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會明顯愣了一下，隨即直接跪在地上，喊道：
    “誹謗！”
    “陛下他在誹謗我啊！”
    “士可殺不可辱，若不能將此賊子明正典刑，臣就一頭撞死在這裏！”
    見到秦會如此剛烈決絕。
    女帝嬴霜兒挑了挑眉，看向獄中，
    “顧長安，你可知你在說什麽？”
    “構陷朝廷命官，朕現在就能殺了你！”
    一旁侍候的錦衣衛默默地向前兩步，緊盯著顧長安。
    隻等女帝一聲令下，便可一刀將他就地正法。
    “那你就撞死吧。”
    顧長安看著秦會，冷笑一聲。
    不等秦會回應，他轉身看向嬴霜兒，晃了一下手上的鐵鏈道：
    “敢問陛下，去過農田嗎？”
    城郊有皇田，每年春分皇帝會率領百官春耕祭祀天地。
    一名女官站了出來，嗬斥道：
    “大膽，還敢質問陛下！”
    “來人，掌嘴！”
    一名錦衣衛就要上前，卻被嬴霜兒伸手攔了一下。
    嬴霜兒皺眉看著顧長安，問道：
    “你想說什麽？”
    顧長安不卑不亢，拱拱手說道：
    “尋常稻田，一畝所產不過一石半。”
    “就算是在湖州等富饒之地，也不過兩石……”
    話沒說完，便被秦會急不可耐地搶了過去，
    “可笑！你這紈絝子弟懂什麽！”
    “本官秉承皇恩，枕風宿雪日夜照料這責任田，終於感動了上天才降下祥瑞。”
    “如此大的稻穗，畝產三石根本不足為奇。”
    “你這錦衣玉食的紈絝公子，還敢說本官是貪官汙吏？”
    嬴霜兒皺了皺眉，一雙鳳眼落在顧長安身上，等著他自辯。
    顧長安輕笑一聲，嗬嗬說道：
    “秦大人別著急啊，我還沒說完呢。”
    “你說得沒錯，這祥瑞稻穗畝產多些不足為奇。”
    “可你說錯了一點，三石的產量絕對不可能！”
    秦會冷哼一聲，說道：
    “孤陋寡聞，有什麽不可能。”
    顧長安指了指女官手裏捧著的稻穗，
    “我簡單估算一下，尋常稻穗曬幹後不過半兩，你帶來的祥瑞曬幹後，卻足有二兩。”
    “秦大人說過，整畝稻田都是這般大的稻穗。”
    “算下來，秦大人的責任田該有足足六石的產量才對。”
    “緣何隻有三石呢？是你私藏祥瑞，還是……”
    “欺君呢？”
    一番話下來，有理有據。
    秦會徹底懵了，眼珠子亂轉卻想不到反駁的話。
    “我……”
    湖州大旱顆粒無收，這祥瑞是他從越國買來的，怎麽可能知道畝產。
    嬴霜兒看向捧著祥瑞的女官，不需要開口。
    女官去尋獄卒要了一杆秤。
    拿過祥瑞一稱。
    果真是二兩，居然絲毫不差！
    嬴霜兒驚訝了一下，丹唇微啟，不可思議地看向顧長安。
    他怎麽知道？
    這種農作物的產量，他一個自小錦衣玉食的紈絝子弟，恐怕比朕見的還少。
    顧長安看著秦會領口處故意露出的補丁，譏諷道：
    “秦大人好心機，來之前還不忘了換上一件破衣服，裝作廉潔清官的樣子。”
    秦會臉色漲紅，反駁道：
    “本官自是清官，為何要裝？”
    顧長安啞然失笑，幽幽道：
    “你說你和百姓一樣，親自下田耕種。”
    “自然！”秦會咬牙道。
    “那你手上為何沒有半點老繭？”
    顧長安奇怪地問了一句，又斬釘截鐵道：
    “我敢肯定，你脫了官靴，腳上也沒有水泡！”
    秦會徹底慌了。
    他跪著朝女帝嬴霜兒爬過來，語無倫次道：
    “不，我…臣沒有，都是……”
    “他陷害我，我沒有欺君啊陛下！”
    顧長安躺在地上，翹著二郎腿幽幽道：
    “是啊，說不定是整個湖州官場沆瀣一氣，強迫秦大人演了這麽一出瞞天過海。”
    “如此說來，還要感謝秦大人檢舉出那些真正的大奸臣了。”
    秦會回頭怒視著顧長安，目光想要吃人，
    “小賊，你敢害我！”
    要是他真的說出來那些大人物的名字，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他低著頭，似乎在糾結一個重要的決定。
    忽然。
    秦會看向顧長安，眼中滿是痛恨和決絕。
    他猛然起身，在女官們驚呼“護駕”的喊聲中。
    一頭衝向顧長安，撞在了牢門上。
    咚——
    秦會緩緩倒地，額頭上泊泊地往外滲出鮮血。
    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嬴霜兒被這一幕震撼到。
    堂堂戶部侍郎，居然畏罪自殺了！
    那豈不是說明，顧長安說的都是對的！
    他真的欺君了，而且背後還有更大的奸臣？
    祥瑞到底是真是假？
    湖州到底出了什麽事？
    嬴霜兒陷入自我懷疑的時候。
    顧長安的耳邊卻出現了係統的獎勵聲，
    “恭喜宿主逼死了一名貪官，國運蒸蒸日上。”
    “國運值+1000點。”
    看著賬戶上高達一千五的國運點。
    顧長安想都沒想，直接在商城中兌換了雜交稻種。
    眼前出現了雜交稻種的信息。
    【雜交稻種】
    【級別：史詩】
    【重量：五兩】
    【畝產：十五石】
    【備注：不屬於這個時代的產物，可適應任何環境】
    【……】
    “牛逼！”
    顧長安盯著畝產後麵的數字，嘴角快要咧到後腦勺。
    畝產十五石！
    在這個畝產平均隻有兩石的年代。
    絕對是降維式打擊。
    “有著這些雜交稻種，絕對可以度過眼前的難關。”
    小冰河時期，全國各地糧食減產嚴重。
    百姓吃不飽，就會爆發出各種各樣的問題。
    有了稻種，絕對可以增加大量的國運點。
    國運點又可以兌換圖紙，點亮科技樹。
    科技發達，又可以提升國運。
    “良性循環啊。”
    顧長安不禁笑出了聲。
    回過神來，卻看見女帝嬴霜兒正冷冷地看著他。
    “咳咳。”
    顧長安臉色如常，說道：
    “恭喜陛下，國朝死了一個奸臣，可喜可賀。”
    嬴霜兒幽幽看著他，問道：
    “你說湖州大旱，是怎麽知道的？”
    顧長安早就知道她會這麽問。
    係統是絕對不能暴露的，說道：
    “猜的。”
    嬴霜兒眉頭一鎖，明顯是不相信這個托詞，
    “怎麽猜的？”
    “再胡言亂語，朕真的會殺了你！”
    顧長安抬起頭和她對視，平靜地問道：
    “陛下知道，市場上的一鬥米賣多少錢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