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劍挽星河魂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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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沌潰散時殘留的星屑驟起波瀾。
    殘存的七大混沌領主狂嘯撲來,卻被七道淩厲劍光釘入虛空。
    星光重塑的靈魂虛影撲入李雲天懷中:“我知道你一定會贏……”
    話音未落,軒轅神劍的劍氣驟然失控反噬,那溫柔的魂魄竟撲向毀滅漩渦:“用它渡我!”
    萬千星光崩散,當靈魂碎片融入神劍的刹那,他親手自斷左臂。
    黎明時分,李雲天抱著昏迷的柳若雪走出深淵。
    各族殘餘勢力暗中窺伺,遠處數支鐵騎悄然卷起塵煙。
    混沌之主的殘軀在萬千璀璨光點中解體湮滅。那盤踞萬載、蠶食天地的汙濁核心終於徹底消散,天地間令人窒息的傾塌之勢瞬間凝滯,猶如一張驟然緊繃的弓弦被猛然剪斷。毀滅的轟鳴被無邊寂靜取代,世界仿佛沉入亙古深海,隻餘下塵埃飄落的細微嗚咽。
    然而,死寂並未維係多久。混沌本體潰散、規則枷鎖崩塌所產生的巨大餘波,驟然掀起了駭然狂風,瘋狂席卷著它潰敗後散溢的混沌星屑。這些蘊含邪惡意念的碎屑,裹挾著未熄戾氣,在虛空中重新凝聚,化作七道猙獰殘暴的幻影。它們帶著被徹底終結的恐懼和刻骨憎恨,無視空間界限,發出野獸般的尖利狂嘶,朝著大地中央那唯一挺立的身影——也是終結混沌的根源——李雲天,瘋狂撲噬而下!
    猙獰的尖嘯撕裂短暫的寂靜,七道凝聚著混沌最後瘋狂與邪毒的龐大陰影,如同滅世洪峰,從四麵八方撕開蒼穹,轟然降臨!它們非虛非實,裹挾著足以啃噬空間的湮滅氣息,利爪破空,直撲中央孤立的人影。最後一縷混沌意誌在尖嘯:“同死!同死!”
    壓力。
    難以想象的壓力轟然砸落!空氣仿佛瞬間凝固成銅牆鐵壁,大地發出不堪重負的**,以李雲天為中心急劇下陷、裂開蛛網般的巨大裂痕。先前硬抗混沌之主而殘破的玄墨戰甲,表麵裂痕驟然加深,發出細微而令人牙酸的咯吱聲,仿佛下一秒就會崩解為飛灰。
    傷,痛徹骨髓。經脈寸寸灼燒,氣海翻騰如沸,似有無數鋒銳鋼針在每一寸骨肉中肆意攢刺,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千刀萬剮般的酷刑。神魔體在呼喚本源力量的撫慰,殘存的混沌本源氣息卻在體內橫衝直撞,瘋狂破壞著新生的秩序。劇痛幾乎要撕裂他的神智。
    可就在這生滅刹那,李雲天的瞳孔深處,兩簇冰寒凝練的神光猝然爆射!如開天辟地的神鋒斬破混沌。所有翻騰的痛楚、蝕骨的疲憊,被鋼鐵般的意誌狠狠碾壓、囚禁。身體的衰敗與體內的混亂,此刻反而成為清晰的坐標——感知自身存在、感知外部世界瘋狂侵襲的坐標!
    七道混沌陰影帶著最後的瘋狂撲至。
    李雲天低吼出聲。那嘶啞的聲音已不複清越,卻如洪荒神獸的咆哮,攜帶著一股斬碎混沌、重開天地的亙古威壓,轟然炸響!
    “滅!”
    一字吐出,如神皇敕令!
    軒轅神劍無聲顫鳴,不再光芒萬丈,收斂了所有璀璨華彩,僅餘下一抹極致內斂、凝練到令眾生靈魂都為之凍結的暗金鋒芒。那不是劍鋒,而是一道斬斷一切因果宿命的冷酷軌跡,一道在亙古寂滅之中唯一閃耀的審判之光!
