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意思？”
    江朝揚繃緊精神，質問道：“你們當初抓我來，不就是為了能做出抑製劑嗎？”
    沒有人回答這個問題。
    江朝揚冷笑了聲，“現在東西做出來了，用不著我了，我為什麽不能走？”
    他猛地抓過範彌宰的領子，怒火直衝天靈蓋，“說話啊，你們還想怎麽樣？”
    範彌宰沒有說話，他的嘴角勾起一個近乎憐憫的弧度，這種沉默的姿態，比任何言語都更讓江朝揚感到不安。
    忽然，強烈的危機感從身後襲來。
    江朝揚瞬間鬆開手側身格擋，手臂架開了範彌熙的手腕，發出一聲清晰的悶響。
    範彌熙被格開也不惱，他甩了甩手腕，“碰都不讓碰，我們為什麽要放你走啊？”
    “什麽？”
    江朝揚一愣，“你們這什麽邏輯？我不讓碰和我能不能走有什麽關係？”
    範彌宰和範彌熙無語扶額。
    江朝揚後退了一步，小腿撞上了桌沿，慣性讓他身形一晃，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花瓶。
    刺耳的碎裂聲響起。
    所有人幾乎在同一瞬間有了動作。
    江朝揚心髒猛地一跳，在轉身的同時，範彌熙扣住了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快要捏碎他的骨頭。
    碰上的一瞬間，江朝揚利用巧勁轉動胳膊，一個反關節直接扭掉了範彌熙的控製。
    可在他剛掙脫束縛時，腰間突然一緊，一隻手臂環住了他的腰，江朝揚整個人都被抱了起來。
    “媽的放我下來！”江朝揚臉都黑了，手肘狠狠撞向君世臨的胸口，“你他媽是不是有病！”
    君世臨挨了一下，臉上的微笑卻絲毫未減，他湊近江朝揚，用一種哄騙的語氣說：“別激動嘛，你想離開SA機構，當然可以。”
    江朝揚掙紮的動作一頓，狐疑地看向他：“……你說什麽？”
    “我說。”君世臨笑眯眯地重複，“我們會把你帶出去的。”
    江朝揚根本不信，“剛才還不讓我走，現在又玩什麽花樣？”
    “沒玩花樣，隻是給你換一個新家而已，當然，得在我們身邊才行。”
    能出去，但沒有任何自由。
    “去你媽的新家！”江朝揚不再廢話，腰部發力，上半身後仰，利用身體慣性抬腿就是一記側踢，直踹向君世臨的脖頸。
    君世臨沒想到他被抱著還能攻擊，為了躲避要害鬆開了手。
    他捂著脖子咳嗽了兩聲，脖子被踢得歪向一邊，他用手把自己的脖子掰正了回去，活動了一下，“誒……這也太痛了。”
    旁邊傳來一聲嗤笑，範彌宰抱著手臂，一臉幸災樂禍：“夠不夠帶勁？”
    江朝揚趁這個空隙，轉身要跑，謝淞已經悠然起身，看似不經意地邁了一步，卻剛好封住了他變向的空間。
    謝淞彎起的桃花眼格外繾綣，“地上滑，小心別摔著了。”
    同時，江朝揚的手臂被人從側後方抓住，繆修羽扣住了他的肘關節，“沒必要繼續無意義的掙紮了。”
    “滾你媽的！”江朝揚破口大罵，試圖掙脫：“你們這群神經病！不就是喜歡把人困在這裏嗎！”
    繆修羽對他的辱罵毫無反應，他抬起膝蓋，頂撞在他的膝窩。
    江朝揚腿一軟，酸麻讓他不受控製地向前踉蹌，他硬是憑借不肯低頭的倔強，在膝蓋即將觸地時穩住了身形，沒有完全跪下去。
    突然，跟前傳來動靜，江朝揚喘息著抬起頭，司宮策站在他的麵前。
    “你……”
