緝毒隊的一大幫人，目光複雜的盯著陸誠。
    驚恐的發現，他們和陸誠，存在巨大的信息差！
    他知道趙德喜的上線是一個叫“九爺”的人。
    他也知道趙德喜零三年開始接觸毒品。
    他還知道對方和“芳姐”進行的第一次交易。
    他如何知道的？
    就跟發現趙德喜手機裏的加密聯絡短信，得知幕後的人是“九爺”一樣。
    陸誠通過現有的資料，進行分析、假設、推理、剖析趙德喜的心理、觀察微表情……，把信息碎片拚接成一張完整的圖。
    即便不是百分百準確，也有百分之八十以上。
    這就足夠了，大幅減小了審訊的難度。
    即便趙德喜咬住青山不鬆口，觀察他的反應，也能猜到結果。
    但陸誠的審訊技巧拉得滿滿的，輕鬆拿捏了對方。
    這是一場碾壓式的審訊。
    讓所有人感到無比震驚的同時，也看得“就是這個feel倍爽兒”！
    唯一有一點難受的就是，請陸誠這尊大神來幫忙，忙是幫到了，但……
    咱們緝毒隊主力軍怎麽全程都在劃水？
    仔細一琢磨，無論是行動之前的案情分析，還是抓捕行動，再到現在的審訊，全是陸誠一個人幹的。
    好家夥，直接“外包”給他得了唄！
    咱們在辦公室裏喝茶！
    這像話嗎？
    結果是好的，是無比順利的。
    ……
    一根煙的工夫，陸誠再次走進審訊室。
    趙德喜渾身一顫，渙散的目光重新聚焦，裏麵充滿了絕望和放棄掙紮。
    他看著麵無表情的陸誠，猛地意識到。
    這個年輕的警察，這個邪門到能躲開一梭子子彈的怪物，他真的什麽都知道！
    自己在他麵前，就像是被剝光了放在顯微鏡下，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既然如此，還有什麽好掙紮的？
    都交代了吧！
    這個年輕警察太可怕了！
    比自己老板“九爺”還可怕！
    況且，現在能保護自己妻兒的，隻有警察。
    在龍國，警察和軍人，你是可以完全百分百相信的。
    即便你是窮凶極惡的罪犯！
    審訊室內，趙德喜的心理防線徹底瓦解，供述如開閘洪水般湧出。
    “九爺”，真名不詳，是盤踞在臨江及周邊地區最大的毒梟之一，極其神秘謹慎，連趙德喜這種級別的“分銷經理”，見到他的次數也就那麽寥寥幾次。
    但“九爺”的狠辣手段，大家都是知道的。
    通常是通過一個叫“財叔”的中間人單線聯係。
    交易地點、方式頻繁更換，資金流向複雜，涉及多個空殼公司和地下錢莊。
    根據趙德喜的供述，“九爺”最近可能會有一批新到的“貨”需要處理，量非常大，遠超以往。
    負責接貨和下家聯係的，正是“財叔”。
    趙德喜原本這次碼頭交易成功後，就要向“財叔”匯報並領取下一步指示。
    “財叔，”趙德喜舔了舔幹裂的嘴唇，看了一眼陸誠，低聲道，
    “他……他有個習慣，每周三下午，會去‘清雅茶苑’喝茶，雷打不動。那是……那是‘九爺’的產業，他在那裏見人，處理事情，比較安全。”
    ……
    情報立刻被匯總上報。
    市局高層連夜召開緊急會議。
    基於趙老四的供述，特別是“財叔”這條明確的線索，一個以緝毒隊為主，特警、武警配合的抓捕行動方案迅速成型。
    目標：在“清雅茶苑”抓獲“財叔”，順藤摸瓜，揪出“九爺”！
    關振南親自點將，緝毒隊精銳盡出。
    而當他目光掃過坐在角落，正低頭玩弄著手機的陸誠時，愣了一下。
    陸誠這張牌怎麽打？
    一時間，關振南竟然不知道。
    陸誠正在和又純又禦、擁有一雙奪命玉腿的“媳婦”聊天天，並鼓勵她發幾張促進心髒跳動的照片過來。
    蘇清舞：“你要黑絲美腿照？”
    陸誠：“嗯呐~！”
    陸誠眼睛一亮。
    蘇清舞很快就把符合要求的照片發了過去。
    陸誠一臉黑線，狗腿啊？沒勁！
    在其他人眼裏，陸誠完全沒有行動前的緊張感。
    旁邊幾個年輕警員嘴角猛抽，接下來是要去鏟除臨江最大的販毒組織。
    毒販誒，有槍誒，殺人如麻誒！
    好歹嚴肅認真一下，給點尊重啊！