    劍勢隨心而動,快逾流光,卻又仿佛超越了時間本身的感知。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隻有七道暗金劍痕在虛空中留下瞬息即逝的痕跡。
    噗!噗!噗!噗!噗!噗!噗!
    七聲幾不可聞的輕響,如同最堅硬的寒冰被鋼針刺破。七道幾乎占據了整個天穹、猙獰咆哮的混沌殘影,動作驟然而止。無形的力量鎖住了它們的核心,將它們死死釘在原地。那暗金劍痕似乎凝固在了永恒的瞬間,構成了一道封絕萬物的虛空神釘!
    七道巨大、虛幻的殘影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凝固在虛空中,保持著撲擊的猙獰姿態。暗金的劍痕深深烙印在它們形體的核心,將它們化為七幅定格在毀滅刹那的虛空浮雕。
    世界驟然被抽離了聲息。狂風止歇,裂痕的蔓延悄然停滯,就連那狂亂飄散的混沌塵埃似乎也懸停在半空。這死一般的寂滅之中,唯有軒轅劍那若有若無的顫鳴,以及李雲天沉重如鼓、每一次都牽動天地元氣潮汐的呼吸。
    力量。屬於他自身的浩瀚偉力正在回歸,如同凍土深處蟄伏億萬載的熔岩開始奔流。神魔體深處蟄伏的星辰之力洶湧如潮,衝刷著每一寸曾被混沌邪力撕扯、灼傷的經脈與竅穴。破損的玄墨戰甲表麵,幽光流轉,貪婪汲取著虛空殘餘的本源碎片,猙獰的裂痕邊緣泛起微妙金屬光澤,細微的震顫聲中竟開始了極其緩慢的自我彌合。那些貫穿身軀的恐怖創傷深處,蠕動的肉芽在星辰神輝照耀下瘋狂滋生、交融,新的秩序血肉取代著腐敗的傷口。
    大地無聲震顫。以李雲天為原點,一股無形的意誌波動如漣漪般極速擴散,掃過滿目瘡痍的山河。瀕臨崩潰的天地規則得到了強有力的錨定,開始艱難重組,無形的裂痕在虛空深處悄然彌合,重新構築起支撐萬物運轉的秩序之網。崩塌的山巒被無形的力量柔和托舉,飛落的巨石懸停在半空。斷裂的河道深處,暗啞的水聲重新開始隱約流淌,雖微弱,卻宣告著法則正重新掌控天地。
    勝利了。
    這個念頭終於,沉重地、帶著千鈞之力,錘落在他早已枯竭的心間。前所未有的深重疲憊驟然翻湧上來,如冰冷的海水漫過頭頂,筋骨血肉每一寸都叫囂著需要沉睡、需要本源之氣的浸潤方能恢複。他挺直了不知多久的脊梁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輕響,再也支撐不住這具布滿了功勳與傷痕的神魔之軀。
    雙膝一軟,玄墨戰靴重重砸入龜裂深陷的泥土,激起一圈細微的塵埃。他跪倒下去,額頭抵上冰涼狼藉的土地。淚水決堤而下,混合著臉上幹涸的血與塵的汙濁,浸入腳下曾被混沌侵蝕、此刻卻因他而開始緩慢孕育出微小綠芽的泥土。這淚水衝刷著漫長搏殺帶來的死寂,帶來遲來的灼痛。
    就在身心沉入無盡悲傷與疲憊深淵的刹那,一點微光在他模糊的視野邊緣無聲亮起。
    柔和,溫潤,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熟悉靈魂韻律,恰似冰封心湖深處最隱秘的那塊角落被悄然撬動。那並非來自戰場的熾烈華彩,更像浩淼幽深的夜空中,一顆沉寂了萬古的星辰,因感應到某種唯一羈絆,掙脫了厚重星塵的束縛,微微睜開了眼眸。
    一點微光,無聲無息,輕柔地懸停在他眼前。
    李雲天沾滿血汙的手猛地一頓,那點溫潤的光,如同寒夜孤星投下第一縷微芒,無聲穿透了周遭沉重的硝煙與塵泥。它懸浮在空中,輕柔而執著,散逸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脈動,那韻律熟悉得……直刺心魂!
