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兩位娘子,且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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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五被噎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指著劉啟你了半天,愣是沒說出話。
娶兩個?還要去打獵?
這窮酸書生莫不是失心瘋了!
“瘋了!我看你是真瘋了!”
王老五恨鐵不成鋼地罵道。
“行!劉啟!你小子有種!”
“到時候別說我這當村長的沒提醒你!官府的差爺可不是吃素的!”
“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王老五罵罵咧咧地便轉身走了。
看著村長離開,劉啟隨即便關上破木門轉身回去。
屋內,趙含嫣和趙如煙早已穿好衣服。
雖然衣衫單薄,卻也幹淨。
“相公……”
趙含嫣快步迎上來,小臉上滿是擔憂。
“村長他……他會不會去報官?”
“還有,咱們家……咱們家怎麽過這個冬天啊?”
她聲音帶著哭腔,眼圈又紅了。
旁邊的趙如煙也是一臉愁容,輕輕拉了拉妹妹的衣袖,欲言又止。
家徒四壁,米缸見底,這日子怎麽過?
劉啟看著她們惶恐不安的模樣,心裏微微一軟。
故作輕鬆的說道。
“別擔心,天無絕人之路。”
趙含嫣挨著他坐下,依舊是滿臉愁雲。
趙如煙望著劉啟,艱難開口。
“可是劉公...”
“你該叫我什麽?”
“可是相...公,打獵太危險了!”
趙如煙急切地說道,抓住了劉啟的胳膊。
“你哥他就是……”
趙含嫣也跟著點頭,聲音細弱蚊蠅。
“是啊,相公,你……你身子弱,又是讀書人,哪裏是山裏那些野獸的對手?”
“要不,等雪小些,我們姐妹倆去山腳挖些野菜,采些凍菌,多少也能支撐些日子!”
劉啟抬手,打斷了她們的話。
“挖野菜能頂幾天?這寒冬臘月,山裏哪還有多少東西。”
他站起身,走到牆邊。
牆上掛著一張半舊的獵弓,還有一小捆羽箭。
這是哥哥劉大山留下的。
弓身是山裏常見的硬木柘木所製,打磨得光滑,看得出原主人很愛惜。
劉啟伸手,將弓取了下來。
入手微沉,帶著熟悉的質感。
“放心。”
他回頭,看著炕上兩雙滿是擔憂的小臉。
“兩位娘子,且看好了。”
“讓你們見識見識,你們相公的箭法。”
話音剛落,他已抽出一支箭,搭在弦上。
動作流暢自然,沒有半分生澀。
要知道穿越前,他可是國防大學射箭協會的會長,無論是反曲弓還是現代複,合弓,都玩的出神入化。
後來進入特種部隊,在全軍的比武中,弓箭項目更是拿了全軍第一。
當然最主要的,劉啟小時候是興安嶺獵戶家出生的孩子,從小跟父親進山耳濡目染自然也懂打獵技巧。
這弓箭對他來說,如同喝水般簡單,瞄哪打哪。
“咻!”
弓弦輕響。
箭矢破空而去。
“咄!”
一聲悶響,那支箭穩穩地釘在了對麵牆壁的木梁上。
趙含嫣和趙如煙同時發出一聲低呼,驚訝地捂住了嘴。
這……這就射中了?
劉啟笑了笑,沒說話。
他走到門口,推開門。
而後從懷裏摸出一枚銅板。
迎著風雪,他將銅板向空中輕輕一拋。
就在銅板下落的瞬間,劉啟再次拉弓。
弓開如滿月。
“嗡!”
弓弦震動。
箭矢離弦!
隻聽“叮”的一聲脆響!
那支箭竟是穿過了銅板中間的方孔,帶著銅板一起,“咄”地釘在了門外的雪地上!
箭矢穿過銅錢孔,穩穩立在雪中!
趙含嫣和趙如煙哪裏見過此等技巧。
兩人快步跑到門口,看著雪地裏那匪夷所思的一幕,眼睛瞪得溜圓。
半晌,趙含嫣才喃喃道:“相公,你……你好厲害!”
