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我們隻是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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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榮錚站在原地,看著眼前的狼藉,沉默了許久許久......
    第一次敢有人用這樣的口氣和他說話。
    嚇著她了,他真的那麽那麽嚇人嗎?
    最終,他再沒有說什麽就走了。
    沈清歌看著他走了,緊繃的後背才一點點鬆了下來。
    掌心早已被指甲掐出了血色。
    她慢慢走回鍋台前,重新拿起筷子,將那已經炸黑的雞腿,一塊塊地將了出來。
    小翠紅著眼眶想來幫忙,被她輕輕推開。
    夜風漸起,她單薄的身影在這暮色的庭院裏,顯的格外渺小。
    ......
    西廂房隻點了一盞孤燈,小翠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著掐痕。
    “夫人,您何苦......”
    小翠聲音哽咽著:“侯爺他......也太不留情麵了。”
    沈清歌看著桌上跳動的燭火,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他疑我,是應該的。”
    小翠看著她憂鬱的眼神愈發擔憂:“那......小少爺和小小姐那邊......怕是......”
    “無妨。”
    沈清歌收回視線:“種子已經撒下去了,能不能發芽,看天意。”
    她今日的那番話,不是說給榮錚一個人聽的,還有兩個孩子身邊的丫鬟。
    她在告訴她們,榮錚一日不休妻,她便一日是孩子們的母親。
    這就夠了。
    ......
    沈家的鬧劇隻短短幾天就傳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兩女錯嫁,百年難遇!
    京中誰人不知沈清歌愛慕齊明遠,沒想到陰差陽錯,居然便宜的妹妹沈念安。
    沈江亦是出宮的時候,才從同朝的官僚嘴裏聽說的這件事。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為何昨日無人同我說起?”
    一旁的小廝眼神閃躲,支支吾吾道:
    “主母說,說大公子您公事繁重,馬上又要去邊疆了,不能為這些小事擾了心。”
    沈江亦緊咬牙關,一拳砸在了宮牆上:“好,很好,居然敢做我的主了。”
    “齊明遠今日可去大理寺了?”
    小廝點點頭。
    “敢給她妹妹受辱,看我不弄死他!”
    說完長袖一甩,大步往宮門外走去。
    ......
    薑氏聽了小廝來報,嘴角上揚,慢悠悠地起身,故作為難道:
    “大公子性子衝動,必是去替妹妹討公道去了,可他是武將,萬一下手沒個輕重,把姑爺打出個好歹來,可如何是好?”
    小廝眼珠一轉,立馬會意:“那小的就去讓老爺拿個主意。”
    薑氏歎了口氣,揉了揉額角:“老爺不上去打兩巴掌就不錯了!”
    “這樣吧,你去給永安侯那邊也透個氣,好歹也是他答應把人接走的。”
    有啥事,可不能讓她姑爺一個人扛。
    這是傳開了,可就不是小打小鬧了。
    最好呀,傳到皇上耳朵裏,治他沈江亦一個擅闖大理寺之罪,看他以後在這個家怎麽豪橫。
    ......
    大理寺內,齊明遠一臉憂鬱地坐在桌前發呆。
    “齊兄,晚上縱欲過度了?怎麽沒精打采的。”
    這時一同事過來,衝著他擠眉弄眼地笑著。
    齊明遠吊著眼角,麵上略顯煩躁:“去去去,別瞎打聽。”
    這些個催債的也真是的,大婚剛過,就急著來催債。
    之前一直是表妹林婉兒替她還的,結果成親後,就跟自己置氣,怎麽也哄不好。
    沈念安的那點嫁妝,他都懶的看。
    眼看今天就是催債的最後期限了,他真是快急死了。
    同僚可不知道他真是想法,轉頭和一旁的另一同事揶揄上了:
    “瞧瞧,還不好意思了,要我說呀,齊世子還是太心善。你應該姐妹倆都娶了呀,是不是兄弟們。”
    “哈哈哈......”
    齊明遠卻真聽進去最後一句話了,要是自己堅持,沈清歌那麽愛自己,肯定會跟自己回去的。
    那他就有兩份嫁妝了,那他的賭債......
    不等他多想,沈江亦就一臉殺意的進來了。
    “齊明遠,給我滾出來。”
    齊明遠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直到被同僚捅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他剛起身,就見沈江亦的拳頭揮了過來。
    還好邊上的同僚拉了他一把,險險躲過了飛來的拳頭。
    齊明遠站穩身形,氣急:“沈江亦你瘋了?”
    沈江亦冷眉怒目:“你就是這麽答應我的?”
    他和齊明遠本是同窗好友,他用軍功換取賜婚的時候,齊明遠答應過他不會讓他妹妹受任何委屈的。
    結果現在成了全京都的笑話。
    ......
    小翠麵色急切地進門:
    “夫人不好了!”
    “奴婢府裏人說,說大公子去大理寺找齊世子算賬去了。”
    沈清歌猛地起身,眸色一沉:“快,備車!”
    本來昨個回門酒想和大哥說一聲的,奈何沒見到人,回來又被兩個孩子這麽一鬧給耽擱了,結果今個就出事了。
    馬車來到大理寺門口,沈清歌挑簾就看見門口圍著一堆看熱鬧的人,甚至還有軍隊的人。
    榮錚也在這個時候進了大理寺,沒看見她。
    榮錚怎麽會來?
    沈清歌眉心一簇,隱約猜到了什麽,提著裙擺,悄聲跟了上去。
    裏麵已經是一片狼藉,沈江亦畢竟是從戰場上下來的,大理寺裏裏外外加起來,竟沒一個是他的對手。
    齊明遠臉上更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呲著嘴,捂著臉,好不狼狽。
    榮錚進來後,看了滿地橫七豎八的人,冷冷質問:
    “沈將軍約我前來,莫不是也要和我切磋切磋?”
    沈江亦一臉納悶:“我約你?什麽時候的事?”
    榮錚一怔,看向身後沈家的小廝。
    小廝低頭擦了擦汗,心虛地往後靠去。
    同樣聞聲而來的大理寺少卿李宴看到這忙地狼藉後,厲聲指責:
    “沈將軍,你何故如此?”
    沈江亦不語,一把領起地上的齊明遠,大手一勾,牢牢將瑟瑟發抖的齊明遠圈固在懷中。
    眼神一挑,微微抬頭,示意他解釋。
    齊明遠無奈,麵紅耳赤,半天憋出一句:
    “我和大舅哥也是切磋,是切磋。”
    沈江亦這才滿意的拍了拍齊明遠的肩膀,這一拍差點又把他的魂拍沒了。
    沈清歌見狀,淺淺一笑,隱在人群中繼續看熱鬧。
    李宴見齊明遠也這麽說了,便也不好再發難。
    誰讓人家沈江亦是驍勇將軍呢?
    這不,邊疆又打起來了,皇上剛剛特意召見過他。
    不能惹,不能惹呀。
    “即使切磋,點到為止,何故砸了這桌椅?”
    沈江亦雙手一趟:“就這些,齊世子早就想換新的了,這不才這次機會砸了。”
    李宴看看齊明遠,又看看沈江亦,立馬做出決斷:“那就多謝齊主簿了。”
    齊明遠氣急,額角青筋暴起。
    他的那些個債都沒辦法還呢,現在又得陪這些桌椅。
    沈江亦見李宴這麽上道,便客套了幾句,一抬頭才發現門口站在人群中的沈清歌。
    “清歌,你怎麽在這?”
    榮錚和齊明遠齊齊一僵,跟著目光抬頭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