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風水輪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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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冬河看著自家二姐那傲嬌的樣子,內心有些哭笑不得。
    反正他該提醒的都已經提醒了。
    而且也就是今天放假,所以才回村,容易見到二姐一麵,這事肯定會說出來。
    就是不知二姐到時該怎麽去應對。
    他想起小時候和二姐一起玩耍的日子,那時二姐總是護著他,如今輪到他來操心二姐的終身大事了。
    陳小雨才剛回到家,還沒來得及洗漱,就被王秀梅給叫過去了。
    煤油燈在桌上搖曳,將人影投在土牆上,放大而模糊。
    火炕燒得正熱,屋子裏暖洋洋的,與外麵的嚴寒形成鮮明對比。
    “娘,我這火炕還沒燒呢,是有啥事嗎?”
    她心中已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尤其是看到老爹老娘嚴肅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想到陳冬河剛才和她說的話。
    她下意識地捏緊了衣角,心跳開始加速。
    王秀梅繃著臉道:“小雨,你今年也不小了,你弟弟都已經擺了酒席,娶了媳婦兒。”
    “現在除了四丫頭,咱家就是你這個老大難!”
    她的手在圍裙上無意識地擦著,眉頭緊鎖。
    作為母親,她最操心的就是兒女的終身大事。
    尤其是這個二女兒,性子倔強,眼光又高,讓她很是頭疼。
    “再留下去,你就變成真正的老姑娘了。雖然冬河在縣城給你找工作,但你也不能眼光太高。”
    “況且,城裏的人也不是知根知底,不如娘物色幾個人,到時候你和他們見一麵。”
    “如果感覺不錯,就試著處一下關係,萬一看對眼了呢?”
    王秀梅說著,從抽屜裏拿出一個小本子,上麵記著幾個適齡青年的情況,都是托媒人打聽來的。
    陳小雨內心悲呼,眉頭都擰在了一起。
    以前她總是喜歡看自己弟弟的熱鬧。
    尤其是每次老爹老娘催促陳冬河盡快結婚的時候,她總喜歡在旁邊煽風點火。
    現在輪到自己,頓時感覺如同坐蠟!
    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逃避這尷尬的場麵。
    她求助似的看向父親,卻發現父親也是一臉嚴肅,顯然和老娘統一了戰線。
    陳小雨腦袋搖得像撥浪鼓。
    這麽多年,她可是太清楚老娘的脾氣了。
    今天隻不過是第一次。
    再等幾天,恐怕老娘直接能給她安排相親對象見麵。
    現在他們家的日子過得風生水起,周圍十裏八村,誰不羨慕?
    而且誰都明白,隻要是娶她過門,以後肯定少不了各種肉。
    她大姐就是前車之鑒。
    很多人都是眼睜睜看著陳冬河往那邊送肉。
    而且每次陳小霞回娘家,都會帶些肉回到夫家。
    村裏的那些大嬸閑的沒事就坐在村口太陽底下,眼睛恨不得盯在每個人身上。
    她可不想成為她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陳小雨準備攤牌。
    她深吸一口氣,雙手不自覺地絞著衣角。
    煤油燈的光暈在她臉上跳躍,映出一絲決絕的神情。
    “娘,有件事情我和你說了,你可千萬不要生氣!”
    聽到此話,王秀梅的心懸了起來。
    旁邊的陳大山也是內心咯噔一跳。
    他們最怕的就是陳小雨涉世未深,被人蒙騙!
    煤油燈的光暈在兩人臉上跳躍,投下深深的陰影。
    王秀梅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炕沿,發出輕微的噠噠聲。
    王秀梅忍不住了,看著自家二閨女那吞吞吐吐的樣子,著急地道:
    “有啥話你就說呀!你這樣說一半又不說一半的,是想急死我這個當娘的嗎?”
    她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八度,帶著母親的焦慮和擔憂。
    陳大山表麵看著平靜,不動聲色地裝上一袋煙。
    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的手在微微抖動。
    自家的大閨女已經夠讓他頭疼了,當初說什麽都想嫁給劉強。
    因為這事和家裏鬧了不小的矛盾。
    而在嫁過去之後,所受的那些苦,他這個當爹的看著都心疼。
    可惜那時候家裏也困難,唯一的兒子又不成器,想要幫襯一下都無能為力。
    這一次說什麽也不能再讓二女兒重蹈覆轍。
    他深吸一口煙,辛辣的煙草味暫時平複了內心的不安。
    陳小雨也不敢再猶豫,否則迎接她的便是老爹老娘的男女混合雙打。
    她急忙道:“爹、娘,你們想哪裏去了?我想和你們說的是,我早已心有所屬,他並不是最近在城裏認識的人。”
    “他去年便進入了隊伍當中,我們經常互通書信。”
    “他說了,等他今年回來探親的時候,便來咱們家提親!”
    她說這話時,臉頰緋紅,眼睛亮晶晶的,帶著幾分羞澀和期待。
    她從懷裏掏出一封信,信封已經有些磨損,顯然經常被拿出來翻閱。
    “你們放心,他家裏條件也不錯,我們兩個是同學,早已私定終身,而且我非常相信他的人品。”
    她的語氣堅定,帶著少女對愛情的美好憧憬。
    陳大山聽完之後,總算是暗暗鬆了口氣。
    他現在已經想開了,家境如何尚在其次,隻要人品好,自己的閨女嫁過去不受氣就好。
    大不了自家這個當爹的多幫襯幫襯。
    反正他也看明白了,自家兒子有能耐,對家裏人也沒得說,有陳冬河照應著,這三個姐妹不可能吃虧。
    煙袋鍋裏的煙絲明明滅滅,映照著他緩和下來的麵容。
    他接過那封信,仔細端詳著。
    雖然大多數字都不認得,但還是裝模作樣地看了看信封上的字跡。
    而王秀梅卻忍不住皺起眉頭,她追問道:
    “是不是我見過的那個?就在你們學校門口,他還對我打招呼了。”
    “當時我看你們兩個的眼色,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來過咱家一趟,說是找你借什麽筆記,你出門的時候,可什麽都沒拿過!”
    她的記憶力很好,尤其是對兒女的事情格外上心,那些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
    陳小雨臉色緋紅,頷首輕點。
    這就等於是變相承認。
    她想起那次尷尬的會麵,少年局促不安地站在門口,手裏捏著一本根本不存在的筆記,額頭上冒出汗珠,說話都結巴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