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在樓下看著人，沒過幾分鍾，就看見小楊抱著一個大紙盒子下了樓。
    紙盒裏，裝了很多文件、筆記本電腦、U盤、竊聽器啥的。
    看樣子收獲極大。
    好家夥，這速度，抄家都沒這麽快！
    他們中隊裏，技術組那幾個人加在一起，搜索效率都沒這麽厲害！
    “陸、陸警官，你們又搜到了什麽？”
    “很多。”
    陸誠回複的兩個字，讓小張的好奇心拉滿。
    而會所老板錢丁勇看見紙箱裏這些熟悉的東西，麵如死灰。
    口中不停喃喃：“完了、完了……”
    小楊瞥了一眼錢丁勇，心說你確實完了，竟然還藏了槍，罪加一等。
    陸誠下了樓，又讓小楊跟上，走出了大門。
    小楊心頭一跳，難道還有？
    陸警官這雙眼睛已經不是毒不毒的問題了，那雙不是眼睛，是雷達。
    鑒於陸誠早已展示過非凡的技能和本事，所以，小楊這個剛加入的陸誠崇拜者，盡量保持見怪不怪的心態。
    咱也想不明白，為什麽陸大神能快速發現別墅後院一個不起眼的牆角花圃裏藏有東西？
    想必是陸大神發現了什麽蛛絲馬跡，然後分析錢丁勇的行為軌跡啥的，推理得出……
    小楊覺得太高端、太深層次了，他還是不費腦細胞了，過程不重要，看結果就完事了。
    本來跟著陸大神辦案，除了長長見識，還希望學點東西。
    現在小楊完全沒這個想法，跟在人家屁股後麵當工具人就可以了。
    隻一個要求，別掉鏈子！
    陸誠從土裏扒拉了一下，然後拔蘿卜似的，拽出一個防水油布包裹。
    打開一看，裏麵是幾部從未啟用過的加密手機，以及數張不記名的電話卡。
    小楊早就準備好了一個大的透明塑料袋，看準時機遞上去。
    這個錢丁勇遇到陸大神，應該是花光了後半生的全部黴運。
    這一搜，估計底褲全被摟出來了！
    “齊活。”
    陸誠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
    整個過程，不過三十分鍾。
    行雲流水，沒有絲毫遲滯。
    仿佛他腦子裏自帶這棟別墅內外的三維藏“寶”圖。
    當小楊拿著最後找到的油布包裹回到客廳時，兩人看著從別墅各個角落搜羅出來的“戰利品”——暗室賬本U盤、隱藏的護照槍支、微型竊聽器、加密手機……
    兩人對視一眼，都深吸了口氣。
    如果他們知道陸誠在江海還有個“人形警犬”的稱號，此刻就不會這麽震驚了。
    小張咽了口唾沫，小聲對小楊說：“你說……咱們這醬油打的，合格不？”
    小楊無奈搖頭：“打醬油估計都算不上，咱們頂多是個工具人，外加場外鼓舞NPC，喊‘加油’、‘牛逼’、‘666’的！”
    小張深以為然地點點頭，看著陸誠那依舊平靜的側臉，喃喃道：“我以前不信有神仙，現在……我信了。”
    就在這時，魏紅旗的電話打了過來，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和興奮：
    “小張，我們這邊差不多了，抓了不少，證據也固定了。你們那邊怎麽樣？別墅搜完了嗎？有沒有發現？需不需要我派人過去支援搜查？”
    會所老板的別墅也是很重要的戰場，如果不是有陸誠在，魏紅旗早就讓大部隊過來大肆搜查了。
    小張拿著電話，語氣複雜地回道：“魏隊……別墅……已經搜完了。”
    “搜完了？”魏紅旗明顯愣了一下，“這麽快？有什麽發現嗎？”
    小張看著茶幾上那堆琳琅滿目的“戰利品”，深吸一口氣，開始匯報：
    “報告魏隊，發現隱藏暗室一個，內有涉及組織賣銀、賄賂等核心賬本三本，U盤若幹；發現藏匿的境外護照三本，製式手槍一把，子彈若幹；在書房等處拆除來曆不明的微型竊聽器三個；在臥室發現隱藏的微型U盤和SD卡；在後院花圃挖出加密通訊設備一包……”
    電話那頭，魏紅旗聽著小張的匯報，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隻有粗重的呼吸聲透過話筒傳過來。
    過了好幾秒，魏紅旗才像是找回自己的聲音，帶著一種難以置信的沙啞問道：
    “……你……你們仨……這才多久？把人家老巢刮地三尺了？連竊聽器和後院埋的東西都挖出來了？”
    小張苦笑一聲，看了一眼旁邊氣定神閑的陸誠，低聲道：
    “魏隊……主要是陸警官……我們……我們就是跟著記錄了一下。”