    “若…雪?”
    幹裂顫抖的唇擠出兩個字,嘶啞艱難。全身的神經驟然繃緊,神魔體深處幾乎枯竭的本源力量被一種難以名狀的恐慌與極致希冀瘋狂攪動,竟衝破了肉身的死寂。他死死盯住那點微光。
    光點微微震顫,仿佛在回應那聲呼喚。旋即,更多、更密集的光點如同被無形引信點燃的星火,紛紛自虛空中顯現、湧出,從遠方破碎的山河裂隙間,從尚未徹底散盡的混沌陰霾深處,甚至從他那柄沾染了無盡神魔血氣的軒轅古劍的鋒刃上剝離、飄起!
    萬千微光匯聚盤旋,如同被召喚而至的螢火之河,卷起一場溫暖的光塵旋渦。它們在李雲天咫尺之處瘋狂交匯、凝聚、塑形!星光奔騰流瀉,勾勒出纖柔的輪廓。
    長袍衣袂的飛揚之勢,雲鬢淩亂的細微弧度,還有那張銘刻於神魂深處的麵容——線條漸趨清晰,眉宇間帶著跨越生死、穿透時光的溫柔與堅韌。
    星光塑魂!
    那張熟悉至極的臉龐,就在光塵核心處清晰顯現。柳若雪的魂體如新月初升,凝聚成型。虛影依舊顯得脆弱、飄渺,如同最清澈的水晶在風中搖曳,但這脆弱之下,一種不可思議的溫暖力量卻真實流溢開來,悄然撫平著李雲天體內沸騰的傷痛與混亂。那清澈目光穿透了疲憊與塵埃,最終定格在跪倒的身影之上。
    “雲…天…”
    溫潤、卻帶著一絲絲魂體震蕩才有的空靈音色幽幽響起,比歎息更輕,卻又比金鐵交擊更清晰地鑿進李雲天的腦海深處。
    虛影凝聚而成的身影向前一傾,星光織就的衣袂在虛空中劃出優美而決絕的弧線。
    噗!
    李雲天懷中驟然一沉。一個冰冷而帶著奇異柔軟質感的“重量”撞入懷中。
    不再是隔著萬水千山的靈魂感應,不再是被黑暗吞噬的錐心刺痛。一雙手臂——由無數顫動的星光構成、帶著靈魂穿透物質的奇特觸感——帶著不顧一切的依賴與信任,環上了他布滿血汗塵埃的脖頸。冰冷的感覺透過玄墨重甲,緊貼著他灼熱跳動的血脈。柳若雪殘留星光的魂體虛影,竟如此清晰地依偎在他懷中。
    “我…就知道…”魂體的聲音在他耳邊低低響起,帶著一種塵埃落定的安寧與如釋重負的歎息,那聲音細微而堅定,“…你一定會贏。”
    暖流乍起,那空靈微寒的魂體依偎而來,帶著跨越生死後不顧一切的依戀。
    李雲天的雙臂本能地驟然收緊!鐵箍般環住懷中那片冰冷的星光。神魔體恐怖的力量在這一刻被精確操控到極致,隻為讓魂體虛影感覺仿佛枕在了最安穩的港灣。所有的傷痛、疲憊、後怕,在這一刻被懷中失而複得的重量徹底衝垮。喉間滾動著堵塞的硬塊,有千言萬語,卻發不出一個清晰的音節,隻能將那星光凝成的人影更深、更緊地嵌入身軀,仿佛要碾碎這層虛幻的隔閡,讓她真實的血肉歸來。
    然而……
    轟——隆——
    一聲沉悶壓抑、仿佛來自宇宙胚胎深處的悸動,在李雲天體內深處毫無征兆地炸開!
    剛剛撫平混亂、正在溫順運轉的星辰神魔本源之力瞬間狂暴!一股沛然、酷烈、帶著無上鋒銳與永恒寂滅氣息的恐怖力量,如同蟄伏的太古凶獸被徹底驚醒、咆哮著瘋狂掙脫了他的意誌約束!
    李雲天瞳孔收縮!
    根源,正是那柄為他帶來無上榮光、也斬盡一切敵寇的軒轅神劍!
