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幫我報仇!雲舒……願為牛為馬,任憑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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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舊的馬車在崎嶇不平的土路上瘋狂顛簸。
    每一次劇烈的震動,都像是要將南宮雲舒的心從喉嚨裏顛出來。
    車外,是兩名忠心護衛最後的嘶吼與兵刃交擊的脆響。
    那聲音越來越弱,很快便被一聲淒厲的慘叫所終結。
    “噗嗤!”
    是利刃入肉的聲音。
    南宮雲舒死死咬著嘴唇。
    最後一個護衛倒下的聲音,她聽見了。
    緊接著,是匪徒們越來越近的、猖狂的獰笑和汙言穢語。
    “嘿嘿,小娘子,別跑了!你家老爺都上路了,不如跟了咱們弟兄,保管你快活!”
    “大哥,別跟她廢話了,直接抓回去!這可是縣令夫人,嘖嘖,這身段,這皮肉,肯定會很美妙!”
    馬蹄聲、腳步聲、淫笑聲。
    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從四麵八方將她籠罩。
    讓她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絕望,如同冰冷的海水,淹沒了她的口鼻,讓她窒息。
    車夫是個五十多歲的老實漢子,此刻也是麵無人色。
    隻能瘋狂地揮舞著馬鞭,口中發出絕望的“駕!駕!”聲。
    “想跑?”
    一名匪首騎著快馬,幾個呼吸間便追到了馬車側麵,他臉上帶著戲謔而殘忍的笑容,手中的鋼刀在月光下劃出一道森冷的弧線。
    “給老子停下!”
    他一刀狠狠地朝著車夫的後心劈去!
    可就在刀鋒即將落下,就在南宮雲舒閉上雙眼,準備迎接死亡的瞬間。
    黑暗中,響起了一聲極其輕微,甚至可以說是微不足道的異響。
    “噗。”
    那聲音很奇怪,不像弓弦,不像弩機,輕得仿佛是熟透的果子掉落在草地上。
    馬背上,那名即將手刃車夫的匪首,臉上的獰笑猛地凝固了。
    他高高舉起的鋼刀停在半空,身體晃了晃。
    隨即,直挺挺地從馬背上栽了下來,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
    在他的額頭正中央,一個不起眼的血洞,正緩緩向外滲著血。
    馬車旁的追兵們,全都懵了。
    他們勒住馬,驚恐地四處張望,握著刀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大……大哥?”
    “怎麽回事?誰?誰放的暗箭?”
    “沒有聲音啊!見鬼了!”
    他們如同一群受驚的野狗,對著漆黑的林子和夜空胡亂揮舞著兵器,眼中寫滿了對未知的恐懼。
    回答他們的,是又一聲輕微的“噗”響。
    一名離得最近的匪徒,臉上的驚恐表情還沒來得及變化,眉心便同樣多了一個血洞,他哼都沒哼一聲,軟軟地倒了下去。
    “噗。”
    “噗。”
    “噗。”
    那詭異而又致命的聲響,如同死神的低語。
    開始在黑夜中進行著規律而又冷酷的點名。
    每一次聲響,都必然會有一名追兵應聲倒地。
    他們甚至看不見敵人,找不到箭矢的來源。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同伴一個個無聲無息地死去。
    那不是戰鬥,那是收割。
    “鬼!有鬼啊!”
    不知是誰發出了一聲崩潰的尖叫,殘存的幾名匪徒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他們扔掉手裏的刀,調轉馬頭,哭爹喊娘地向來時的方向逃去。
    可他們沒能跑出幾步。
    “噗。”
    “噗。”
    最後的兩聲輕響,為這場單方麵的屠殺,畫上了句號。
    世界,終於安靜了下來。
    隻剩下車夫粗重的喘息,和馬兒不安的響鼻聲。
    車夫顫顫巍巍地勒住韁繩,驚魂未定地看著那滿地的屍體。
    又望向那片死寂的黑暗,嚇得幾乎要癱倒在地。
    “沙沙……”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路旁的陰影中傳來。
    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緩緩走了出來。
    是方寒。
    馬車終於停在了方家大院的門口。
    車簾猛地被掀開,南宮雲舒連滾帶爬地跌了出來。
    她一身粗布麻衣早已被劃破,沾滿了泥土和血汙。
    平日裏梳得一絲不苟的雲鬢散亂不堪,幾縷濕透的發絲狼狽地貼在臉頰上。
    那張國色天香的絕美臉龐,此刻被鍋底灰和淚水衝刷得一片狼藉。
    再無半分平日裏的雍容華貴,隻剩下劫後餘生的恐懼與脆弱。
    當她抬起頭,看到那個持著“神器”,如神兵天降般站在門口的男人時。
    那雙空洞的鳳眸裏,終於重新燃起了一絲光彩。
    是她最後的,也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緊繃到極致的神經,在這一刻徹底斷裂。
    南宮雲舒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整個人向前撲去,直直地倒在了方寒的懷裏。
    “嗚……嗚哇——!”
    她再也抑製不住,像個迷路的孩子終於找到了依靠。
    將臉深深地埋在方寒堅實的胸膛裏,放聲大哭。
    方寒沒有動,也沒有說話,隻是任由她在自己懷中泣不成聲,感受著她身體劇烈的顫抖。
    許久,南宮雲舒的哭聲才漸漸停歇,變成了壓抑的抽泣。
    她沒有離開他的懷抱,反而用盡全身的力氣,死死地抓住了方寒胸前的衣襟,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她抬起那張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臉。
    通紅的鳳眸裏,燃燒著刻骨的恨意和決絕的祈求。
    她的聲音沙啞、破碎,卻又帶著一種賭上一切的堅定,一字一句地從唇間擠出。
    “方先生……求你……為我夫君報仇……”
    “雲舒……願為牛為馬,任憑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