趙如煙也是滿臉的不可思議,看向劉啟的眼神,充滿了震驚和崇拜。
之前的擔憂和恐懼,在這一箭之下,頓時煙消雲散。
原來,她們的相公,不是一個隻會讀書的文弱書生!
“現在放心了?”
劉啟走過去,拔起箭和銅板,拍了拍上麵的雪。
兩女連連點頭,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收拾一下,我去村頭一趟。”
劉啟將弓重新背好,又檢查了一下箭囊徑直朝著村頭劉寬頭家走去。
劉寬頭是村子裏最有聲望的老獵戶,他家也是這村裏獵戶們臨時的聚集點。
大雪封山,獨行危險。
村裏這個時候的青壯獵手們往往便會聚在老獵頭家中組團報名。
天氣稍好便一起進山,相互有個照應,獵物按出力分配。
劉啟到的時候,劉寬頭家低矮的土屋內外,已經聚了七八個漢子。
他們大多穿著厚實的皮襖,腰間挎著柴刀,手裏拿著獵叉或者弓箭,正在低聲交談著今天的打算。
看到劉啟背著弓箭走過來,所有人都愣住了。
“咦?那不是劉家那個書生嗎?”
“他背著弓箭來幹啥?”
“不會吧?他也想跟我們進山?”
一個滿臉絡腮胡的漢子嗤笑一聲。
“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進山不是給我們添亂嗎?”
“就是,到時候還要分他一份肉?想得美!”
劉啟還沒走到跟前,一個身材壯碩,麵相有些凶狠的年輕人就攔在了他麵前。
是村裏的趙虎,年輕人裏麵最厲害的獵手。
趙虎上下打量著劉啟,眼神輕蔑。
“喲,這不是劉秀才嗎?怎麽,書讀不進去了,想跟我們搶飯碗?”
“趕緊滾蛋!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別以為你哥死了,就能拿著他的弓裝樣子!”
劉啟腳步未停,看都沒看趙虎一眼,徑直朝屋簷下站著的劉寬頭走去。
“劉大叔。”
劉寬頭是個五十來歲的老漢,臉上刻滿了風霜,眼神卻很銳利。
他吐掉嘴裏的旱煙沫子,渾濁的眼睛打量著劉啟和他背上的弓。
“劉家小子,你來做甚?”
趙虎見劉啟不理他,臉上掛不住,正要發作。
劉寬頭卻抬了抬手,示意趙虎閉嘴。
“你哥大山,當年在山裏救過我一命。”劉寬頭緩緩開口,“但這跟這事兒沒關係。”
他看著劉啟,眼神變得嚴肅。
“你想進山?”
劉啟點頭:“是,想跟著大夥兒搭個夥,也好糊口。”
劉寬頭沉默了一下,周圍的獵戶也都安靜下來,看著這邊。
“小子,你知道山裏的凶險嗎?”
劉寬頭指了指自己腿上一道陳年傷疤。
“我打了一輩子獵,這條命也是撿回來的。你哥是好獵手,不也折在裏麵了?”
“你一個讀書人,細皮嫩肉的,進去就是送死!”
他的話很直白,也很現實。
劉啟臉上沒什麽表情。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我進山,隻求能打點東西,養活家裏人。”
“大叔放心,路上我絕不拖累大家,也不求特殊照顧。”
“若真死在山裏,那也是我的命數,怨不得旁人。”
他的語氣平靜,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絕。
屋簷下的漢子們都有些動容。
這書生,看著文弱,骨頭倒是挺硬。
劉寬頭深深看了劉啟一眼,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麽。
最終,他歎了口氣。
“罷了。”
他指了指旁邊牆上掛著的一塊破木板,上麵用炭筆歪歪扭扭寫著一些名字,還按著紅手印。
“要去,就在這上麵畫個押。”
“這是生死狀。進了山,是死是活,各安天命。”
生死狀已簽,再無回頭路。
劉寬頭看著劉啟簽下,便不再多言。
“明日早晨,進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