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事？”
    陳國賓隱約猜到一些，假裝不知情。
    “我…”程宗揚神秘兮兮，一句話沒說出來。
    “緊急集合！”
    伴隨著一道淒厲的喊聲，院外緊接著便響起一道刺耳的長短哨聲。
    程宗揚臉色猛地一變，急忙戴上警帽對著陳國賓說：“快，先集合，咱們路上再說！”
    兩人先後跑出辦公室。
    分廳的百十個巡捕，正在狹小的廣場中，相互擁擠著列隊。
    “今天這動靜夠大啊，所有在崗巡捕全體出動，這好像還是頭一次？”程宗揚腳下隨意踩著步子，壓低聲音對陳國賓，忍著笑說。
    “你看，咱副廳長正急得撓頭呢！”
    陳國賓循著程宗揚視線看去。
    副廳長楊宇輝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不停地看著手表：“廳長幹啥去了，怎麽還沒到？”
    “日本人那邊可都急得快吃人！”
    “算了，不等了！”
    “各小隊的隊長，看好自己的人，跟我一起，跑步前進，誰他媽敢掉隊，老子就砸斷他的狗腿！”
    楊宇輝扯了一嗓子，振臂一揮。
    除了留守在分廳值班的巡捕外，其餘巡捕均在他的帶領下跑了出去。
    街上行人見巡捕這麽大的架勢，紛紛低頭閃到一邊。
    “宗揚，你剛才說外麵出啥事了？”陳國賓故作好奇問。
    “王涵年知道嗎？”程宗揚說。
    “知道啊，淞滬有名的大流氓。”陳國賓麵露疑惑：“他怎麽了？”
    “死了！”程宗揚左右看了眼，壓著聲音說：“聽說他和他兒子一起被人用板磚開了瓢。”
    “什麽？”
    始作俑者陳國賓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誰幹的？”
    “這不還在查嘛。”程宗揚撓撓頭又說：“這也不對勁啊，就王涵年那父子倆，也不至於鬧出那麽大的動靜！”
    “肯定還有別的事！”
    摸魚小王子總是有著非同常人的嗅覺。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
    不僅是他們，其他巡捕也很好奇，交頭接耳的討論著怎麽回事。
    在楊宇輝的帶領下，一眾巡捕在林子外停下。
    陳國賓發現，這正是自己幹掉張宇的那片林子。
    林子外還站著一個個鬼子憲兵，正神情嚴肅的警戒。
    其中還有一個掛著少佐軍銜的鬼子軍官。
    “都他媽站好，別亂看！”楊宇輝衝著隊伍訓斥一句，旋即便捂著警帽，跑到那少佐身邊，點頭哈腰，滿臉堆笑。
    陳國賓打開掃描眼，看向它，一串數據出現在眼前。
    姓名：田野真一。
    年齡：24。
    軍銜：少佐。
    身份：日本淞滬特務機關·特高課·行動科科長。
    姓田野？
    這小鬼子的祖宗玩得夠花啊。
    但想想是日本人，也就不奇怪了。
    敢耽誤小爺我學日語進步，該死！
    正想著，陳國賓就聽到耳邊傳來兩道清脆的巴掌聲。
    “啪！”*2
    “八嘎，為什麽現在才來，朱少鴻那個蠢貨呢？”田野真一火冒三丈，抽了楊宇輝兩個大嘴巴，用著不著調的中文問。
    得知張宇遇刺身亡的消息時，特高課課長佐藤幸治整個人都懵逼了。
    他本打算以張宇為誘餌，將淞滬殘存的軍統特工一網打盡。
    結果自己這邊還沒開始行動，張宇就連同王涵年和他兒子一起遇刺身亡，導致計劃泡湯，白白浪費了半個月的時間！
    佐藤幸治自然想查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於是便命令田野真一調查此事。
    “就衝這巴掌，今天這事肯小不了，該不是日本人的親娘死了。”程宗揚看著熱鬧，壓低聲音對陳國賓說。
    陳國賓說：“管它大小，咱們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楊宇輝捂著臉，滿臉委屈。
    心說朱少鴻沒來，你抽我大嘴巴有啥用？
    他剛辯解幾句。
    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來了，來了，太君，我來了！”
    一個衣衫不整的中年老男人，一邊係著扣子，一邊著著急忙慌的跑到田野真一身邊。
    他就是閘北分廳廳長，朱少鴻。
    楊宇輝一看，心裏更委屈了。
    你要是早來，我能白挨這兩巴掌嗎？
    “對不起，太君，起晚了，起晚了。”朱少鴻歪戴著警帽，點頭哈腰地賠著笑，身上扣子沒一個對準。
    “八嘎！”
    再見朱少鴻這副模樣，田野真一怒火中燒，邊抽著它大嘴巴，邊說：“係好你的扣子，讓你的人沿著樹林，認真搜索！”
    “嚴密排查昨夜是否有可疑人員出現在林子周圍！”
    “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痕跡！”
    “快去！”
    每說一句，田野真一就會對朱少鴻狠狠抽出一巴掌。
    一旁的楊宇輝捂著臉，見朱少鴻快挨揍的樣子，頓時感覺心裏平衡不少。
    “哈衣！”暈頭轉向的朱少鴻，急忙應了一聲。
    滿腔怒火不敢對日本人發，自然是全部宣泄在了眼前的巡捕身上，罵罵咧咧的下達著任務，驅散隊伍。
    昨天宰張宇的時候，陳國賓就清理了所有痕跡，根本不用擔心被發現什麽，假意在附近搜查著。
    一個上午過去，搜查依舊是一無所獲。
    朱少鴻又從田野真一那領了十幾個大嘴巴的賞。
    回分廳的路上，鬱悶的朱少鴻將火氣全撒在巡捕身上，硬是不讓他們休息，打發他們去巡邏了。
    還說什麽，雖然是幫日本人做事，但本職工作不能丟。
    陳國賓、程宗揚來到街口。
    “唉…”程宗揚歎口氣。
    “唉！”
    見陳國賓沒反應，程宗揚又歎口氣。
    “別唉了。”
    當程宗揚想歎第三口時，陳國賓打斷他，似笑非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嘛，又想溜號？”
    “知我者，國賓兄也，多謝啦！”程宗揚快步跑開：“好兄弟，晚上給你帶禮物，等我！
    “嘿，你…”程宗揚喜歡溜號更合陳國賓心意，否則自己也不好對外聯絡。
    正想著。
    陳國賓就看到一個人朝自己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