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緩緩說出了自己的價碼。
    而他的這番話，也讓烏列的臉色，再次劇變。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烏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瞬間從地上跳了起來，失聲尖叫道。
    他的臉上，寫滿了驚駭和憤怒。
    “你……你竟然敢覬覦我族的本源核心？！”
    “那是【聖光法則結晶】！是支撐著整個天空之城存在的基石！是吾王力量的源泉！”
    “你竟然妄想染指它？你這是癡心妄想！”
    烏列的情緒，再次激動起來。
    如果說，陳景之前的要求，隻是讓他感到屈辱和震驚的話。
    那麽，現在這個要求，已經觸及到了天空之城的底線。
    讓他感到了發自內心的恐懼。
    本源核心，對於天空之城來說，就相當於人類的心髒。
    一旦被奪走，哪怕隻是一小部分。
    都會對整個天空之城，造成不可逆的損傷。
    甚至，可能會加速天空之城的墜落！
    這個凡人，他的胃口也太大了吧！
    “哦？是嗎？”
    陳景看著他那激動的樣子，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
    “既然你覺得不可能，那就算了。”
    “這筆生意，不談也罷。”
    說著，他轉身就準備帶著陳妖妖離開。
    那副幹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的樣子。
    仿佛真的對這件事，沒有半點留戀。
    “等……等等！”
    烏列見狀，頓時慌了。
    他下意識地開口，叫住了陳景。
    他雖然嘴上說得強硬，但心裏卻比誰都清楚。
    如果陳景真的就這麽走了，那他們天空之城，就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希望了。
    賽裏斯王把他派下來，就是為了促成這件事。
    如果他因為自己的原因，把事情搞砸了。
    那他回去之後，根本無法向王交代。
    到時候，等待他的，可能是比墮天之淵更可怕的懲罰。
    “你，你別走！”
    烏列咬了咬牙，幾步衝到陳景麵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這件事不是我能決定的。”他艱難地說道，“我需要向王請示。”
    “請示？”陳景挑了挑眉，“怎麽請示？你再回去一趟？”
    烏列被他這句話噎了一下，老臉一紅。
    “我們有特殊的傳訊方式。”
    他從懷中，取出了一枚散發著微弱白光的羽毛。
    “這是王的信羽，可以通過消耗神力，將我的意念傳遞回去。”
    “不過……”他看了一眼手中的羽毛，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色，“我現在的神力，已經所剩無幾，恐怕……”
    “這個好辦。”
    陳景還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
    隻見他伸出手，掌心之中，浮現出一團精純到極致的聖光能量。
    這股聖光能量，比烏列見過的任何天使的神力。
    都還要純粹，還要強大。
    “這，這是……”
    烏列看著陳景手中的聖光，眼睛都直了。
    他能感受到，那團聖光之中。
    蘊含著最本源的聖光力量！
    【聖光之心】！
    這個凡人的體內，竟然有【聖光之心】？！
    這一刻，烏列的世界觀，再次被顛覆了。
    他終於明白，為什麽眼前這個凡人。
    會對他們天使族的神威，沒有絲毫的敬畏之心。
    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才是聖光最正統的繼承者！
    “這些能量，夠你用了嗎？”
    陳景淡淡地問道。
    他之所以亮出【聖光之心】的力量，就是為了給這個天使，再增加一點“驚喜”。
    讓他徹底認清現實。
    “夠，夠了……”
    烏列看著那團聖光，艱難地咽了口唾沫。
    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陳景屈指一彈，那團聖光能量便化作一道流光，沒入了烏列手中的信羽之中。
    信羽瞬間光芒大作，化作一隻迷你的光之信鴿。
    衝天而起，消失在了天際。
    “好了，現在你可以和你的王，好好‘商量’一下了。”
    陳景做完這一切，便好整以暇地在旁邊找了塊幹淨的石頭，坐了下來。