    陸大神完全沒有，就像是去抓小毛賊一樣。
    關振南讓人給陸誠安排上防彈衣和槍，這回不能再讓他赤手空拳了。
    “陸誠，你要去哪一組，自己選。”
    整個臨時指揮中心瞬間安靜了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陸誠身上。
    幾個行動組的警員期待看著陸誠。
    就好像結婚時，婚車司機擱那兒默念“西北玄天一片雲，烏鴉落在鳳凰群，你是君來你是神，是君走到我麵前；上我車，上我車，上我車！”
    一個個瘋狂召喚“陸神”。
    陸誠想了想，道：“我先不進組，當塊磚吧，到時候哪個組需要人，我往哪兒搬。”
    ……
    周三下午，陰天。
    “清雅茶苑”位於臨江市老城區一條相對安靜的街道，門臉不大，古色古香，看起來就是個普通的高檔茶館。
    下午時分，客人不多。
    街對麵的一輛偽裝成貨車的指揮車裏，關振南盯著監控屏幕，低聲下達指令：
    “各小組匯報情況。”
    “一組就位，後門封鎖。”
    “二組就位，側翼通道控製。”
    “三組分散在街口，隨時支援。”
    “狙擊小組已就位，視野良好。”
    關振南深吸一口氣，透過車窗，觀察著茶苑的門口。
    “‘財叔’的大概樣子都記住了？戴金絲眼鏡，瘦高個，手裏喜歡盤一串小葉紫檀。”
    關振南最後確認。
    “嗯。”各小組回應了一聲。
    “根據趙德喜交代，‘財叔’身邊通常會帶兩個保鏢，都很專業，可能帶槍。茶苑裏麵情況不明，不確定還有沒有其他武裝人員。行動一定要快，不能給他銷毀證據或者報信的機會。”
    關振南語氣凝重叮囑。
    陸誠戴著隱藏式耳機，換了身行頭，戴著副墨鏡，在茶苑斜對麵的店鋪裏買燒餅吃。
    熱乎乎的梅幹菜餅，很薄很脆，一口下去爆香，鹹甜口味恰到好處，陸誠吃得大呼過癮。
    他戴著係統出品的【偽裝墨鏡】，一點存在感都沒有，一點也引起不到別人的注意。
    這讓各小組的緝毒隊員納悶，咋回事？明明一個大活人在那裏，總會不由自主地忽視他的存在。
    陸誠吃著燒餅，不經意間看了一眼茶苑大門右上角的監控。
    他的目力很好，能瞧出這台監控是新裝的。
    地上還有安裝時遺留下的電線皮。
    這說明什麽？
    “財叔”有警覺了。
    也是，他們沒辦法確定趙德喜在警局裏是否交代了，所以多點防備是必然的。
    這麽看來，“財叔”來喝茶的習慣，會不會也有變化呢？
    就在這時，【蒼蠅捕手】觸發了。
    幾隻冒著綠光的蒼蠅，在空中盤旋，然後朝一個方向飛去。
    指揮車的監控裏，目標出現了！
    一個穿著灰色中式褂子，戴著金絲眼鏡，瘦削精幹的老者，手裏慢悠悠地盤著一串深色念珠，在一個身材魁梧的西裝男子的陪同下，邁步走進了“清雅茶苑”。
    門口的服務生似乎認識他，恭敬地彎腰示意。
    “目標出現！隻看到一個保鏢！各小組注意！”
    關振南立刻對著麥克風沉聲道，心髒開始加速跳動。
    計劃是等“財叔”進入包廂，相對隔離後，由偽裝成客人的突擊小組強行突入抓捕。
    各個行動小組的神經，在此刻高度緊繃了起來！
    而陸誠一邊嚼著燒餅，一邊眉頭微挑。
    綠曬兒的？
    說明那人不是“財叔”，是演員。
    都是成了精的，真假美猴王玩得六六的。
    那麽，真正的“財叔”在哪兒？
    兩種可能。
    一種是，就在這附近，暗中觀察著這一切。
    另一種，躲在老遠的犄角旮旯，等警察打草驚蛇。
    無論是哪種可能，那些“演員”是不可能知道“財叔”在哪兒的，所以抓了也沒用，反而暴露了。
    陸誠一邊吃燒餅，一邊觀察周圍建築。
    【偽裝墨鏡】的作用下，他大大方方觀察，也不會引起他人的關注。
    應該是那兒了，對麵那小區的頂樓，視野最好，觀察“清雅茶苑”的最佳位置。
    陸誠吃完燒餅，掃了一輛共享單車，準備騎過去碰碰運氣。
    而關振南這邊，注意力全在假“財叔”身上，全然忘了陸誠這個單刷仔。
    埋伏的幾個行動小組成員，幾乎是屏住呼吸，等待著最佳時機。