    不等江朝揚說話，司宮策伸出了手，按在了他的後腰中心，那是他發力最艱難的點。
    這一按徹底破壞了江朝揚強撐的平衡，他再也支撐不住，徹底倒了下去。
    沒有摔在冰冷的地上，而是跌進了一個帶著冷冽氣息的懷抱裏。
    司宮策的懷抱並不溫暖，承接了他倒下的所有重量，江朝揚撐起身體立刻推開了他，跌坐在地毯上。
    江朝揚還沒來得及緩氣，好幾雙擦得鋥亮的皮鞋，不緊不慢地走向了他。
    陰影突然籠罩下來，就像即將合攏的囚籠。
    江朝揚寒毛豎起，往後挪動著身體。
    好幾隻手同時伸向了他。
    有的按住了他的肩膀，有的扣住他的手腕，有的掐住他的大腿，甚至還有慢條斯理地梳著他汗濕的額發。
    他們分別控製住他身體的不同部位，剝奪他所有的行動能力。
    江朝揚像陷入蛛網的蝴蝶，動彈不得。
    他想要避開那些觸碰，嘴唇翕動著咒罵。
    突然，一隻手從後方伸來，溫柔地捂住了他的嘴。
    “噓。”謝淞俯身靠近，幾乎是貼著江朝揚的耳朵，“乖，安靜一點。”
    隨著他的話語，一股奇異的氣息絲絲縷縷地彌漫，鑽入江朝揚的鼻腔。
    江朝揚的身體猛地一僵，瞳孔微微放大。
    他的皮膚泛起不正常的緋紅，呼吸也變得灼熱而急促，緊繃的身體漸漸發軟，掙紮的力道也肉眼可見地弱了下去。
    江朝揚無力地倒在地上，胸膛劇烈起伏，眼神開始渙散，隻能發出細碎而壓抑的喘息。
    他發顫的手按在地麵上，動作笨拙地向前爬行。
    但沒爬出兩步，他的腳踝便被抓住，甚至分不清是誰幹的，毫不費力地將他拖回了原來的位置，拖回了那群獵食者的中心。
    他像一件珍貴卻又可以隨意擺弄的物品，被這些危險的獵食者們鎖在了掌心。
    一陣極輕的腳步聲緩緩靠近。
    江朝揚一點點地抬起沉重的眼皮。
    柳聽離走了過來，之前被江朝揚精心卷燙又束起的高馬尾垂在肩側，幾縷發絲拂過線條下頜。
    他垂眸看著的江朝揚：“我確實說過，會放你走。”
    江朝揚閉上了眼睛。
    “不過我無法保證他們不會接近你。”
    範彌宰見江朝揚一直沒有反應，有些遺憾道：“不會就這麽暈過去了吧？”
    “很正常，被我們這麽多人逼迫肯定嚇暈過去了。”君世臨掃過他蜷縮的身體。
    “也可能是信息素的原因。”司宮策說。
    “檢查一下。”繆修羽伸出手撥開江朝揚藏在臂彎裏的臉。
    “啪！”
    繆修羽的手被拍開了。
    所有人都微微一怔。
    隻見側躺著的江朝揚，他一隻手抓著自己汗濕的頭發，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露出半張緋紅未退的臉。
    他的身體還在因信息素而輕輕顫抖，但眼神卻明亮而駭人。
    在他們的注視下，江朝揚伸出了一隻手。
    一個全球通用的中指手勢。
    “一群隻會用信息素逼人就範的廢物。” 江朝揚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帶著極致的嘲諷和挑釁：
    “硬都硬不起來吧？嗯？就這還想碰你爹我？”
    一瞬間，整個大堂的空氣都凝固了。
    男人們臉上的表情都在那一刻消失殆盡。
    被挑釁起來的尊嚴和征服欲，激起了他們想要將眼前這個人徹底碾碎，馴服和占有的衝動。
    理智弦崩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