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麽？”
    淩振的聲音打破了車內的沉寂。
    司嵐逸回過神，扯了扯嘴角，幹笑道：“沒什麽，就是覺得……外麵的世界，挺危險的。”
    “現在知道怕了？”
    淩振瞥了他一眼，語氣裏聽不出什麽情緒，“之前搞出那麽大動靜的時候，怎麽沒見你怕？”
    司嵐逸訕訕地摸了摸鼻子，沒接話。
    淩振也沒再追問，隻是語氣平淡道：“這個世界，遠比你想象的要複雜。”
    “能活得久的人，沒幾個是傻子，尤其是那些站在金字塔頂端的老家夥，一個個都精得跟鬼一樣。”
    “你那點小聰明，在他們麵前，最好收斂一點。”
    “很多時候，能決定生死的不是陰謀詭計，而是絕對的實力。”
    聽著淩振這番話。
    司嵐逸心裏一凜，鄭重地點了點頭。
    “受教了，淩叔。”
    這一刻。
    他是真的把淩振的話聽進去了。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他一直仗著自己有死神係統，心裏總有那麽點若有似無的優越感，覺得自己能把一切都玩轉於股掌之間。
    可現實，卻結結實實地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的確，自己是有點小聰明，可這個世界的人也不簡單。
    尤其是像淩振這樣，活了數百甚至上千年的大佬，他們經曆過的風浪，見識過的陰謀陽謀，估計比自己看過的小電影加起來都多。
    以後，必須更加小心謹慎才行。
    司嵐逸收回思緒，目光投向車窗外。
    擁有夜視能力的他，勉強能看清遠處荒涼的景象。
    城內城外完全就是兩個世界。
    入目所及，連一棵像樣的樹都看不到，隻有一望無際的黑色戈壁，在月光下透著一股死寂。
    裝甲車行駛得極為平穩，但速度卻快得驚人。
    很快。
    前方地平線上出現了一片燈火。
    那是一座建立在戈壁上的小型營地，四周被高大的金屬圍牆環繞，牆上布滿了探照燈和猙獰的炮台，像一座孤零零的鋼鐵堡壘。
    “這裏是？”
    淩振視線始終看著前方，隨口解釋道：“星燼城的第二道防線，像這樣的營地，在星燼城周邊有上千座。”
    “更遠的地方，還有上萬座營地作為第一道防線，那裏才是最危險的地方，幾乎隨時都有源獸在周邊活動。”
    司嵐逸點了點頭，心裏對這個世界的危險程度又有了新的認知。
    “那我們來這裏是……”
    淩振瞥了眼他放在腿上的長刀，眼底露出一絲嫌棄，“你該不會以為，就憑你那把破銅爛鐵，能破開源獸防禦吧？”
    “呃……”
    司嵐逸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
    這長刀還是早上拜托沈夢璃去買的，結果買的時候才知道，沒到兵鋒境，人家壓根兒就不賣具有品級的武器。
    估計昨晚那店員妹子，也是想著自己有兵鋒境的實力才沒有提這事兒。
    至於武器的品質，則是從SSS到F，共分為9個等級。
    品質越高，武器鋒利度、耐久、韌性就會越高。
    司嵐逸手中這把長刀其實也能傷到源獸，不過最多劈砍十幾次，刀身就會碎裂，根本沒法用於戰鬥。
    說話間，裝甲車緩緩停在了營地門口。
    淩振沒有著急下車。
    而是從中控台的儲物格裏拿出一個東西，丟到了司嵐逸懷裏。
    “這算是我給你上的第一課。”
    “在外邊可不像城內，死了也就死了，沒人會管你，要是被仇家知道你的位置，你除了要應對源獸，還得隨時提防他們的截殺。”
    司嵐逸低頭一看，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這是一個做工粗糙的豬臉麵具，兩個鼻孔的位置還被特意挖大，看起來相當滑稽。
    “淩叔，就沒有好看點的麵具了？”
    “有就不錯了，挑個屁。”
    淩振笑罵了一聲，隨後一層流動的黑色物質便從他體表迅速蔓延開來，如同活物般將他整個人包裹。
    前後不過一兩秒的功夫。
    一套造型猙獰，充滿了暴力美學的全覆蓋式戰甲，便已著裝完畢。
    司嵐逸眼睛都看直了。
    真特喵的帥炸了！
    隨即，司嵐逸想到一個問題，忍不住好奇道：“淩叔，你這套戰甲……難道就沒人認識？”
    “戰甲的外形可以隨自己想法改變，等你到兵鋒境就懂了。”
    淩振聲音從頭盔下傳出。
    帶著一絲金屬的沉悶感，就有點像是威震天說話的那種感覺。
    就在淩振伸手拉開車門下車時。
    司嵐逸的目光，被他戰甲左臂上的印記吸引過去。
    那上麵，有著六道條紋狀印記，每一道都呈現出深淺不一的紅色。
    他記得很清楚。
    當初在羅根酒館，趙敏那兩個護衛的戰甲上，都有兩道印記。
    見淩振已經下車。
    司嵐逸趕緊戴上豬臉麵具，跟著跳下車，湊到淩振身邊低聲問道：“淩叔，你手臂上那幾道印記是代表實力的？”
    “不錯。”
    淩振點了點頭，“每提升一個大境界，就會多出一道印記，晉升時，吸收的命核品級越高，印記顏色就會越深。”
    聞言，司嵐逸瞳孔驟然一縮。
    每個境界一道印記，而淩振的戰甲上有六道……
    兵、將、王、皇、尊、神、帝。
    那豈不是說，淩振是神臨境的頂級強者？！
    一個神臨境的強者，卻龜縮在小小的星燼城武院裏任職。
    哪怕職位很高。
    可這樣的強者，不應該是在戰場上廝殺提升實力嗎？
    司嵐逸感覺淩振身上的秘密，怕是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多。
    他強行壓下心裏的震驚，繼續問道：“那……吸收的命核品級越高，對自身的好處也越大？”
    淩振用看白癡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你這不是廢話嗎？”
    “不管是源獸還是我們人類，每個境界都分為初、中、高三個階段。”
    “你如果吸收的是學徒初級的源獸命核，凝聚出的戰甲，基礎防禦就隻能抵禦一噸左右的衝擊力，中級兩噸，高級的三噸。”
    司嵐逸想了想，追問道：“那要是我直接吸收兵級源獸的命核來晉升，防禦能提升多少？”
    兵級命核？
    淩振腳步一頓，語氣很是無語道：
    “你要是還沒睡醒，我現在就可以送你回去繼續睡覺。”
    晉升境界時吸收的命核，必須是由本人親手擊殺，且不能有任何外力相助。
    甚至於。
    源獸在被擊殺前，不能受到任何實質性的傷害，否則命核就無法完全吸收，導致晉升失敗。
    一個學徒級。
    想單槍匹馬幹掉一頭完好無損的兵級源獸？
    反正他淩振活了這麽多年，就從沒聽說過有誰能做到這種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