。
    他見過太多類似的案子,知道錢財外露的危險性。
    陳冬河找到王凱旋,把事情大概說了一下,隨後從背包裏拿出一隻飛龍。
    飛龍的羽毛鮮豔,即使在昏暗的辦公室裏也顯得格外漂亮。
    這是他之前打獵的時候特意留下的,本想帶回家給媳婦兒李雪燉湯補身子,現在幹脆拿來答謝王凱旋。
    “王叔,其他的獵物都通過奎爺放出去了,這隻飛龍我沒舍得賣,本來想自己留著吃,但誰想到發生這事。這次還得多謝叔你幫忙。”
    “若不是因為有王叔,我都不知道該去找誰,隻能裝瞎。搞不好得惹出大麻煩來。”
    王凱旋急忙道:“隻是舉手之勞,你小子還給我送一隻飛龍?我可不能犯錯,更何況這東西有錢都未必能買得到。我不能白拿你的東西,你等著!”
    說著他回身打開櫃子,從裏麵拿出一罐茶葉。
    現在的茶葉基本上都是用紙包著,而這罐茶葉卻是用白陶瓷裝著。
    罐身上還貼著紅色的標簽,上麵赫然寫著“特級龍井”。
    這是去年他老丈人去杭州出差時帶回來的,一直舍不得喝。
    “我這裏沒啥好東西,這是我老丈人那裏拿過來的茶葉,一共帶來兩罐,這一罐就給你了。”
    “你小子肯定不虧!像這種好茶,極其難得!”
    王凱旋將手上的茶葉罐塞進陳冬河手裏,有幾分得意的說道。
    “多謝王叔,我就不和你客氣了,等過年了再來給你拜年!”
    陳冬河笑眯眯地接過茶罐,又聊了幾句,這才離開。
    陶瓷罐子冰涼的手感透過手套傳來,但他心裏卻暖洋洋的。
    陳冬河隨後又跑去奎爺那裏混了頓飯,順便把真實的情況透露了一番。
    對於奎爺,他沒什麽好隱瞞的。
    之所以主動說明,也是因為他知道當局者迷,希望奎爺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幫忙看看,自己這番操作下來,有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在奎爺口裏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陳冬河總算是徹底的放下心來。
    等他騎車回到村裏時,已是下午五點多,天色也有些微微擦黑。
    夕陽的餘暉灑在雪地上,泛起一片金紅。
    給他家蓋房子的人,此時就在兩處大鍋台周圍聚著。
    鍋台裏麵的柴火不斷燃燒,產生的熱量驅散寒氣。
    人們圍著火堆,有的蹲著,有的坐在木樁上,手裏端著熱氣騰騰的碗。
    鍋裏煮著蘿卜湯,散發出陣陣香氣,與木材燃燒的煙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獨特的生活氣息。
    “冬河,今天咋回來這麽晚啊?”一個老漢問道,嘴裏呼出白汽。
    他的臉上布滿皺紋,像是一張揉皺的牛皮紙,但眼睛卻很亮。
    他是村裏的老木匠,手藝精湛,這次特意來幫忙蓋房。
    “最近變天了,晚上千萬記得早點回來。前兩天的雪雖然下得不大,但這幾天一直是陰沉沉的天氣,可能老天爺又要開始刮白毛風了!”
    老漢抬頭望了望天,眉頭緊鎖,似乎在擔憂什麽。
    他經曆過太多的冬天,知道白毛風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