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49章 卸磨殺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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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浩然心領神會,拿起另一份文件,目光轉向宋懷遠:
“宋懷遠先生,根據調查,您在取得世榮漁業控股權前後涉嫌多項嚴重損害公司利益及違法犯罪的行為。”
“第一,您通過實際控製的玉民建材,在世榮漁業冷庫及其他多個基建項目中,以虛高報價,偷工減料等方式,牟取利益,涉嫌職務侵占與合同詐騙。”
“初步核查涉案金額高達人民幣1200萬元!”
“這是相關合同、銀行流水、及第三方造價評估報告。”
這數字比鄭世榮的更加駭人,會場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第二,在您與鄭世榮先生股權爭奪最終階段。”
“您挪用世榮漁業賬麵幾乎所有流動資金,在二級市場非法拉升股價以鞏固個人控製權。”
“導致公司正常捕撈業務及船員薪資發放一度陷入停滯。”
“嚴重影響了公司運營!”
“第三!您為確保公司董事會和股東大會上的絕對控製,通過威脅利誘等方式,逼迫部分股東簽署空白委托書!”
“或在股東經營的其他生意上設置阻礙,逼迫他們就範。”
“我們已收到多位當事人的實名舉報和證據。”
林浩然揚了揚手中幾份簽了名的文件副本。
微笑著看向宋懷遠。
此刻的宋懷遠渾身開始不受控製的顫抖。
他張著嘴想反駁,卻發現任何言語在如此確鑿的證據鏈麵前都蒼白無力。
他終於明白,陳川要的從來就不是世榮漁業。
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所謂的連本帶利是連他宋懷遠的老底都要一並抄掉!
“你早就計劃好了!你……”
宋懷遠指著陳川手指哆嗦著。
他後悔當初為什麽沒有更重視這個年輕人!
他明明什麽也沒幹!
他才是受害者!
他明明還幫了陳川!
至少在宋懷遠看來就是如此!
一個銀匣換來了一張飛機票!
甚至在鄭世榮阻撓陳川開展碼頭項目時,他在背後捅了鄭世榮的刀子。
不是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嗎?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大門被推開。
幾名神情嚴肅的執法人員走了進來,分作兩撥各自走向宋懷遠和鄭世榮。
“宋懷遠(鄭世榮),你們涉嫌職務侵占,挪用資金,行賄等多宗罪名,這是逮捕令。”
“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冰冷的手銬亮出。
一同銬住的是曾經共同鬥爭的對手!
鄭世榮麵如死灰,徹底放棄了掙紮。
宋懷遠在被架起來的那一刻,回頭死死看了陳川一眼。
那眼神充滿了刻骨的怨毒和一絲連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恐懼。
眼前這年輕人太恐怖了。
恐怖到像是一個獵人!
陳川平靜地回望著他,目光深邃。
隨著兩人被帶走,會場內陷入了長久的死寂。
所有股東都被這雷霆萬鈞的手段震懾住了。
他們看著台上年輕卻手段老辣的林浩然,更看著台下那個自始至終都沉穩如山的陳川,心中充滿了敬畏。
陳川緩緩起身,環視全場:
“各位,世榮漁業的舊時代已經結束了。”
“從今天起在龍騰國際的帶領下,我們將共同開啟新的篇章。”
權力的更迭伴隨著法律的審判徹底落下帷幕。
世榮漁業迎來了它真正的主人。
當天的會議結束後,陳川並沒有參加後續的慶祝晚宴。
而是與林浩然,鍾衛國直接返回了和平飯店。
站在套房窗前,俯瞰黃浦江的夜景。
萬家燈火,如同繁星點點。
但陳川心中卻並無太多勝利的喜悅,隻有一種塵埃落定的平靜。
“陳先生,鄭世榮和宋懷遠名下的股份清算和移交程序已經啟動。”
“新的管理團隊也在組建中。”
林浩然匯報著後續的進展。
陳川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房門卻被猛地撞開,鍾衛國一個箭步衝了進來。
他向來沉穩,此刻,竟罕見的出現了一絲慌亂。
“陳總!”鍾衛國的聲音十分的沙啞。
陳川心頭猛地一跳,一種不祥的預感突然浮現:
“怎麽了?”
“剛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
鍾衛國拳頭死死攥著,
“是蘇經理公司那邊出事了!”
“宋玉明那個王八蛋,他帶著一群人去廠裏報複……”
“柱子他,他為了護住蘇經理,被捅了好幾刀……人,人沒救過來……”
這消息如同驚雷在陳川耳邊炸響。
那個憨厚的喊著川哥。
那個紅著臉偷看蘇萌。
那個動不動就是俺娘的年輕麵孔,瞬間充斥了他的腦海。
“身中數刀……人沒救過來……”
陳川握著水杯的手微微顫抖著。
仿佛能掌控一切的他此刻身體竟也晃動了一下!
另一隻手猛地撐住了窗台。
“陳先生!”
林浩然驚呼一聲,連忙上前!
陳川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
再睜眼時,眼底已是血紅一片:
“宋玉明呢?”
鍾衛國咬著牙,
“那幫雜碎動手後就跑了,警察在圍捕!”
“一定要找到他!”
陳川聲音不大,卻帶著十足的殺意。
鍾衛國重重一點頭,轉身衝了出去。
林浩然看著陳川的背影,擔心的說道:
“陳先生……”
陳川緩緩轉過身走到酒櫃前倒了兩杯白酒。
他將其中一杯輕輕放在窗台上,仿佛那個憨厚的青年就站在那裏。
“柱子,兄弟……走好。”
說完,陳川將杯中的烈酒一飲而盡。
辛辣的液體灼燒著喉嚨,卻遠不及心中的刺痛。
“浩然,明天的機票取消吧,等抓到了宋玉民,我們再回去。”
接下來的幾天對陳川而言,既壓抑又漫長。
宋玉明在犯下如此重案之後帶著幾個手下東躲西藏。
試圖利用宋家殘存的一點人脈逃出上海。
但在陳川不惜一切代價的追查和警方布置的天羅地網下。
他們的藏身之處不斷暴露活動空間被急劇壓縮。
第3天夜裏,消息傳來。
鍾衛國帶著一身夜路回到套房:
“陳總找到了,在蘇州河邊一個廢棄的倉庫裏。”
“我們的人配合警方把他堵住了,他想跳河逃跑,被……被當場擊斃。”
陳川靜靜的聽著,臉上沒有太多表情。
隻是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鬆開了握緊的拳頭。
他沒有問細節,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宋玉明已經伏法,但逝去的生命卻再也沒有回來。
又過了幾日,所有收尾基本處理完畢。
在龍華殯儀館一個肅穆的小廳裏,一場簡單的告別儀式正在舉行。
王柱靜靜躺在鮮花,翠柏之中。
身上蓋著的是一件舊軍裝,聽鍾衛國說,那是他最喜歡的衣服。
他臉色安詳,好像隻是睡著了。
隻是那張憨厚的臉上,再也看不到靦腆的紅暈和明亮的眼神。
蘇萌哭成了淚人,幾乎昏厥過去。
一遍遍喃喃著對不起。
一捧灰白被清掃而出,蘇萌卻仍舊抱著那檀木盒不肯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