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我家小丫頭的身邊，還是和以前一樣，漏的和篩子一樣。”
    查理斯歎了口氣，他本以為上次的劫難，會讓她有所長進的才對。
    “丹妮絲小姐畢竟還是稚嫩，有些背叛畢竟不是因為個人的利益與惡意。”
    “她太依賴職業者的能力了。”
    對麵的頭領說著，麵具遮住了他的表情，但聲音裏有著幾分笑意。
    “是啊，因為大義，因為別的什麽，畢竟他們也沒做太多的大事情，隻是傳遞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而你們，卻能從中拚湊出她的所思所想。”
    查理斯也是無奈，如果不擅長與人勾心鬥角，就當不好家族的管家。
    如果太擅長與人勾心鬥角，那就不好當德魯伊了。
    至少剛開始的是這樣，像他這種老東西倒是不需要在乎這些。
    問題是生物不是一上來就是老東西的。
    稚嫩與熱血，是永遠要經曆的東西，這是自然的一部分。
    作為長壽種，個體的力量永遠得放在第一位，所以這方麵慢點就慢點吧。
    總比老氣橫秋，還得強行掰過來好。
    過早的成熟並不是好事，因為那並不是真正的成熟。
    “其實，這也是我們轉瞬者所認知到的問題所在，同樣的年紀，如果是短命種，丹妮絲小姐此刻一定是個毒辣的政客。”
    “但如今，她還是個天真稚嫩的小姑娘，雖有勇氣與信心，卻很容易被人繞進圈子裏。”
    “她不會永遠有好運，被你們的安排救下來對吧？”
    “您不覺得，相比於讓他們耗費時間去成長那些他們不適合的事物，不如將這個工作完全交予我們更好嗎。”
    頭領依舊聲音含笑，仿佛在為他們考慮一般。
    “快速的成長意味著目光的短淺，尤其對於一些百年千年的計劃來說，即使是如今的聯邦，都已經成為這個鬼樣子了，完全由你們掌握的聯邦，我都不敢想會成什麽德行。”
    查理斯一聲嗤笑，各類存在鬧出的矛盾是如此之多，為了彌合這些問題，不少老友的職業等級直接停滯了。
    一個完全由短命種掌權的政治體係？
    那哪怕明天是天災末日，今天他們還要分誰是老大，誰是末尾！
    查理斯有些難以想象，他不覺得完全由短命種組成的文明，在麵對天災末日時，可以堅定的相信，執行一個長遠到離譜的計劃！
    “您對我們存在誤解，您所說的問題其實並不存在，畢竟即使是短命種中，也存在目光長遠的長者，在我們的基數下，這些完全是可以避免的。”
    頭領的聲音透過麵罩，依舊帶著笑意。
    “有用？目光長遠的家夥能上台就有鬼了，為了上台，大家什麽話都說的出來，想幹長遠的事情，就得先喂飽短期的人，而這群人，隻會越來越多，越來越難喂。”
    “以如今的聯邦製來說，這個鬆散的聯盟隻會走向毀滅。”
    “是啊，以聯邦製來說，如果一位強人將所有人團結起來呢，比如說，一個帝國？”
    這位首領似乎也不是很急，與查理斯有一茬沒一茬的聊著天。
    “窮世界之物力，討一人之歡心？一位皇帝？皇帝如果有用，舊時代那麽多的帝國，就不會被聯邦橫推過去了！”
    查理斯冷笑，帝國有個卵用，是精靈們不夠強還是矮人們不夠猛？
    舊時代的一整個人類帝國，人口幾千萬，如今在模擬中都頂不住一條古龍和他的戰術隊伍，完全的橫推與掃蕩！
    就算他們是神眷之國，擁有複數的神器與半神都沒用！
    “如果這位皇帝，是過去的第一執政官呢？”
    冷不丁的，首領開口道。
    沉默。
    突然之間，查理斯沉默了。
    雖然他出生的時候，第一執政已經登神失敗，但查理斯的父母，都是圍繞在那位的麾下，為其衝鋒陷陣的人員之一。
    他是聽著那位的故事長大的，他很清楚，那位的光輝有多麽的耀眼。
    如果是他的話……
    良久，查理斯緩緩開口。
    “第一執政登神失敗失聯了，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就算他還活著，也不會選擇成為皇帝，以你們的邏輯，更不希望頭頂多一位永生的存在吧？”
    查理斯神色凝重，他有點懷疑這群家夥，接下來想說什麽。
    不會是第一執政官沒死，或是假死脫身之類的話吧！
    “所以我說，您對我們有所誤解，我們追求的是轉瞬，因為我們是燭火微光，但必然要有事物是永恒存在的，就像永恒的星辰一般。”
    頭領不緊不慢的說著，仿佛在向無知的羔羊傳教。
    “嗬嗬，給自己找個主子唄，神明雖然如今不管事但也不妨礙你們信仰他們，就非得有個人格化還折騰的神是嗎，真是欠的。”
    查理斯有些好笑，一群正在籌謀對付卓爾精靈的家夥，目的居然是給自己豎立個人間之神，然後去供奉！
    那你們和卓爾們有什麽區別，你選擇的神很正義公正？
    卓爾們當著羅絲的麵，也這麽覺得啊！
    比你們還相信呢！
    “千年時間，真的改變了好多事情啊，過去的狂信徒好苗子，現在隻能當斜教徒了。”
    是誰在魔晶網絡上發的那句話來著，叫什麽來著？
    崇拜是離理解最遠的距離？
    還挺有那意思的。
    如今的聯邦時代，絕大多數信徒對神明的理解，都是反正不怎麽要錢，偶爾還發福利，所以多少信一點的東西。
    如今的神官們升職，靠的是對教義的理解，寫文章闡釋神明過去的行為有何深意，神明的愛意到底有多博大等等。
    反正神明不會降下神諭說你說的對不對。
    總之，各類教會世俗化了許多。
    雖然對金錢，財富還有力量的追逐比以前還要深厚和赤裸，但至少公開化，明麵化了。
    像搞小男孩這種醜聞已經不太整了，被抓住去魅魔們的店鋪倒是偶有發生。
    當然，蛛絲城的卓爾們除外，他們依舊嚴格按照舊的玩法，不停的勾心鬥角，互相整陰謀與背叛。
    這柄被送出來的亞神器匕首，說不準就是哪家主母發了瘋，要拖人下水呢！
    “所以您的打算是什麽呢？”
    首領收起了亞神器的匕首，認真的對著查理斯問道。
    “我不答應你就引爆這裏，和我同歸於盡是吧？”
    “那不會，我會說本次刺殺行動失敗，您有所預料，然後去歸還匕首的時候發動行動。”
    “那麽問題來了，您的選擇是什麽呢？”
    頭領再一次問道。
    “我想想哈，雖然看起來好像還不錯，但我依舊選擇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