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斷臂的太田明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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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會之後。
    物業經理那顆布滿裂紋的頭顱緩緩轉向塔莉和法克,灰白眼珠空洞地望著他們,平:
    “……沒有發現……貓的蹤跡……”
    時間過去這麽久,物業室那邊無論成功與否,應該都結束了。
    俄狄浦斯他們三個……但願已經得手脫身了。
    塔莉麵上不動聲色點了點頭,望著走廊疑惑道,
    “跑哪裏去了?麻煩你們了,那我自己再找找看。”
    物業經理毫無表示,隻是極其僵硬地轉過身,帶著兩名同樣沉默如影的保安,邁著沉重而統一的步伐,走向電梯間?
    壓抑的腳步聲徹底消失,16樓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塔莉立刻轉向法克,那雙冰藍色的眼眸中,之前的銳利被一層深深的困惑和凝重取代,
    “法克,你有什麽想法嗎?我們到底怎麽樣才會遇到這三隻貓?”
    太多的疑問堆積在他們的腦海裏。
    法克現在也很亂,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隻能盡量在大廈翻找線索。”
    “但問題在於,”
    塔莉的眉頭緊鎖,語速加快,將心中盤踞不散的巨大疑團拋了出來,
    “我們到底該怎麽做,才能真正‘遇到’那三隻貓?它們是活物?是否具有攻擊性。”
    “如果像維修工所說,嚴婆婆的力量來自它們,我們是該接近?保護?還是……避開?”
    一連串無解的問題,如同沉重的巨石,壓在塔莉和法克的心頭,也讓全球直播間的觀眾們屏住了呼吸,陷入同樣的迷茫深淵。
    法克瞥見塔莉眼中濃得化不開的凝重,他臉上重新浮現出帶著安撫力量的溫和笑容。
    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塔莉緊繃的肩膀,聲音低沉卻帶堅定:“嘿,別把自己繃斷了,塔莉。”
    “我們會找到更多的線索,都會通關的。嚴婆婆和那個鏡中‘維修工’,他們站在了完全對立的兩端。”
    “謊言終有破綻,真相隻有一個。”
    就在他們說話之際,走廊裏傳來一陣跌跌撞撞的腳步聲,塔莉和法克看過去。
    是太田明仁!
    他整張臉慘白得如同刷了一層石灰,毫無人色子嘴唇因為極致的恐懼,不受控製地劇烈哆嗦著,牙齒磕碰發出細微的“咯咯”聲。
    當他那雙渙散失焦、充滿無盡驚恐的眼眸捕捉到塔莉和法克的身影時,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最後一根浮木,喉嚨裏擠出破碎而絕望的嗚咽:
    “法…法克…塔…塔莉…救…救命……”
    塔莉和法克心頭劇震,立刻箭步上前,一左一右穩穩扶住了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無需多問,看到他左肩處那觸目驚心、血肉模糊,斷骨猙獰外露的恐怖傷口,瞬間就明白了結局。
    塔莉喃喃的道,
    “失敗了?”
    他瞳孔深處殘留著無法磨滅的極致恐懼,聲音斷斷續續:
    “杯…杯子…馬克杯…鬼…鬼從杯子裏爬…爬出來了…俄狄浦斯…死了…被…被撕碎了…吃了…我…我用天賦…強行…強行逃出來的…”
    塔莉和法克看到太田明仁的手臂雖然血肉模糊,但並沒有滲出鮮血,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太田明仁因為看到人類,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覺得身體越發沉重。
    “撐住!別睡!”
    “撐住!別睡!”
    法克沉聲喝道,小心地避開他的傷處,與塔莉合力將他架得更穩,
    “這裏不安全,我們立刻送你回房間處理傷口!”
    這確實是某種保命天賦在生效的跡象。但使用天賦的代價,顯然已經讓他瀕臨崩潰的邊緣。
    太田明仁如同篩糠般劇烈顫抖著,隻能從喉嚨深處擠出破碎的嗚咽和瘋狂的點頭。
    沒有半分猶豫,塔莉和法克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卻又盡可能快速地架著意識已經開始模糊的太田明仁。
    一步一挪地朝著通往樓下的樓梯口走去。
    來到太田明仁的公寓,他們用能找到的最幹淨的布條緊緊包紮住那血肉模糊、骨茬猙獰的創口。
    整個過程,太田明仁牙關緊咬,額頭上布滿了豆大的冷汗,身體因劇痛和失溫而不停地顫抖。
    處理好傷口,太田明仁很快就躺在床上閉上了眼。
    兩人無聲地退到公寓門外,輕輕帶上房門。
    走廊裏慘白的燈光將他們的影子拉得細長而扭曲。
    塔莉深吸了一口冰冷而渾濁的空氣,她藍色的眼眸中疲憊與銳利交織,看向法克。
    “不能再等了,”
    塔莉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卻帶著決斷,“線索不會自己送上門。我們必須主動去找那三隻貓。”
    法克用力抹了一把臉,眼中同樣燃燒著不甘和破釜沉舟的決心。
    “分開找。”
    他言簡意賅,聲音同樣幹澀卻堅定,“效率最高,保持聯係,有發現立刻通知對方。塔莉,一切小心…。”
    塔莉往身後看了一眼,太田明仁如今受了傷,恐怕……
    歎了一口氣。
    沒有多餘的言語,然後,他們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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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公寓不是看電視就是玩老公,白茶很快就膩了。
    此刻,她慵懶地陷在沙發裏,腳尖有一搭沒一搭地點在跪伏在地,正小心翼翼為她按摩腳踝的妄臨肩頭。
    那雙漂亮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無聊又惡劣的興味。
    “老公,我有點想玩貓了,你把嚴婆婆的的貓捉過來給我玩一會吧。”
    妄臨按摩的手驟然僵住。
    他抬起頭,那張俊美卻總帶著幾分陰鬱的臉上,此刻寫滿了毫不掩飾的委屈和控訴,深邃的黑眸裏翻滾著濃烈的不安。
    “老婆……”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我…我難道不比那些髒兮兮的畜生好玩嗎?”
    一想到之前那個該死的“越燭”蠱惑了他認臉不清的寶貝老婆,害得老婆認錯了人。
    那股蝕骨的嫉妒和暴虐就幾乎要衝破理智。
    他恨不得將那個名字都刻在骨子裏憎恨的家夥撕成碎片!
    如果老婆寧願玩貓也不願意玩他。
    這不就代表老婆已經厭惡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