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大阿哥誤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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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時辰後。
    “福晉!不好了!不好了!”王嬤嬤突然連滾帶爬衝進屋,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前院來報,大阿哥他……他出事了!”
    烏拉那拉·嫻靜正拿著針線給宏碩縫補袖口,聽見這話,繡花針“叮”地掉在錦緞上,指尖被針尖戳出的血珠都顧不上擦。
    猛地站起身,椅子被帶得向後滑出半尺,聲音發顫:“出什麽事?不是讓你去請大阿哥來用午膳麽,你怎麽……”
    “老奴去了!可是大阿哥的院子裏亂作一團,說是……說是大阿哥不知道怎麽了,突然發燒,還、還……”王嬤嬤有些難以啟齒。
    “還什麽?你快說啊!”烏拉那拉·嫻靜著急得很。
    “還做出些不體麵的動作,壓著小太監要……要行那事,老奴看著大阿哥的情況不對啊!”王嬤嬤顧不上擦頭上的汗,“福晉您快去看看吧!”
    烏拉那拉·嫻靜的腦子裏“嗡”的一聲,眼前陣陣發黑,扶住桌沿才勉強站穩。
    她怎麽也不敢信,才九歲的孩子,怎麽可能做出這樣的事!這要是傳出去,不僅宏碩一輩子就毀了,恐怕就連王爺都要跟著被治罪!
    心疼與恐慌像潮水般湧上來,她抓起披風往身上一裹,連鞋都沒顧上穿好,踩著繡鞋就往外衝:“快!走!快走!”
    一路上,她裙擺被石子刮破了也渾然不覺,心口像被一隻手緊緊攥著,每跑一步都覺得喘不上氣。
    滿腦子都是宏碩往日的模樣——端莊有禮,怎麽突然就……
    剛衝進前院屋子,一股混亂的氣息就撲麵而來。
    隻見宏碩被三個小太監死死地壓在床上,錦被被踢到地上,月白色的中衣被扯得歪歪斜斜,露出的胸口泛著不正常的潮紅。
    此時雙目緊閉,眉頭擰成一團,嘴裏發出細碎的呻吟,小手還在無意識地抓撓著衣襟,指甲都快要嵌進肉裏,那地方更是……
    嘴裏還含糊地喊著:“熱……熱……”
    “碩兒!你這是怎麽了!額娘來了,額娘來了!你和額娘說!”
    奈何宏碩根本說不出話來,嘴裏一個勁地就嚷嚷著熱,一雙手還使勁地往福晉的衣裳裏鑽,就好像……
    “快傳府醫!”烏拉那拉·嫻靜此刻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這分明就是吃了……
    “派人把院子封了!今天的事,誰要是敢傳出去半個字,格殺勿論!”烏拉那拉氏看著自己兒子的樣子,又是心疼又是發怒,“把這院子的人都關到偏房去,一會兒本福晉親自審問!”
    “是!”
    烏拉那拉·嫻靜看著兒子燒得通紅,不省人事的樣子,眼淚“唰”地就流了下來,小心翼翼地想去碰兒子的額頭,指尖剛觸到那滾燙的皮膚,她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樣疼,聲音哽咽:“我的碩兒……這是怎麽了?誰把你害成這樣!”
    很快,府醫拎著藥箱撞進門,剛要躬身行禮,就被烏拉那拉氏一把打斷:“別跪了!快給碩兒看!他到底怎麽了!”
    她抓著府醫的胳膊,指節泛白,聲音裏滿是壓抑不住的顫抖——方才見兒子那般模樣,她的心早就懸在嗓子眼了。
    府醫不敢耽擱,快步走到床邊,指尖搭在宏碩腕上,又掀開他眼皮看了看,眉頭越皺越緊,臉色沉得能滴出水。
    烏拉那拉氏盯著他的神情,心一點點往下沉,聲音發顫:“可是……中了那齷齪東西?”
    她話沒說透,卻死死攥著衣角,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裏——她不敢想,九歲的孩子怎麽會遭這種罪!
    府醫沉重地點頭,聲音艱澀:“福晉猜得沒錯,大阿哥是中了春藥。此藥烈性十足,尋常成人都難扛,何況是個孩子……”
    “果然是!”烏拉那拉氏猛地攥緊拳頭,指節“咯咯”作響,眼底瞬間燃起怒火,卻又強壓著看向府醫,語氣帶著哀求:“那怎麽辦?有法子解嗎?不管多貴重的藥,我都給碩兒尋來!”
    府醫歎了口氣,聲音更低:“若是成人,尚可找一女子,行魚水之歡,再借溫養之法化解,可大阿哥年紀太小,隻能用冰水鎮體,再配湯藥疏導。隻是……冰水激體,湯藥性寒,對他身子損傷極大,將來恐怕……”
    “恐怕什麽?”烏拉那拉氏追問,心揪得生疼。
    “恐怕會折損壽命啊!”
    “什麽!”烏拉那拉氏隻覺天旋地轉,身子一軟就往旁倒,幸好王嬤嬤及時扶住。
    她看著床上燒得人事不省的宏碩,眼淚“唰”地湧出來,卻又狠狠抹掉,眼底隻剩狠厲:“好計謀啊!這分明是要置我兒於死地啊!我定要讓他碎屍萬段!”
    烏拉那拉氏站直身子,聲音冷得像冰:“王嬤嬤,那些伺候大阿哥的奴才呢?”
    “都堵著嘴關在偏房了,一個沒跑!”
    “走!”烏拉那拉氏抬腳就往外走,剛到偏房門口,就聽見裏麵窸窸窣窣的哭泣聲和求饒聲。
    她推開門,目光掃過滿地跪著的奴才,像淬了毒的刀子:“去刑房把鞭子、板子都抬來!今個我倒要看看,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我兒子的吃食裏動手腳!”
    話音剛落,兩個膀大腰圓的仆婦就扛著刑具進來。
    烏拉那拉氏指著為首伺候宏碩的小太監,聲音狠戾:“先把他拉出來!敢伺候主子不盡心,讓他吃二十鞭子!”
    小太監嚇得魂飛魄散,拚命磕頭:“福晉饒命!奴才冤枉啊!奴才什麽都不知道啊!”
    “不知道?”烏拉那拉氏冷笑一聲,上前一步,抬腳狠狠踩在他手背上,看著他疼得慘叫,眼底毫無波瀾:“我兒躺在屋裏生死未卜,你敢說你不知道?打!給我往死裏打!隻要還有一口氣,就別停!”
    鞭子“啪”地抽在小太監身上,瞬間留下一道血痕。
    他疼得在地上打滾,哀嚎聲撕心裂肺,可烏拉那拉氏隻是冷冷看著,直到小太監疼得昏死過去,才轉頭看向其他奴才,聲音帶著徹骨的寒意:“下一個!誰先招出是誰指使的,我還能留他個全屍!若是敢嘴硬,我有的是法子讓他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