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才真正意識到，眼前之人，絕非普通的化神修士。這種層次的威壓，他隻在真正的煉虛老祖身上感受過。
    張墨沒有回答，隻是緩緩抬起了右手，對著柳擎天，虛虛一按。
    沒有華麗的招式，沒有滔天的氣勢。
    但就在他手掌按下的瞬間，柳擎天感覺整個天地的力量都仿佛凝聚在了那一掌之上，朝著他碾壓而來。
    他周身被徹底禁錮，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隻蘊含天地偉力的手掌虛影落下！
    “不——！！！”
    柳擎天發出了絕望而不甘的咆哮，拚盡全力燃燒精血，試圖掙脫束縛，祭出本命法寶抵擋。
    然而，一切都是徒勞。
    砰！！！
    一聲沉悶的巨響。
    柳擎天如同被一顆隕星正麵擊中，護體靈光瞬間破碎，本命法寶哀鳴著倒飛而回，他整個人如同破麻袋般倒射出去，撞塌了遠處半條街的建築，被埋在廢墟之中，生死不知。
    靜！
    死寂！
    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目瞪口呆地看著那片廢墟，又看看依舊站在原地、雲淡風輕的張墨。
    一招？
    不，甚至算不上招式。
    隻是隨手一按。
    半步煉虛的丹霞城主，敗了？
    敗得如此幹脆，如此徹底。
    柳慕雲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化為無盡的恐懼，褲襠瞬間濕了一片，癱軟在地。那些城主府的客卿和衛隊，更是嚇得魂飛魄散，哪裏還敢停留，作鳥獸散。
    張墨收回手掌，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看了一眼癱軟在地的柳慕雲，並未取其性命，對這種螻蟻，他連動手的興趣都欠缺。
    “我們該離開這裏了。”張墨對墨月等人說道。
    經此一事，丹霞城已非久留之地。雖然不懼，但麻煩能免則免。
    然而，就在他們準備動身之際，張墨忽然心有所感，抬頭望向城中心，丹霞宗山門的方向。
    那裏，一股遠比柳擎天強大、浩瀚、帶著一絲滄桑古老氣息的威壓，正緩緩蘇醒，如同沉睡的巨龍睜開了眼睛。
    一股強大的神識，如同水銀瀉地，瞬間掃過全城，最終停留在了張墨身上。
    一個蒼老而平和的聲音，在張墨腦海中響起：“道友，還請留步一敘。”
    這股神識威壓，已然超越了化神期的範疇，帶著一絲法則交融的韻味，赫然是煉虛期修士。
    丹霞宗內，果然有煉虛老祖坐鎮。
    張墨目光微凝，但並未感到意外。能在萬林大陸占據一席之地的宗門，有煉虛老祖才是常態。
    對方神識傳音，語氣平和，並未立刻興師問罪，倒是讓他有些意外。
    “月兒，靈兒，你們帶秦風他們先回客棧。”張墨對墨月二人傳音道。煉虛修士非同小可，他雖不懼，但也不想讓墨月他們涉險。
    “夫君（大哥哥），小心。”墨月和墨靈兒雖有些擔憂，但也知道輕重，點頭應下，帶著驚魂未定的秦風三人返回了客棧。
    張墨則一步踏出，身形瞬間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然出現在丹霞城上空，與那股強大的神識源頭遙遙相對。
    丹霞宗深處，一座雲霧繚繞的山峰之巔，一位身著樸素灰袍、須發皆白、麵容清臒的老者，緩緩睜開了雙眼。
    他目光深邃，仿佛能看透世間萬物，正是丹霞宗的定海神針——丹霞老祖，柳丹辰。
    柳丹辰看著憑空出現在對麵虛空的青袍青年，眼中閃過一絲驚異。
    以他煉虛初期的修為，竟然有些看不透對方的深淺。
    對方身上似乎籠罩著一層迷霧，氣息時而如淵似海，時而平凡無奇，但那種隱隱與天地契合、仿佛超脫其外的道韻，讓他心中凜然。
    “老夫柳丹辰，忝為丹霞宗太上長老。道友如何稱呼？”柳丹辰聲音平和，並未因張墨打傷其晚輩而動怒。
    “張墨。”張墨淡淡回應，同樣在打量著對方。這柳丹辰氣息渾厚，根基紮實，周身隱隱有丹火法則流轉，顯然在丹道一途造詣匪淺。
    “張道友。”柳丹辰微微頷首：“適才門下晚輩多有冒犯，是老夫管教不嚴，在此向道友致歉。”
    他這話一出，若是讓下方丹霞城的修士聽到，定然會驚掉下巴。堂堂煉虛老祖，竟然向一個來曆不明的修士道歉？
    張墨神色不變，心中卻是一動。這柳丹辰，倒是有些氣度。
    “柳道友喚我前來，不會隻是為了道歉吧？”張墨直接問道。
    柳丹辰撫須一笑：“張道友快人快語。老夫確實有一事不明，想要請教道友。”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張墨：“道友並非我青木界之人吧？”
    張墨眼睛微眯，並未否認，也未承認，隻是平靜地看著他。
    柳丹辰見狀，心中已然有了答案，歎道：“果然如此。道友身上雖竭力收斂，但那股與青木界本源略顯疏離、卻又隱隱淩駕其上的獨特道韻，瞞不過同階修士的感知。
    老夫活了數千年，也曾遊曆各界，對界外之客的氣息，還算熟悉。”
    張墨心中了然。原來如此。他初入此界，即便實力強大，但與本土修士經年累月受此界本源滋養的氣息終究有些細微差別，在真正的煉虛修士麵前，確實難以完全掩蓋。
    “柳道友慧眼。”張墨坦然承認。既然被看穿，再隱瞞也無意義。
    柳丹辰眼中閃過一絲果然如此的神色，隨即變得凝重起來：“張道友不必緊張。我青木界並非封閉之界，偶有界外修士降臨，也非稀奇之事。隻是……”
    他話鋒一轉，語氣帶著一絲沉重：“近千年來，降臨青木界的界外之客，似乎越來越多。而且，其中不乏一些心懷叵測之輩。”
    張墨眉頭微挑：“柳道友此言何意？”
    柳丹辰揮手布下一道隔音結界，沉聲道：“道友可知天外天？”
    張墨搖頭。
    “那是一個極其神秘而強大的界外組織。”柳丹辰解釋道：“他們行蹤詭秘，實力深不可測，其成員遍布諸多界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