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烏列的臉色，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他指著懸崖上的陳妖妖，用盡全身力氣，發出一聲怒吼。
    “卑微的螻蟻！你們知道你們在和誰說話嗎？！”
    “我乃天空之城神王座下，十翼大天使，烏列！”
    “見到本座，還不速速下跪行禮！”
    他試圖用自己的身份和神威，來震懾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
    然而，他那因為虛弱而顯得有些中氣不足的怒吼。
    在呼嘯的山風中，顯得是那麽的蒼白無力。
    陳妖妖被他吼得愣了一下，然後歪著腦袋，看向身邊的陳景。
    “老哥，他說他叫烏列，是個大天使。”
    “天使是什麽？很厲害嗎？”
    陳景看著下方那個色厲內荏的鳥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天使嘛，你可以理解為一種長著翅膀，會發光，而且自我感覺特別良好的人形生物。”
    “至於厲不厲害……”陳景摸了摸下巴，“眼前這個，看起來不太厲害的樣子。”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下方那個名叫烏列的天使。
    雖然氣勢很足，但體內的神力波動，卻非常微弱和不穩定。
    其實力，大概也就相當於一個50級左右的頭目級BOSS。
    “原來是這樣啊。”陳妖妖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然後，她又一臉天真地對著下方的烏列喊道：“喂！鳥人！你真的是BOSS嗎？我們能打你嗎？打贏了會爆裝備嗎？”
    “噗！”
    烏列聽到“鳥人”這兩個字，隻覺得一股氣血直衝腦門，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
    他那英俊的臉龐，因為極致的憤怒而扭曲起來。
    “你們……你們這兩個該死的凡人！”
    “你們這是在褻瀆神靈！你們會為此付出代價的！”
    “等我恢複了神力，我一定要把你們的靈魂，抽出來。”
    “用聖光火焰，灼燒一萬年！”
    烏列瘋狂地咆哮著，他身後的十片羽翼，也因為他情緒的激動而劇烈地扇動著，卷起陣陣氣流。
    隻可惜，他現在實在是太虛弱了。
    連一個最簡單的聖光彈，都釋放不出來。
    所有的威脅，都隻是無能的狂怒。
    陳景看著他那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心中已經了然。
    看來，天空之城為了派這個信使下來，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這家夥，現在就是一隻沒牙的老虎。
    除了叫得凶一點，沒有任何威脅。
    “行了，別叫了。”
    陳景從懸崖上一躍而下，輕飄飄地落在了烏列麵前。
    陳妖妖也緊隨其後，像個好奇寶寶一樣，繞著烏列轉了兩圈。
    還伸手，戳了戳他那潔白的翅膀。
    “哇，這翅膀，摸起來手感還不錯誒。”
    “你！”
    烏列被陳妖妖的舉動嚇了一跳，連忙後退兩步，想要躲開。
    卻因為身體虛弱，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他何曾受過這等屈辱？
    “夠了！”
    烏列穩住身形，死死地盯著陳景，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你就是那個拿了信物的冒險者，對吧？”
    “是我。”陳景坦然承認。
    “很好。”烏列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沒有忘記自己此行的任務。
    賽裏斯王讓他來，不是來和這兩個凡人吵架的。
    “凡人，聽好了。”
    烏列重新擺出一副高傲的姿態，用一種施舍般的語氣說道。
    “吾王，偉大的十二翼熾天使賽裏斯，已經知曉了你的存在。”
    “他欣賞你的勇氣和智慧，決定給你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現在，立刻激活你手中的信物。”
    “追隨我的指引，前往天空之城。”
    “在那裏，你將接受王的考驗。”
    “隻要你能通過考驗，幫助我們完成任務，王將會賜予你無上的榮耀、永恒的生命，以及……成為神祇的資格！”
    他將“神祇”兩個字，咬得特別重。
    他不信這個世界上，有任何一個凡人能夠抵擋住“成神”的誘惑。
    說完，他便昂著頭，閉上眼睛。
    等待著陳景的反應。
    在他想來，這個凡人在聽到這個條件後，應該是會欣喜若狂。
    然後，跪在地上，親吻他的靴子。
    感激涕零地接受這份“恩賜”。
    然而，他等了半天，卻隻等到了一片寂靜。
    他疑惑地睜開眼睛，卻看到陳景正用一種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他。
    而旁邊的那個小女孩，則是一臉茫然地問道。
    “老哥，他在說什麽胡話？”
    “什麽考驗？什麽成神？我怎麽一句都聽不懂？”
    陳景笑了笑，揉了揉妹妹的腦袋。
    “你不用聽懂，你隻需要知道這個鳥人，想騙我們去給他當免費的勞動力，而且還不給工資。”
    “啊？這麽壞？”陳妖妖頓時鼓起了腮幫子，一臉的氣憤。
    “對，就是這麽壞。”
    兄妹倆一唱一和，完全把烏列當成了空氣。
    烏列的肺，都快要氣炸了。
    免費的勞動力？
    不給工資？
    這是什麽見鬼的比喻！
    他給出的，可是成神的機會！
    是無數生靈窮盡一生都無法企及的終極夢想！
    怎麽到了這兩個凡人嘴裏，就變得這麽廉價和不堪了？
    “你們，你們到底懂不懂‘成神’意味著什麽！”烏列忍不住咆哮道。
    “意味著什麽？不就是變得更強一點，活得更久一點嗎？”陳景不以為意地說道。
    “這些東西，我自己也能做到，好像……並不需要你們的‘恩賜’吧？”
    烏列被陳景這句話，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這才想起來，眼前這個凡人，根本就不是普通人。
    他是一個以一己之力，屠殺了王級巨龍，攪動了整個世界風雲的怪物！
    他的成長速度，已經完全超出了常理。
    或許，對於他來說，“成神”真的不是什麽遙不可及的夢想。
    烏列的心中，第一次產生了一絲動搖。
    難道，王真的錯了嗎？
    他們引以為傲的籌碼，在這個凡人麵前，真的……一文不值？
    不！不可能！
    烏列猛地搖了搖頭，將這個可怕的念頭，從腦海中驅散。
    一定是這個凡人，在故作鎮定！
    他一定是在抬高自己的價碼！
    沒錯，一定是這樣！
    想通了這一點，烏列的眼神，重新變得堅定起來。
    “凡人，收起你那套無聊的把戲吧。”
    他冷冷地看著陳景，“我知道你想得到更多，但你要明白，機會隻有一次。”
    “錯過了，你將追悔莫及。”
    “現在，我最後問你一遍。”
    “你是選擇接受吾王的恩賜，踏上成神之路？”
    “還是選擇，與神為敵，承受天空之城的怒火？”
    他試圖用最後的威脅，來逼迫陳景就範。
    然而，陳景隻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說出了一句讓烏列永生難忘的話。
    “你在，教我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