    軒轅神劍光芒狂漲!原本內斂的暗金神華刹那化作億萬道狂亂奔突的毀滅金針,不再順服於主人的意誌,反而以那剛剛回歸的脆弱魂體為錨點,凝聚成一股足以絞碎星辰本質的恐怖吸噬漩渦!那漩渦深處旋轉著無數細密無比的金色符文鎖鏈,發出令靈魂都為之凍結的銳響,貪婪地籠罩向柳若雪的魂體!仿佛要強行將這珍貴的靈魂碎片徹底汲取、煉化,化為神劍進階的無上養料!
    劍鞘上那些沉澱了萬古神魔血氣的饕餮紋路驟然活了過來,扭曲盤繞,發出無聲的貪婪嘶鳴!劍氣失控!神器反噬!這股毀滅的引力源於軒轅劍深處某種最凶戾、最純粹的本能法則——劍,為斬滅而生!它似乎感應到了魂體與混沌本源微弱的牽扯(哪怕這牽扯早已被斬斷),將其視為餘孽殘渣,遵循著根植於神劍內部的永恒法則,啟動了最徹底的絞殺!
    毀滅金光刹那間暴漲,瞬間凝為一道接天連地的絕殺漩渦!純粹的毀滅意誌鎖定柳若雪搖搖欲墜的魂影,要將這縷剛剛歸返的希望徹底攫取、粉碎!
    “呃——!”李雲天目眥盡裂!懷中那剛剛凝聚的冰冷“重量”被可怖的引力瘋狂撕扯,幾乎要脫手而去!神魔之力、神念意誌瞬間調動到極致,死死抵抗那股源於自身兵器的毀滅之力,整具神魔體發出一連串不堪重負的震裂悶響!然而那反噬之力竟根植於他與神劍血肉相連的本源深處,倉促之間,一時竟無法強行逆轉!
    “不!給我停下——!”李雲天喉嚨中迸出野獸般的嘶吼,鮮血自緊咬的牙關迸射而出。軒轅劍的嗡鳴陡然炸響,似乎對抗著他的意誌,劍刃上金紋如同活過來的毒蛇,盤旋激蕩,將毀滅風暴的中心牢牢鎖定在柳若雪身上!冰冷的鋒銳氣息穿透她的魂魄虛影,絲絲靈魂星屑如飛雪般被強行剝離、吞噬!
    在這萬劫不複的刹那,柳若雪的魂體驟然凝實了幾分!她的臉龐轉向那暴虐的毀滅源頭——那柄橫跨過幽冥界限、刺穿混沌核心的軒轅神劍。她眼中竟無半點恐懼,隻有一種洞徹萬物的澄澈與平靜,一種近乎獻祭般的決絕光芒一閃而過。
    魂體的麵容在狂亂毀滅的風暴中微微昂起,柳若雪的目光刹那間洞穿無盡毀滅法則糾纏的光芒,直刺入李雲天焦灼欲裂的眼眸深處。
    那雙清亮通透的眸子裏,沒有絲毫恐懼或猶豫,唯有清晰刻寫的意誌——一個不可動搖、不顧一切、孤注一擲的決斷!下一瞬間,那剛剛凝結的魂體虛影竟強行掙脫了他雙臂的鉗製,並非逃離,而是決絕地撲向了那由軒轅劍催生的、足以將她徹底撕碎的毀滅金焱漩渦中心!
    “用它…渡我——!” 柳若雪的聲音穿透風暴,清晰無比,如同玉石相擊,帶著某種奇特的韻律,每一個字都斬釘截鐵,蘊含著一種洞悉了因果輪回的大智慧與大勇決。這是萬死一生的唯一選擇,是死境中僅存的開天一線!
    “不!!!” 李雲天的咆哮聲撕心裂肺,帶著神魔瀕死的驚恐與絕望!全身力量本能地爆發想要阻止,但懷中卻驟然一輕。
    晚了。
    冰冷的星光觸感消逝。
    柳若雪的魂體虛影如同撲火的冰蝶,義無反顧地撞入了那由軒轅劍引動的、瘋狂沸騰的毀滅金焱核心!萬古神劍凝煉出的殺戮法則如同最暴虐的烈火,無情地舔舐著她脆弱的靈魂。
    刺目欲盲的光驟然炸開!