    魏紅旗在電話那頭狠狠抹了把臉。
    這效率，他媽是坐火箭直搗黃龍啊！
    關振南說得一點不誇張，陸誠一個人能頂一個中隊！
    他原本以為陸誠能快速找到老板住處已經夠變態了，沒想到搜查起來更是變態中的變態！
    “好……好……我知道了。”
    魏紅旗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是激動也是震撼，
    “你們原地看好錢丁勇和證據，我立刻派人……不，我親自帶人過去接應！”
    掛了電話，魏紅旗看著眼前雖然控製住局麵但依舊有些混亂的會所現場，再想想陸誠那邊已經連鍋端外加抄家完畢的驚人效率，突然覺得……
    自己這邊是不是太慢了點？
    他猛地一揮手，對周圍忙碌的警員吼道：
    “都動作快點！采集證據的加快速度！押送人員的車輛跟上！別磨磨蹭蹭的！看看人家陸警官！”
    眾警員被吼得一愣，麵麵相覷，心裏都在嘀咕：
    頭兒這是受什麽刺激了？咱們這進度已經很快了啊！
    隻有跟在魏紅旗身邊的那個老刑警，隱約聽到了剛才電話裏的隻言片語，看著魏隊那複雜又激動的臉色，心裏隱約明白了什麽，暗自咂舌：
    乖乖，那個姓陸的年輕人，怕不是又幹了什麽非人的事了吧？
    都說嘴上沒毛辦事不牢，放在陸誠身上，全然相反。
    ……
    景城別墅裏。
    小楊看著被銬在沙發上，麵如死灰的錢丁勇，忍不住低聲問陸誠：
    “陸警官，你怎麽確定剛才出門那輛車就是他？又怎麽知道這別墅裏這麽多隱藏機關？”
    陸誠正低頭檢查著那張從文件櫃裏抽出來的紙，聞言頭也沒抬，平淡地回了句：
    “看表情，看細節。至於機關……多觀察，習慣了。”
    小張小楊：“……”
    看表情？剛才那保時捷車速不慢，他們連司機是男是女都沒看清好吧！
    多觀察？習慣了？
    這得是觀察抄了多少個這樣的窩點才能養成的習慣啊？！
    兩人看著陸誠那年輕卻沉穩得可怕的側臉，再次陷入了沉默。
    跟這位大神一起辦案，爽是爽，就是太打擊自信心了。
    錢丁勇似乎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抬起頭，用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看著陸誠，聲音嘶啞：
    “你……你到底是誰？臨江……什麽時候來了你這種人……”
    陸誠終於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眼神沒有任何波瀾，隻是淡淡地對小張小楊說：
    “看好他，魏隊快到了。”
    窗外，隱約傳來了由遠及近的警笛聲，紅藍閃爍的光芒開始映亮別墅的窗簾。
    而別墅內，所有的秘密已然暴露在燈光下，無所遁形。
    警笛聲由遠及近，紅藍光芒透過落地窗，在別墅奢華的客廳裏交替閃爍，映得錢丁勇那張死灰般的臉更加詭異。
    魏紅旗帶著一隊人馬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當他看到客廳茶幾上那一堆“戰利品”——從賬本U盤到手槍護照，再到竊聽器和加密手機——時，饒是早有心理準備，眼角還是狠狠抽搐了幾下。
    他身後的幾名老刑警更是倒吸涼氣，眼神跟小張小楊剛才如出一轍。
    “這……這都是從這房子裏搜出來的？”
    一個戴著眼鏡，負責證物采集的老法醫忍不住扶了扶眼鏡框，湊近仔細看了看那幾本賬冊和U盤，又瞥了一眼那個被拆開的裝飾球和從後院挖出來的油布包，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你們這是帶了金屬探測儀和X光機來的？”
    小楊聞言，下意識地挺了挺胸脯，想說是陸警官自帶的“人形探測儀”，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隻是用眼神瞟了瞟旁邊一臉平靜的陸誠。
    魏紅旗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震撼，指揮道：
    “都別愣著了！證物組，立刻對所有物品進行初步固定、編號、封裝！技術隊，檢查暗室電腦和這些電子設備！其他人，配合小張小楊，把整個別墅再……再仔細過一遍！”
