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0章 跳樓賭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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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連成看著桌上的地契,頓時愣了一下。
    價值十幾萬兩的地契,換一個丫鬟?
    他絲毫沒有懷疑顧長安是在騙人。
    這敗家子聲名遠播,賭場上無論輸多少錢,都不耍賴。
    贏了錢隨手打賞個幾百兩都是常事。
    如今。
    這破天的富貴終於要落在我的頭上了嗎?
    孫連成搓了搓手,臉色激動,
    “當然行!”
    “顧小侯爺為家中丫鬟一擲千金,可謂是人主典範啊!”
    “過了今天,想去顧府伺候的仆人,不得踏破了門檻。”
    話裏是恭敬,眼中卻閃過一絲鄙夷。
    顧府為了節省開支,辭退了侍衛和仆人,人盡皆知。
    孫連成說這話,是在寒磣顧長安。
    顧長安好似沒聽出來,自顧自的吃著桌上水果,
    “那就快去辦,一炷香之內,我就要走人。”
    孫連成連忙點頭,
    “這兒就有現成的文書,我蓋個章就行。”
    顧長安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一副紈絝子弟的做派。
    孫連成走了,眾人卻圍在這裏看熱鬧。
    十幾萬兩的地契換一個丫鬟。
    不出意外,這絕對是今年茶餘飯後最大的談資!
    而顧長安,也將成為離國最大的冤大頭。
    不對,他本來就是。
    李妙然立在人群中,看著置若罔聞的顧長安,心中冷笑,
    “還真是個知足的蠢貨。”
    “如果和他成婚,以後嫁妝可嚴加看管。”
    “他去賭場還是青樓,都和我沒關係,隻是別想花我的錢!”
    隨即,李妙然目光穿過顧長安,看向古箏後的瑤琴,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幸好,她沒事。
    很快,孫連成去而複返,將一張加蓋官印的文書,放在了顧長安麵前。
    “侯爺,特赦文書在這了。”
    “您金口玉言,這地契……”
    顧長安忽然一笑,直接將那一遝地契放在他手上,
    “我言而有信,地契是你的了。”
    孫連成大喜,拿著地契的手有些顫抖。
    這可是顧府的地契啊!
    寸土寸金的地段。
    他住在皇城邊上,每次上朝都要大半個時辰。
    同僚也笑話他,為什麽不買一個離得近些的宅子。
    但是,那種宅子貴不說,根本就沒有人賣。
    現在好了。
    堂堂侯府,是他的了!
    而且顧家和韓家倒了,就剩顧長安一個人,根本不用擔心報複。
    “多謝顧小侯爺了。”
    孫連成笑得像一朵菊花,剛要將地契揣進懷裏。
    “且慢。”
    顧長安起身笑看著他。
    孫連成挑了挑眉,警惕道:
    “小侯爺可是要反悔?”
    “這麽多人作證,你賴不掉的。”
    顧長安笑著搖搖頭,
    “我沒想耍賴,隻是要給孫大人提個醒。”
    “我犯了大不敬之罪,進了詔獄。”
    “這顧府的宅子已經被充公收走。”
    “估計明天錦衣衛就會來抄家。”
    “孫大人,你有命拿這宅子,也得有命住才行。”
    孫連成一愣,手上的地契突然變得燙手,
    “不可能!”
    “大不敬乃十惡之首,永不赦。”
    “你既入了詔獄,為何還能出來!”
    孫連成冷笑一聲,
    “你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
    “顧小侯爺為了耍賴,竟然給自己編了一個足以砍頭的罪!”
    周圍眾人一片哄笑。
    有喝完酒膽大的,笑著喊道:
    “顧小侯爺犯了什麽罪啊?”
    “大不敬罪是指衝撞皇室,難不成顧小侯爺調戲陛下了?”
    “哈哈哈哈,那他不得當場被砍成臊子。”
    “難說,以顧家的聖眷,除了謀反還真沒事兒。”
    “唉,好好的一把牌,讓這敗家子打個稀巴爛。”
    “得了,這下連祖宅都沒了,顧長安會成為史上第一個流落街頭的侯爺!”
    “哈哈哈哈哈……”
    “……”
    眾人哄笑不止,反正也不怕顧長安報複。
    “你們……”
    丫鬟思思氣的眼淚都出來了,
    “侯爺是好人,不許你們這樣說!”
    人群中有人出言調戲,惹得思思哭得更厲害了。
    孫連成的契在手,也不用再裝了,淡淡道:
    “顧長安,我沒空陪你鬧笑話了。”
    “本官心善,你要是沒地方住,我可以讓你暫時住在顧府的馬廄裏。”
    “也算是我對逝去的顧老侯爺,一份敬意。”
    身後眾人臉上笑容更甚,
    “孫大人,你也太夠意思了,讓堂堂定遠侯去住馬廄。”
    “住馬廄也正好,什麽人住什麽地方。”
    “顧侯……顧長安這下一無所有了,再想去賭,就隻能賣屁股了。”
    “哈哈哈哈哈,顧長安,你啥時候賣屁股啊,我一定照顧你生意!”
    “……”
    顧長安坐在桌前,把玩著手中切水果的小刀。
    突然。
    銀色小刀狠狠插在桌子上,入木三分。
    眾人一怔,被嚇了一跳紛紛後退。
    差點忘了,這位每次輸錢後,都要大腦一通。
    刀劍無眼,以顧家的聖眷,殺了你也是白死。
    顧長安抬起頭,問道:
    “看來孫大人不信啊,賭點什麽?”
    孫連成冷笑一聲,心想這敗家子還真是個賭徒,到哪裏都要賭。
    “行啊,你要是犯了大不敬罪、進了詔獄還能完好無損的走出來。”
    “本官就從這兒跳下去!”
    顧長安撫掌笑道:
    “行啊,誰輸了誰跳下去,很公平。”
    顧長安的笑容有些讓他心裏發毛,孫連成皺了皺眉,正要離開。
    這時。
    一名官員匆匆上樓,邊走邊問道:
    “孫大人在何處?”
    孫連成一聽便知道來人是誰,刑部左侍郎袁奎。
    “我在這裏,什麽事?”
    眾人讓來一條路,袁奎滿頭大汗,一看就是著急跑過來的。
    見到孫連成,也顧不得寒暄,慌張道:
    “出事了!”
    孫連成一愣,準備去給袁奎倒杯水。
    袁奎一把抓住孫連成的胳膊,不由分說地往外拽,
    “趕緊走,去李閣老那裏議事!”
    “昨夜顧長安……就是顧驍的兒子,定遠侯顧長安,在楚王府詩會上寫了一首淫詩羞辱陛下,被關進了詔獄!”
    孫連成止住腳步,反手扯住袁奎,
    “什麽?”
    在場眾人愕然,有人知道袁奎身份,乃是刑部侍郎。
    這種級別官員口中說出來的,肯定是真的。
    眾人齊齊看向顧長安,眼中帶著一絲驚恐。
    李妙然也有些愕然,手中折扇差點驚掉在地上。
    作淫詩羞辱陛下?
    他瘋了嗎?
    袁奎擦了擦汗水,繼續道:
    “這還不算什麽,今早陛下前往詔獄親審。”
    “這瘋子在獄中逼死了戶部主事秦會!”
    “事後,竟然完好無損地走了出來!”
    “李閣老讓我們過去,商議一下秦會的事。”
    寂靜無聲,袁奎察覺到一絲不對勁,朝屋內看去。
    隻見一名少年把玩著小刀,嘴角噙笑看著他。
    袁奎嚇了一跳,失聲道:
    “顧長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