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可憐的高父高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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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忘了告訴爸媽了……”高明珠眼神遊移,聲音越來越小,顯得無比心虛。
“嗬嗬!”霍淮川發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聲音。
高明珠:“……”感覺後背有點發涼!
“我不是故意的,”她使出絕招,輕輕晃了晃霍淮川的手,聲音又軟又糯,帶著討好,同時腦子飛快轉著,拚命想借口,隨後還真被她想到了一個聽起來不錯的理由:
“這不是……我爸媽被下放了嘛,我想給他們寄信,也不知道往哪兒寄啊。”
霍淮川一聽,愣了一下,還真信了。
他眼裏閃過一絲愧疚,低聲說:“對不起,是我沒想到這點。”
高明珠聞言心裏其實有點虛。
雖然客觀上她確實沒有辦法給父母寄信,可主觀上,她之前確實也沒有想過要跟父母說她結婚的事情,甚至上輩子直到她跟霍淮川離婚了,他們都還不知道她結過婚!
不過這時候她見好就收,安慰道:“沒事,反正爸媽快過來了,到時候你們就能見麵了。”
霍淮川:“……嗯!”嗓音透著些許的緊張。
雖然他沒說,可高明珠能感覺到,她抬頭看他,見他嘴唇輕抿,下巴也繃得緊緊的,她頓時“噗嗤”一聲笑了,伸出另一隻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寬慰地說:“放心吧,我爸媽一定會喜歡你的。”
“你怎麽知道?”霍淮川抬眼看著她。
“因為——”高明珠歪著頭,衝他俏皮地眨眨眼,笑得特別篤定,“他們最喜歡我了,我喜歡的人,他們肯定也會喜歡的:”
……
隴原某個農場。
這裏地廣人稀,幹燥悶熱,貧瘠的土地上,莊稼蔫蔫地耷拉著,四周靜得嚇人,空氣裏彌漫著一股說不出的壓抑,讓人心頭沉甸甸的。
此時已是夜幕降臨,勞作了一天的人們拖著疲憊的身子,步履蹣跚地走向各自住的窩棚。
人群中,高知節和柳韻拿著今天分到的一點糧食和水,深一腳淺一腳地匆匆趕回他們居住的窩棚。
“阿韻,你慢點,”高知節擔心地提醒妻子。
“慢不了,”柳韻語氣焦急,“不知道齊大哥怎麽樣了?得趕緊回去看看他。”
“好好好,那你小心腳下,別摔了,”高知節趕緊跟上。
兩人很快回到那間低矮破舊的棚屋。
還沒走近,就聽見裏麵傳來一陣壓抑又痛苦的呻吟,聽得人心頭發緊。
“齊大哥!”高知節心裏一沉,急忙喊了一聲,掀開門口的破簾子側身鑽了進去。
棚裏光線昏暗,勉強能看見用幾根木頭搭的床上,有個人影正痛苦地蜷縮翻滾著。
聽到動靜,那人強忍住哀嚎,發出虛弱的聲音:“是……高老弟和弟妹回來了?”
“對,我們剛下工回來,”柳韻連忙應聲,語氣裏滿是關切,“齊大哥,你怎麽樣?我們帶了點吃的,你先喝點水吧。”
“有……有水嗎?”齊鬆鴻哆嗦著想從床上撐起來,氣若遊絲地說,“給我……喝一口……”
高知節趕緊把水壺遞過去,可就在齊鬆鴻伸手去接的瞬間,指尖剛碰到冰涼的水壺壁,他就猛地吸了口氣,手一下子縮了回去。
下一秒,齊鬆鴻像是反應過來,急著再去抓水壺,可惜已經晚了。
“哐當”一聲,水壺直直掉在地上,水一下子灑了出來,滲進幹裂的泥地裏。
“啊!”齊鬆鴻發出一聲懊惱又虛弱的驚呼,“水……全灑了……”
在這缺水的地方,每天分到的水少得可憐,每一口都珍貴得很。
悔恨和絕望瞬間淹沒了齊鬆鴻,他痛苦地喃喃:“都怪我……都怪我……”
高知節也沒想到齊鬆鴻虛弱到連水壺都拿不住,見他還要掙紮著去夠那個空壺,像是想捧起地上的泥水,趕緊上前扶住他:“沒事,齊大哥,真沒事!灑了就灑了,我們這兒還有!”
說話間,高知節的手無意中碰到了齊鬆鴻的手指,那異常的腫脹讓他心裏一沉,脫口而出:“齊大哥,你的手……怎麽腫得這麽厲害?”
棚屋裏太暗,他看不清齊鬆鴻的具體情況,但手上那脹硬滾燙的觸感,實在嚇人。
他下意識想再確認一下,手指都沒用力,齊鬆鴻直接發出了一聲猝不及防的驚呼。
高知節嚇得立刻鬆手,聲音都變了調:“齊大哥!你沒事吧?”
齊鬆鴻猛地回過神,強忍著鑽心的疼痛,急促地喘著氣,斷斷續續地掩飾:“沒……沒事……我沒事……呼呼……”
可即便他嘴上說沒事,那壓抑不住的重重喘息和痛苦顫抖的身體,都明明白白顯示他正承受著巨大的折磨。
旁邊的高知節和柳韻看著齊鬆鴻痛苦的樣子,心都揪緊了。
柳韻悄悄抬手,用力抹去眼角的淚水,趕緊捧著自己那份水湊過去,聲音哽咽:“齊大哥,你喝我的,快喝點水。”
“不……不喝了……”齊鬆鴻忍著喉嚨裏火燒火燎的幹渴,艱難地別過頭,“你們……你們自己喝……”
他今天沒出工,既沒糧也沒水。
在這裏,水就是命。他已經不小心浪費了高知節那份,哪能再喝柳韻的?
“齊大哥你快喝吧,我們還好,還能承受,”柳韻知道齊鬆鴻在顧慮什麽,立刻催促道。
高知節確實知道,如果他們不喝的話,齊鬆鴻是不會喝他們的水了的,所以趕緊把那個空了的水壺拿過來:“齊大哥,我們把水分出來了,我們每人喝一點,來!”
高知節把重新裝了些水的水壺遞過去。
“我……”齊鬆鴻喘著粗氣,聲音斷斷續續,“我拿不了……手太痛了……”
他怕一不小心又把水灑了。
“那我喂你,”高知節說著就要去扶他。
可剛一碰到齊鬆鴻的手臂,他就痛得倒吸冷氣:“不不不,你別碰我……”
他真的痛得連輕輕一碰都受不了。
高知節連忙縮回手,這時他的眼睛已經適應了屋裏的黑暗,這才看清齊鬆鴻痛得麵容扭曲,手關節腫得老大,臉色慘白如紙
看到這情景,高知節心痛難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