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噗通！”
    不知是誰先帶的頭，大殿裏的天使護衛們。
    一個接一個地，丟掉了手中的武器，跪倒在了地上。
    他們不是向王座上的賽裏斯下跪。
    而是朝著那個被混沌光芒籠罩的凡人，低下了他們曾經無比高傲的頭顱。
    那是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對更高層次真理的臣服。
    加百奈呆呆地站在原地，手中的長槍，不知何時已經滑落。
    他看著眼前的景象，又看了看王座上那個同樣麵如死灰的王，嘴裏喃喃自語。
    “錯了，我們都錯了……”
    賽裏斯，徹底崩潰了。
    他癱坐在王座上，雙目無神。
    仿佛一瞬間，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
    他引以為傲的信仰，他賴以統治的根基。
    在這一刻，被一個凡人用一種他最無法接受的方式，徹底摧毀。
    他輸了，輸得一敗塗地。
    陳景緩緩散去了【混沌平衡】的狀態，神殿內的恐怖威壓，也隨之消失。
    他一步一步，走上了台階，來到了賽裏斯的王座前。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失魂落魄的天使之王，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現在，我們按我的方式來。”
    “我們去天空之城的核心。”
    “打通位麵通道。”
    “而你，”陳景伸手指了指他，“你要做的，就是配合我。”
    說完，他轉過頭。
    看向了人群中，那個從始至終都縮在角落，幾乎沒有存在感的十翼天使。
    烏列。
    那個被他當成“寵物”和“人質”，從下界一路帶上來的倒黴蛋。
    “烏列。”
    陳景叫了他的名字。
    烏列身體一抖，連忙抬起頭，眼中充滿了恐懼。
    “你，在下界待過一段時間。”
    “你應該知道，如果他拒絕，會有什麽下場。”
    陳景的聲音很輕。
    “告訴你的王，做出正確的選擇。”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烏列的身上。
    烏列感受著那一道道複雜的目光，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他想起了在下界的那段日子，想起了這個男人是如何視神祇如無物。
    是如何將他這位十翼大天使的尊嚴，踩在腳下肆意蹂躪。
    他毫不懷疑，如果王再敢說一個“不”字。
    下一秒，這座輝煌的神殿。
    恐怕就會因為能量逐漸流逝，一點一點的徹底死亡。
    甚至，墜落到下界之中。
    被深淵裏的那些怪物，逐漸吞噬。
    ……
    求生的本能，戰勝了對王的忠誠。
    烏列“撲通”一聲，跪倒在了賽裏斯的王座前。
    用一種近乎哀求的哭腔，喊道。
    “王！求求您了！答應他吧！”
    “我們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啊！”
    這一聲哀求，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賽裏斯緩緩地抬起頭，那雙曾經充滿了威嚴和神光的金色眸子，此刻隻剩下一片灰敗。
    他看著眼前的陳景，嘴唇翕動了許久。
    才用一種嘶啞到幾乎聽不清的聲音，說出了幾個字。
    “你想讓我怎麽做？”
    得到賽裏斯的答複，陳景並不意外。
    當他亮出【混沌平衡】這張底牌的時候，結局就已經注定了。
    “很簡單。”
    陳景轉身，麵向大殿中所有還跪著的天使，朗聲道：“召集所有還能調動能量的十翼以上天使，跟我去‘聖光之源’。”
    “聖光之源”，是天空之城的核心，也是【聖光法則結晶】的所在地。
    那裏，是整個浮空城的能量中樞。
    聽到這個名字，賽裏斯和加百奈等一眾高階天使，臉色都是一變。
    那裏是天空之城的禁地，除了曆代天使之王，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但現在，他們已經沒有了討價還價的資格。
    在賽裏斯的默許下，加百奈很快便召集了城中僅剩的十幾名十翼大天使。
    這些天使，每一個都是一方強者。
    但此刻，他們跟在陳景身後，卻像是一群做錯了事的學生。
    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
    陳景的小隊成員們，跟在隊伍的最後。
    看著眼前這魔幻的一幕，心中早已是波濤洶湧。
    “我的媽呀，景哥也太猛了……”孟夏壓低了聲音，對旁邊的鬼手說道，“一個人，就把整個天使族給鎮住了，這說出去誰信啊？”
    鬼手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他現在對陳景，已經不是敬畏了，而是近乎盲目的崇拜。
    這就是神！
    真正意義上的神！
    蘇小黎和林清雅則是一臉崇拜地看著陳景的背影，眼睛裏全是小星星。
    林清雪的眼中，也閃爍著異樣的光彩。
    這個男人，總能創造出常人無法想象的奇跡。
    她忽然覺得，自己當初選擇加入法神殿，或許是這輩子做出的最正確的決定。
    ……
    很快，一行人便來到了“聖光之源”。
    那是一個巨大無比的圓形空間，空間的中央，懸浮著一顆堪比小型太陽的巨大白色晶石。
    那，就是【聖光法則結晶】。
    磅礴而純粹的聖光之力，從晶石中散發出來，滋養著整個天空之城。
    但陳景能感覺到，這顆結晶的光芒，已經非常暗淡。
    內部的能量，也處於一種極度不穩定的狀態。
    仿佛，隨時都會熄滅。
    “開始吧。”
    陳景沒有浪費時間。
    他飛身而起，懸停在了聖光結晶的正上方。
    “賽裏斯，你負責調動聖光結晶的本源之力。”
    “其他天使，以聖光結晶為中心，結成‘十二星芒大陣’。”
    “將你們所有的力量，都灌注到法陣之中，維持能量輸出的穩定。”
    陳景有條不紊地發號施令。
    那些高傲的大天使們，此刻沒有一個敢提出異議。
    乖乖地按照陳景的指示，在各自的位置站好。
    賽裏斯深深地看了陳景一眼，也飛到了聖光結晶的下方。
    伸出雙手，開始引導那顆即將枯竭的本源核心。
    “嗡！”
    隨著天使們的動作，整個聖光之源，都亮了起來。
    磅礴的聖光之力，被引導匯聚，形成一道道粗壯的光柱，射向了位於中心的陳景。
    “就是現在！”
    陳景眼中精光一閃，從背包中取出了那顆通體漆黑的【黑暗法則結晶】！
    當這顆代表著極致黑暗的晶石出現的瞬間，整個空間的聖光，都發出了劇烈的排斥反應，變得狂暴無比。
    “穩住！不要停！”
    陳景大喝一聲，安撫住了騷動的天使們。
    他深吸一口氣，再次催動了體內的【聖光之心】與【深淵之心】！
    【混沌平衡】！
    灰色的混沌氣流，再次將他包裹。
    他就像一個連接器，左手托著【黑暗法則結晶】，右手按在下方的【聖光法則結晶】上。
    他要做的，就是以自身為熔爐，以【混沌平衡】為火焰，將這兩股截然相反的本源法則，強行融合在一起！
    這是一個無比凶險，也無比瘋狂的舉動！
    稍有不慎，兩種法則之力失控。
    產生的能量爆炸，足以將整個天空之城，都炸個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