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情報是能用錢換的嗎？
    老莫腦袋上緩緩冒出一個問號，欲言又止。
    “情報來自海軍司令部，關於這一點，你可以放心。”陳國賓氣定神閑說：“當然，若是你不信，可以先去驗證情報真偽。”
    陳國賓一番話，又是令老莫瞠目結舌。
    自己辛辛苦苦，差點連小命都搭進去的情報，就這麽被陳國賓拿到手了？
    “這份情報太珍貴了…”老莫憋了半天，終於說出一句話。
    顯而易見。
    老莫也不知道該如何定價。
    畢竟這已經算的上是戰略級別的情報，完全可以論張來算錢。
    “想辦法，湊5根金條。”陳國賓想了一會，笑著看向老莫說：“這已經算的上是友情價了吧？”
    聽到這價格，老莫倒是有些懷疑：“就5根金條？”
    這種老狐狸對情報價格非常了解。
    像是戰略級的情報，說誇張一點，一句話5根金條還差不多，怎麽可能全部5根金條。
    “先生，您有什麽要求可以直接說出來，不必賣關子。”老莫將情報放下，往陳國賓眼前推了推說，低聲說。
    能在淞滬待這麽久，沒出什麽大事，靠的就是一手謹慎，小心。
    有句老話說的好，小心駛得萬年船。
    現在日本依舊沒放棄對自己的追查，總不能又跳進另一個坑中。
    並且這份情報的詳細內容，已經嚇到了老莫。
    這家夥是策反了海軍的一個軍官嗎？
    退一萬步說，自己已經算是一直在接受對麵的好意，卻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麽，背後又是誰。
    這對一個情報工作者來說，簡直太恐怖了。
    哪怕是躲在淞滬的情報掮客，都沒把握能拿到這種情報啊。
    老莫可不想因為自己的一時貪心，讓潛伏在淞滬的同誌們出現危險。
    “你果然是聰明人，我果然沒有選錯合作的對象。”老莫的拒絕，並沒有讓陳國賓感到詫異。
    老莫心裏暗道一聲果然。
    眼前這人還有別的要求。
    “說說看，你想讓我做什麽。”老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醜話說在前麵，刺殺一類的事，我們不會幫你做。”
    說完，老莫又感覺到自己這話說的有些太極端，似乎有些不留回旋餘地的嫌疑，又說：“當然，如果目標是一個十惡不赦，罪不容誅的漢奸，我可以向上級匯報，得到首肯後，再給你一個答複。”
    這次來見陳國賓，老莫都是事先向上級做了匯報和備份，有一個足夠分量的角色背書，自己的潛伏工作才不會出現那些亂七八糟的問題。
    “放心，我知道你們的這些紀律，和刺殺無關。”陳國賓笑道。
    刺殺哪裏用得著你們出手啊，我一個人就能完成。
    少一個人，也會少一分出亂子的概率。
    “那是什麽？”老莫問。
    “情報。”陳國賓笑道：“我希望我們能情報共享，你給的情報價格，可以抵消我的情報價格。”
    老莫微微皺眉。
    情報共享？
    想了想，老莫試探性的問：“先生，難道我們現在沒有合作嗎？”
    老莫這話說的很曖昧，並沒有說是哪種合作方式，故意想試探陳國賓的態度。
    “我們是否合作，難道不是看你如何選擇嗎？”陳國賓也很雞賊，並沒有給出一個精確的答複，而是給了一個相同的答案。
    就讓老莫自己猜去吧！
    這家夥，看著雞賊，鬼心眼還挺多，陳國賓今天的話，有些讓老莫吃驚，深思熟慮一番後才說：“這件事太重要了，我需要向上級匯報。”
    “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會給你一個回複。”
    老莫起身，看也沒看桌上的情報。
    身為一名出色的情報人員，要的就是能克製內心對情報獲取的欲望，隻有這樣才不會落入危險之中。
    話雖如此，但老莫還是在剛才翻閱情報的時候，偷偷記住了幾個倉庫的地點。
    雖然沒辦法記住全部的情報，但幾個倉庫總沒問題。
    果然是老地下，做事就是謹慎，陳國賓心裏說了句，見老莫都這麽說了，當下也不再上趕著催促，很有禮貌的說：“沒問題。”
    兩人分開。
    老莫這邊暫時擱置，當天晚上下班前，陳國賓又聯絡上村南功。
    “村南君，這位是？”
    陳國賓正和村南功說著話，身後響起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
    循聲看去，就看到一個身材矮小，留著衛生胡，穿著一身黑色工裝的鬼子，走出辦公樓，朝著這邊走來。
    掃描眼一看。
    這家夥正是滿鐵在淞滬的分部部長古川秀太郎。
    秀太郎?
    我還真想看看你有多能秀。
    陳國賓沒說話，看向村南功。
    這時候，最好的方式就是閉嘴。
    村南功有些意外，但眼神中的驚訝轉瞬即逝，對著古川秀太郎微微躬身：“部長閣下，這位是我的朋友…”
    說到這，村南功話一滯。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並不知道陳國賓現在究竟是什麽名字。
    陳國賓卻故作高冷地輕輕咳嗽一聲，迅速接下這一話茬。
    村南功不知道陳國賓何意，但還是讀懂了他的意思，沒有繼續往下說。
    “村南君，你的這位朋友我可從來沒見過啊，你什麽時候多的這一個朋友？”古川秀太郎打量著陳國賓，眼神帶著幾分審視。
    陳國賓眼神帶著幾分鄙夷：“你沒見過的朋友很多，難道你沒見過就不存在了？”
    古川秀太郎沒想到陳國賓的態度竟然如此囂張。
    這鬼子聽到陳國賓這話，幾乎快氣炸了：“八嘎，囂張的家夥，你…”
    老鬼子話沒說完，陳國賓直接從兜裏掏出一個證件砸在他臉上：“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這上麵是什麽！”
    古川秀太郎氣急敗壞，但當他看清楚證件姓名時，臉色大變。
    土肥圓機關·特搜部。
    清水建？
    少佐？
    這麽年輕的少佐？
    上麵還有軍部的印章，貨真價實啊！
    特搜部的名聲，古川秀太郎聽說過，裏麵個個都是狠人啊。
    其中最富盛名的就是他們處置了一個海軍情報處的少將。
    潛伏在鬼子身邊，給自己弄幾個糊弄事的證件簡簡單單。
    況且，陳國賓吃準了這個外來戶，不敢招惹土肥圓機關這種地頭蛇！
    八嘎。
    村南功怎麽會認識這種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