    他一點也不擔心對方會拒絕。
    因為他很清楚，天空之城現在已經山窮水盡，別無選擇。
    他提出的條件，雖然苛刻。
    但卻給了他們一個活下去的希望。
    用一部分“可能”會失去的本源，去換取整個種族的延續。
    這筆買賣，隻要賽裏斯的腦子沒被怒火燒壞，就應該知道怎麽選。
    烏列看著陳景那副穩坐釣魚台的樣子，心中五味雜陳。
    他現在，已經徹底沒了脾氣。
    他隻能像個等待宣判的犯人一樣，站在原地。
    焦急地等待著來自天空之城的回複。
    ……
    天空之城，王座大廳。
    賽裏斯正焦躁不安地來回踱步。
    自從烏列下去之後，他就一直心神不寧。
    他不知道，烏列能不能順利找到那個凡人。
    更不知道，那個該死的凡人，會不會直接把他的使者給宰了。
    就在這時，一隻光之信鴿穿透了位麵壁壘。
    飛入了大廳，落在了他的手心。
    賽裏斯精神一振，連忙讀取了其中的信息。
    片刻之後，他的臉色變得比鍋底還要黑。
    “混蛋！”
    他猛地將手中的信鴿捏碎，發出一聲驚天的怒吼。
    “他竟然敢！他竟然敢提出這種條件！”
    大廳之下，剛剛被從墮天之淵帶出來的切斯特。
    正被兩名十翼大天使一左一右地看押著。
    他聽到賽裏斯的咆哮，臉上露出了一抹饒有興致的笑容。
    “哦？看來，我們的天選之人給你出了個不小的難題啊，我親愛的哥哥。”
    他用一種帶著笑意的語氣，緩緩說道。
    “閉嘴！這裏沒你說話的份！”
    賽裏斯回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別這麽暴躁嘛。”切斯特毫不在意地聳了聳肩，“讓我猜猜，他是不是……想要你的心髒啊？”
    賽裏斯的瞳孔，猛地一縮。
    切斯特看著他的反應，笑得更開心了。
    “看來，我又猜對了。”
    “真是一個有魄力的凡人啊，比你這個隻知道坐在王座上發號施令的家夥，有意思多了。”
    “你！”賽裏斯氣得渾身發抖。
    “我什麽我？”切斯特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嘲弄。
    “賽裏斯，你還沒看明白嗎？”
    “時代已經變了。”
    “現在的下界，已經不是那個我們可以隨意拿捏的後花園了。”
    “那個凡人，他從一開始就把你看得透透的。”
    “他知道你的軟肋，知道你的底牌，所以他才敢肆無忌憚地向你開價。”
    “你現在，隻有兩個選擇。”
    切斯特伸出兩根手指。
    “要麽答應他的條件，賭一把。”
    “雖然要付出代價，但至少還有一線生機。”
    “要麽，拒絕他，然後就帶著你那可笑的驕傲，和這座破城一起墜入深淵，萬劫不複。”
    “你，選一個吧。”
    切斯特的話，像是一盆冰水，澆在了賽裏斯的頭上。
    讓他那顆被怒火衝昏的頭腦，瞬間冷靜了下來。
    他看著自己這個墮落的弟弟，眼神複雜。
    他不得不承認，切斯特雖然墮落了。
    但他的頭腦，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他把局勢，分析得一清二楚。
    是啊，自己還有選擇嗎？
    沒有了。
    從他決定放下身段，派烏列下去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輸了。
    賽裏斯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當他再次睜開眼時，眼中所有的憤怒和不甘，都已經消失不見。
    隻剩下一種身為王者的決斷和冷酷。
    “加百奈。”
    “吾王。”
    “傳我的命令。”
    賽裏斯的聲音，無比的平靜。
    “答應他。”
    “什麽？！吾王，您……您真的要答應那個凡人如此無理的要求嗎？”
    加百奈一臉的不可置信，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那可是【聖光法則結晶】啊！是他們天使一族的根基！
    就這麽分一部分給一個凡人？
    這簡直比割他的肉還要讓他難受。
    “我意已決。”
    賽裏斯的語氣，不容置疑。
    “但是，吾王……”
    “沒有但是！”賽裏斯冷冷地打斷了他，“你是想看著我們整個種族，都因為能量枯竭而滅亡嗎？”
    加百奈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他知道，王已經做出了決定。
    而且，這個決定雖然艱難，卻是目前唯一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