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列車外的羊城漸漸遠去，剛剛播種下的蔬菜豌豆等農作物漸漸取代了低矮的鋼鐵建築。
    硬座車廂內擠的水泄不通。
    剛上車的行人們大都拿著很大型的行李，有的聽聲音竟都是些鍋碗瓢盆。
    放在30年後，誰出門還帶這些？
    但在1985年嶺南開往鷺島的綠皮火車上，這些都是常態，甚至還有帶水桶和椅子的。
    陸生想吐槽兩句。
    不過想想這都是自己硬找的，羊城到鷺島是有直達的航班的，隻是他不願坐。
    這三天他與羊城的招商局簽署了合同。
    先是搞定了專賣店的位置，規模等等，然後又請客吃飯喝酒唱K一條龍服務。
    當然。
    隻是大體上的東西，具體細節後麵會詳談，因為他要的地方占地麵積不小，還是上下三層樓。
    “生，生哥，喝水。”
    和他同行的還有師爺蘇與林勝武，前者不坐飛機是因為恐高，後者是林耀東塞給他的。
    剩下的人選擇坐飛機。
    上車後。
    剛坐下幾分鍾。
    斜對麵，一個中年男子搭話道：“小夥子，你是哪裏人啊，看你的樣子不像是嶺南人。”
    陸生麵如冠玉，氣質不俗。
    穿著一身黑色休閑套裝，看起來有點潮流，與周圍顯得格格不入，一看就不是本地人。
    陸生喝了口水，笑道：“鵬城的。”
    中年男子明顯不信，卻並不追問，隻是笑著繼續和陸生搭話閑扯。
    隨意交談間。
    車廂內的情況總算慢慢穩定了下來，這時候一對父女走到陸生旁邊的座位邊上。
    “兩位小兄弟，這個位置是我們的。”
    占父女座位的是兩個年輕的小夥子，見正主來了也不挪屁股，像是沒聽見一樣。
    “小兄弟，請讓一下。”
    父親的語氣加重，隻是長相沒有威懾力，戴著金邊眼鏡，細皮嫩肉，似乎是坐辦公室的。
    女孩不過十六七歲，身形卻很是高挑修長。
    隻見她一張鵝蛋粉臉，大眼睛顧盼有神，戴著休閑草帽，整個人散發著一股清靈之氣。
    對麵的林勝武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但看著看著就皺起眉頭。
    又仔細觀察了下中年父親，然後他湊到陸生耳邊低聲道：“生哥，這對父女是扒手。”
    陸生詫異的看了林勝武一眼。
    他看出來這對父女不正常，特別是那父親，真實年紀應該隻有三十來歲。
    看來林耀東還真不是吹。
    他說林勝武雖然年紀輕，但膽大心細，已經在社會上混了三四年，經驗也很豐富。
    “你們再不讓我叫乘務員了啊！”
    “讓你麻痹。”
    “勞資坐一會怎麽了，老東西，滾！”
    陸生掃視車廂一圈，琢磨父女的目標時，雙方激烈的吵了起來，並且開始動手。
    “啊！”
    隻見小夥子突然站起來猛的推了父親一把，站在父親身後的少女一聲驚呼。
    嬌軀不由自主的倒向後麵，撲向陸生。
    很合理。
    陸生這個流氓順勢接住了她，立時間便有一股清香縈繞在鼻間，不是那種庸俗的香味。
    好像是迷藥？
    陸生一手打開車窗，用眼神阻止了林勝武。
    此時少女趴在他身上，腦袋埋在雙腿之間，表麵看上去姿勢很曖昧，實則也不簡單。
    陸生從來都不是什麽君子。
    所以他被壓在下麵的右手也不客氣，已探住少女的胸口，酥軟細膩的感覺即使隔著兩層衣服仍然能夠清楚感覺得到，不算很大，但卻十分堅挺。
    可惜啊。
    卿本佳人，奈何為賊。
    陸生感受到少女的動作，於是問道：“摸到是什麽東西了吧，感覺怎麽樣？”
    “槍……”
    小葉渾身僵硬，不敢亂動，生怕惹怒眼前這個表麵看似是公子哥，實則是悍匪的家夥。
    左手中指夾著的刀片很鋒利。
    但再鋒利也抵不過子彈，槍口對著腦袋呢。
    揉捏了兩把，陸生放少女起身，笑道：“小小年紀學什麽不好，學人家做賊？”
    聽到這話。
    黎哥不再演戲，轉過身來，開口道：“這位兄弟是哪條道上的朋友，看著有些眼生。”
    這時周圍有幾人反應過來。
    卻沒人出聲，更不敢報警，紛紛移開目光，或低下頭，或看向窗外，裝作和自己沒關係。
    林勝武站起來警告道：“不該問的別問。”
    見對麵那兩名青年圍了過來，他微微露出點腰間的家夥，冷聲道：“怎麽，人多欺負人少？”
    黎哥見狀目光一沉。
    這趟車他沒想打獵，隻是鍛煉新人，沒想到竟然遇到過江強龍，當真是打了眼。
    “幾位大哥，多有得罪。”
    “如果小弟有冒犯到，請多多包涵。”
    黎哥雖然為一代賊王，但一向隻求財，見遇到的是一群亡命徒後果斷服軟。
    說完他拱拱手，轉身離去。
    身後幾人見狀也趕緊跟上，小葉在離開前回頭看了一眼陸生，美眸中充滿好奇之色。
    “生哥，他們是一個團夥，不止這幾人。”
    林勝武見陸生一直盯著黎哥的後背，以為他不想放過這幾個賊，於是開口解釋道。
    陸生點頭，道：“師爺蘇，去探下他們的底。”
    他想知道此人是不是天下無賊裏的黎叔，看模樣有幾分神似，少女也看著像李冰冰。
    二十世紀什麽最貴。
    人才啊。
    黎叔能徒手剝生雞蛋，這就是人才。
    江湖暗八門：蜂麻燕雀橫蘭榮葛，其中榮門指的就是小偷，練的是手上功夫。
    追求的是千手千眼的境界。
    講究的是靈活，敏捷和力度，訓練方式是在熱水或油鍋裏夾銅錢，在水盆裏夾肥皂。
    而黎叔呢。
    陸生覺得他手上的功夫最低也是職業高級，雖然那是十幾年後，但現在肯定也進入了職業級。
    所謂千軍易得，一將難求。
    經過這幾個月的觀察，陸生發現職業級很稀少，與天賦有關，千人中難出一位。
    遇見這種人才，他難免生出招攬之心。
    沒多久。
    師爺蘇回來，道：“生哥，此人自稱黎哥，這條線上的瓢把子，以前跟黃瘸子的。”
    陸生點點頭。
    黎哥，黎叔，那應該是就是此人。
    現在時間還早，這趟火車要坐十幾個小時，晚點再去找他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