    轟!
    億萬點靈魂星光驟然爆發,瞬間點亮了沉淪的戰場。那不是被動崩潰的碎裂,而是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主動契合上了軒轅劍那狂躁冰冷的毀滅法則!她化作無數燃燒的靈性碎片,猶如億萬飛蛾明知焚身仍向光而行,決絕無比地湧入那柄此刻正瘋狂顫鳴的軒轅神劍!劍身表麵活化的饕餮符文仿佛遇到了無法理解的異變,竟出現了瞬間僵滯!
    毀滅性的金色風暴核心,竟在吞噬了那燃燒的魂魄後,詭異地出現了短暫凝滯!無堅不摧的劍氣漩渦變得不再純粹,仿佛有另一種更微弱、更堅韌、更溫和的意誌在強行介入、影響著這最本源的殺戮法則!
    李雲天的身體瞬間被一股無法形容的洪流狠狠撞中!
    劍!掌中的劍!那柄與他同生共死、血肉相連的軒轅神劍,在吞噬了柳若雪的燃燒魂魄後,突然爆發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意誌與力量!冰冷酷烈如寂滅黑洞,又洶湧狂躁如星核風暴,兩股截然相反卻又詭異交融的氣息,如同兩股撕裂天地的洪流,咆哮著以他的手臂為橋,狠狠反衝入他的神魔本源!每一次衝擊,都帶著柳若雪燃燒靈魂的烙印,如同億萬柄燒紅的鋼針,狠狠刺穿神魂、鑿刮著肉身!
    劇痛!無法形容的劇痛!那是超越他過往承受一切極限的酷刑!靈魂的撕裂感與血肉的崩解感前所未有的清晰。手臂上盤踞的饕餮符文驟然刺目亮起,如同熔化的金水在蔓延,貪婪地向上侵蝕,要將他的魂與體一同拽入無底的劍之漩渦!
    劍成了活物!它已失控!它在強行吞噬主人!吞噬這個剛剛以它斬殺了混沌之主的絕世強者!它不再區分敵我,本能地渴求著更強大的“獵物”,要將一切觸及之物化為祭品!
    千鈞一發之際,李雲天眼神中僅存的最後一點焦灼與掙紮驟然褪盡,隻剩下萬古玄冰般的絕對冷靜!一種直麵死境、無視一切的可怕意誌淩駕於一切痛苦之上!
    吼——!
    一聲低沉、凝聚了他畢生武道意誌、超越生命本能極限的咆哮自胸腔深處炸開!聲浪如有實質,震蕩著毀滅風暴的核心。
    左臂!
    唯有左臂!
    握劍的右臂正在被饕餮符文瘋狂同化、化為吞噬自身的通道!唯有舍棄左臂,斬斷最直接的本源輸送路徑,並以其蘊含的海量精氣血肉為代價……方有可能暫時壓製或幹擾這股源自他自身神魔精血喂養而生的神劍反噬!
    時間!他隻需要一個強行中斷反噬、以自身無上意誌重掌劍之權柄的時間縫隙!
    這念頭如閃電般劈落。沒有絲毫猶豫!
    左手快如電光,猛然抬起!
    並指成劍!指尖赫然燃燒起純粹至極、凝練無比的北鬥星光!不是召喚星辰,而是將他自身殘餘、未被汙染的神魔本源之力壓縮匯聚到極致,化為斬斷因果之刃!指尖星芒璀璨至極致,竟在瞬間超越了軒轅劍金紋的光芒!
    嗤——!
    一聲無法形容的割裂輕響,仿佛空間本身被這絕對意誌的光芒切開。
    劍指落下!沒有絲毫猶豫,沒有半分偏移,精準無比地斬向自己的左肩!
    並非斬碎 血肉,而是斬斷了與左臂相連的、那被汙染腐蝕的本源與因果!一條纏繞著死黑綠氣的臂膀應聲而落,尚未墜地便化作飄散的光粒。斷口處星光流轉,竟無鮮血,唯有最純粹的法則在更迭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