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標一致？”顏紀冰冷的視線落在柳聽離身上，“當初建機構是為了研究抑製劑，現在你們想幹什麽？”
    武再生將江朝揚護在身後，提高聲音道：“你們的做法已經越界了，他不是你們的實驗品。”
    被指責的SA機構方，繆修羽麵無表情道：“但我們無法抽取他的信息素，甚至他本人是否能自主釋放都不清楚。”
    樓玉惜散漫的表情收起了幾分，他轉向江朝揚：“你的信息素是怎麽回事？”
    江朝揚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眼神飄忽：“其實……是騙他們的。”
    好幾道視線忽然投來。
    江朝揚頭皮都發麻了，還得硬著坦白：“我的信息素沒問題，除非我自願，他們啥也撈不著。”
    君世臨攤手道：“看吧看吧，我們都拿他沒辦法，又怎麽舍得真的傷害他。”
    淩逆一憤憤不平：“你們好意思說？把他關起來也叫沒有傷害？”
    戰星禮皺起眉：“不可能沒有傷害，隻是哥不願意說出來，你們是什麽樣的人誰不知道？”
    “當時在已經研發出抑製劑的情況下，你們依然限製他的自由，甚至還用鏈子拴住他。”洛亦馳說出了重點：
    “你們什麽心思以為我們看不出來？”
    顏喻和顏紀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範彌熙麵對指責，非但不心虛，反而笑了，“就算我們不動手，E機構會放過他嗎？我們也算是間接保護了他。”
    範彌宰懶洋洋地靠在牆上，“你們以為他是什麽小白兔嗎？誰沒挨過他的揍啊，我們被他揍了多少回。”
    伽百利臉上笑容更加燦爛了：“那恐怕也是你們自找的，活該。”
    一旁沉默許久的羿怨淡淡開口：“況且他以一對多，麵對你們這樣的強製拘禁，他的反抗本就是正常的。”
    坐在沙發上的殷忘執，單手撐著臉側，平靜的話裏是明顯的譏諷：
    “仗著人多勢眾，欺負一個被你們信息素完全壓製的人，似乎並不怎麽光彩。”
    “你們這樣說也沒錯。”謝淞一笑而過，“不過大家都是S級，打起來恐怕不好說吧？”
    言外之意就是動手他們也奉陪，隻不過這樣做對雙方都沒有好處。
    武再生問：“既然當時都抽不了他的信息素，那為什麽不放他走？”
    司宮策毫無波瀾：“為了觀察，他的信息素濃度很高。”
    “觀察？”樓玉惜鄙視道：“我看不止是……”
    “順子！”
    “你們分明是……”
    “炸彈！”
    “他和我們說……”
    “不要。”
    樓玉惜噌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四個人擱角落打得熱火朝天，銀詛還站一旁看江朝揚打牌。
    “快，給淩逆一倒杯卡布奇諾。”江朝揚笑得拍了拍身邊的洛亦馳。
    突然，窗外劃過一道刺目的閃電，緊隨其後的是一聲沉悶響亮的雷聲。
    “又要下雨了。”江朝揚抬頭看了眼窗外，收回視線時，卻看見三人麵色僵硬。
    江朝揚一愣，還沒來得及問怎麽了，又一道雷聲響起。
    他親眼看見三人同時打了個冷顫。
    “你們怕打雷？”江朝揚問。
    戰星禮：“沒……”
    話還沒說完，三人同時一怔，一道溫柔且令人安心的信息素在他們身邊縈繞，將他們的不適全部緩解了。
    他們齊刷刷看向江朝揚，但江朝揚頭也沒抬，仍舊看著手中的牌，“沒事別怕，我在這。”
    三人安靜了一瞬，他們不約而同地抬起眼睫，視線投向另一邊還在團戰的人。
    他們的神情褪去了青澀與青春，彎起的眼眸裏沒有半分暖意，反而帶著幾分陰暗的雀躍，像是享受著這種特權。
    臨淵看見這一幕，落在江朝揚身邊說：“你別被這三人的表象迷惑了。”
    江朝揚：？
    樓玉惜揉著眉心坐了回去，有些煩躁道：“他說你們在故意挑釁他。”
    反派組：“……”
    樓玉惜神情沒有絲毫溫度：“我想這不是觀察他該做的吧？你們還對他做了什麽？”
    謝淞倚著沙發，聞言輕笑一聲，“我們還能做什麽？反倒是他……”
    謝淞停頓了下，像是想找合適的詞，但始終沒找到，最終選擇了一個引人遐想的說法：“他總是莫名其妙地撩完就跑，送上門的驚喜誰能拒絕？”
    繆修羽補充：“他確實很會拿捏人心，就是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比起挑釁，不如說他一直在考驗我們的忍耐力。”司宮策說。
    範彌宰托著腮，歎了口氣：“就是啊，我們都快成忍者了。”
    顏紀將唇邊的酒挪開，放在桌上發出一聲輕響，“就算這樣，他也不是你們該碰的。”
    “說實話。”君世臨緩緩開口：“當他告訴我，他還認識你們這麽多人的時候。”
    他微微停頓，無奈笑了笑：“我驚訝了一下，但仔細想想，又覺得好像還挺正常的。”
    君世臨無辜而抱怨：“所以真不能完全怪我們，對他有點別的想法，難道不是人之常情嗎？”
    “就算你們有想法，他也接收不到。”顏喻說。
    “你們談完了？”
    江朝揚走了過來，在殷忘執身邊坐下。
    拉回正題，柳聽離說：“抑製劑已經完成批量生產，SA機構可以向各位無限量提供。”
    這是一個無法拒絕的籌碼，江朝揚的心猛地一緊，下意識地攥緊了手指。
    “唯一的條件是，把江朝揚給我們。”
    整個空間陷入了一種死寂般的沉默。
    江朝揚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這時，身邊的殷忘執忽然動了。
    江朝陽側頭看去。
    殷忘執微微傾身，靠近了他，金色的眼眸在昏暗光線下流轉著光澤，他輕聲問：
    “你想跟他們走嗎？”
    江朝揚搖頭。
    得到這個回答，殷忘執的嘴角幾不可察地勾了下，他看向對麵的柳聽離：“既然他不願意，那麽你們那些抑製劑，留著自己用好了。”
    聽到自己安全了的江朝揚非但沒有開心，反而皺起了眉。
    伽百利捕捉到了他這副神情，湊近他耳邊：“別誤會哦，我們不是想要你幫我們……”
    話還沒說完嘴就被捂住了，江朝揚對他說：“我知道。”
    他其實並不在乎自己是否被當成籌碼，但他無法心安理得地讓這麽多人，因為自己而失去抑製劑的保障。
    那種像是成了紅顏禍水的即視感讓他有了一種負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