    “財叔”已經在包廂落座，開始喝茶。
    關振南正在等待偽裝成茶客的緝毒警的情況匯報。
    砰！
    一聲清脆的玻璃碎裂聲，突兀地傳進了通訊設備。
    “什麽情況？！”關振南心頭一跳，連忙問道。
    “服務員打翻了茶水。”
    “關隊，‘財叔’所在的包廂門打開了，保鏢出來查看情況。”
    關振南目光一凜：“好機會！一組行動！製服保鏢！”
    “二組衝進去抓人！”
    “三組四組守住茶苑出口！”
    命令一下！
    緝毒警員們就像一頭頭蓄勢待發的獵豹，猛地竄了出去！
    “快！！快快！！強行突入！”
    關振南嘶聲下令，自己也抄起槍跳下了指揮車。
    幾個身手好的緝毒警，衝進茶苑大門，根本沒有理會門口嚇傻的服務生，目光瞬間鎖定了剛因受驚而略顯慌亂的“財叔”和那名保鏢。
    保鏢反應極快，職業本能讓他立刻伸手入懷掏槍！
    但他的動作，早就被經驗豐富的緝毒警預料到。
    最前麵的那名緝毒警瞬間平移般貼近了保鏢。
    在對方剛剛把槍掏出一半的瞬間，左手已經如同鐵鉗般扣住了他持槍的手腕，猛地向反關節一拗！
    “哢嚓！”一聲令人牙酸的骨裂聲。
    “呃啊！”保鏢發出一聲短促的慘叫，手槍脫手掉落。
    與此同時，緝毒警的右臂曲起，一記毫無花哨卻淩厲至極的肘擊，如同出膛的炮彈，狠狠砸在保鏢的頸側！
    保鏢連哼都沒能再哼出一聲，雙眼翻白，軟軟地癱倒在地，瞬間失去了意識。
    整個過程，從近身到保鏢倒地，不超過五秒鍾！
    “好樣的！”
    關振南幾乎要拍手鼓掌。
    茶苑裏，零星幾個客人和服務生全都嚇傻了，呆若木雞，連尖叫都忘了。
    “財叔”眼睜睜看著的保鏢像紙糊的一樣被撕碎，老臉此刻寫滿了驚駭，金絲眼鏡後麵的瞳孔縮成了針尖大小。
    他下意識地想往後跑，想掏手機，但腿肚子發軟，手指顫抖得不聽使喚。
    解決完保鏢，“財叔”這一把老骨頭，完全沒了威脅。
    一名緝毒警一步踏前，如同拎小雞一樣，揪住了“財叔”的衣領，將他死死按在了旁邊的紅木柱子上。
    動作粗暴，毫不拖泥帶水。
    “你……你們幹什麽？為什麽抓我？”
    “財叔”艱難地喘息，試圖掙紮，卻發現抓他的手像鋼鐵一樣，紋絲不動。
    行動無比順利，沒有任何差池。
    關振南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走上前，從“財叔”身上搜出手機，又示意隊員給兩人戴上手銬。
    後續的搜查和清理工作迅速展開。
    雖然這“清雅茶苑”是“九爺”的產業，但裏麵很幹淨，搜了半天，暫時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先把人帶回去再說！”
    關振南下令道。
    警員押著“財叔”和保鏢上車。
    關振南摸出煙盒，抖出一根叼在嘴上，點燃，狠狠吸了一口，煙霧繚繞中，他剛要掏出手機，向上頭匯報。
    突然，他目光四顧，沒看見陸誠的身影，微微一愣。
    而此時，一名警員上前小聲報告：
    “關隊，那名保鏢身上的槍，是假槍。”
    “假槍？”
    “嗯，是一把仿真槍，裏麵裝的是塑料彈，沒什麽威力。”
    關振南立刻眉頭緊皺，有種不好的預感。
    突然，他抬頭看見了上方屋角安裝的監控。
    這監控的位置，看起來有點別扭。
    他目光向下，看見了地上的塑料皮。
    旋即，心裏“咯噔”一下。
    “草！又是這招！上當了！”
    關振南怒罵了一聲。
    其他警員聽見，都停止了動作。
    ……
    另一邊。
    陸誠騎著共享單車溜達進了小區。
    在32棟樓下停了下來。
    【蒼蠅捕手】竟然觸發了。
    冒著紫光的蒼蠅飛上了六樓。
    紫曬兒的？
    嗯，這顏色符合“財叔”的身份地位。
    運氣不錯，真正的“財叔”就在附近。
    陸誠停好車，上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