    他本來想說“徹底搜查”，但看著茶幾上那堆幾乎把對方老底都抄出來的證據，這話實在有點說不出口。
    這還能有什麽遺漏？
    技術隊的人鑽進暗室，很快傳來驚呼：
    “魏隊！電腦硬盤被物理加密過，而且有自毀程序觸發痕跡！不過……好像被人及時中斷了？”
    自毀程序？
    還有高科技？
    加密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魏紅旗看向陸誠。
    沒錯，是我。
    陸誠將那張從文件櫃裏抽出來的“星光娛樂公司股權轉讓協議附件”遞給魏紅旗。
    “進去的時候看到屏幕閃紅燈提示，順手拔了主機後麵的應急阻斷線。”
    技術隊隊員從暗室探出頭，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那阻斷線藏在機箱縫隙裏，不拆開機箱根本看不到！而且時機要掐得極準，晚一秒數據就可能部分覆寫！陸警官，你這手也太……”
    魏紅旗接過那張紙，還沒看內容，就先被技術隊這話又震了一下。
    他看看陸誠，又看看手裏這張A4紙，感覺喉嚨有點發幹。
    “這又是……？”
    “可能和錢丁勇的上線或者某個保護傘有關，這個簽名和電話，查一下。”
    陸誠說道。
    魏紅旗鄭重地將紙收好，感覺這張紙輕飄飄的，卻又重若千鈞。
    現場有條不紊地忙碌起來，但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無意地瞟向那個站在客廳中央，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小事的年輕警官。
    錢丁勇被兩名警員從沙發上架起來，準備押走。
    經過陸誠身邊時，他猛地掙紮了一下，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陸誠，仿佛要吃人。
    “看什麽看，走，老實點！”
    錢丁勇的身體已經老實了，兩名警員讓他的眼神也老實點。
    陸誠一臉淡然喝著魏紅旗遞過來的礦泉水。
    “帶走。”魏紅旗揮揮手。
    看著錢丁勇被押離別墅，魏紅旗這才長長舒了口氣，摸出煙盒，抖出一根叼在嘴上，點燃，狠狠吸了一口。
    煙霧繚繞中，他看著正在和技術人員低聲交代什麽的陸誠，眼神複雜。
    他走到陸誠身邊，遞過去一根煙。
    陸誠擺擺手：“謝了，魏隊，不抽。”
    魏紅旗自己又吸了一口，扭頭對陸誠道：
    “陸警官，有時間，給我們中隊這幫警員們講講課唄，傳授傳授經驗，任何方麵都行。”
    別人都是專精一樣，很少有人樣樣精的。
    陸誠年紀雖輕，但本事卻成反比。
    魏紅旗認識的所有年輕人中，陸誠是唯一一個。
    陸誠笑著搖搖頭道：“魏隊，我不適合當老師，有些東西貌似也教不了。”
    不好意思，這掛隻有我能開，別人還真開不了。
    魏紅旗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越有本事的人，越不會教人。
    而且陸誠最厲害的，應該是天賦。
    SSS級別的天賦。
    這怎麽教？
    魏紅旗剛產生的想法，隨即作罷。
    “錢丁勇這案子，背後肯定還有人。他一個會所老板，沒必要在自己書房裝三個竊聽器監視自己，那槍和護照，也不僅僅是為了跑路那麽簡單。”
    陸誠話題一轉，指向了更深層。
    魏紅旗神色凝重起來：
    “我明白。你找到的那張紙，還有這些U盤裏的內容，回去我會立刻組織人手優先排查。媽的，撈了條大魚，沒想到後麵還有大鱷。”
    他頓了頓，看著陸誠，眼神熱切：
    “陸誠，這次真是……多虧你了！從鎖定位置到抓捕，再到這抄家似的搜查，要不是你，這案子絕對沒這麽順！等回去，我非得給你請功不可！”
    “分內事。”陸誠依舊平靜。
    這時，小張拿著初步整理的證物清單過來，臉上還帶著興奮的紅光：
    “魏隊，陸警官，初步清點完了！賬本三本，記錄了大量非法資金往來和涉案人員信息；U盤七個，初步判斷內有財務數據、客戶名單甚至可能涉及其他違法交易記錄；境外護照三本，分別對應不同身份；製式手槍一把，子彈十二發；已拆除微型竊聽器三個；加密手機四部，不記名電話卡若幹；還有從臥室和後院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