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把州府來的大官,給嚇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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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您工坊裏新出的布,據說也遠勝市麵上的所有凡品。”
    “大人,小的的意思是……咱們能不能借州府的道,幫您把這批貨,弄到南邊去?”
    “您想啊,南邊那地界兒,跟咱們這兒可不一樣,太平著呢!那兒的爺們兒,個個油水足,有的是銀子!”
    “就您手裏這鹽跟布,隻要能倒騰到那邊,價錢……嘿,翻個十倍那都是往少了說!”
    “等銀子一到手,您再去換成糧食、鐵器,這不是什麽都活了嗎?多美的事兒!”
    話音落下,他便偷偷抬了抬眼皮子,拿餘光去瞟劉啟的臉色,心裏頭七上八下的,等著回話。
    在他想來,這樁買賣,對這位劉大人,那是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沒他劉文正點頭,他劉啟自個兒哪來的銷路?東西再金貴,也得在倉房裏堆到長毛!
    可劉知府就不一樣了,人家背後是官府,手底下攥著現成的商路。
    這兩家要是能湊到一塊兒,一拍即合,那銀子還不跟流水似的淌進來?
    所以他料定了,這事兒,劉啟沒道理不答應。
    劉啟聽完,那張沒什麽表情的臉上,竟是浮現出了一絲笑意。
    笑得很開心,也笑得很譏諷。
    “陳掌櫃,你這是拿我當三歲孩子哄呢?”
    “說得比唱得還好聽。”
    “我把貨給了你們,你們運到南邊,到底賣了多少錢,還不是憑你們一張嘴?”
    “到時候,隨便找個由頭,說路上碰見了劫匪,或者行情不好虧了本。”
    “給我個三瓜倆棗打發了,我找誰說理去?”
    “更何況,”劉啟的眼神,變得像刀子一樣銳利。
    “我這安樂寨,現在就是個鐵桶陣。”
    “我憑什麽要主動在上麵開個口子,讓你們的人,可以隨隨便便地進出?”
    “誰知道你們派來的人,是真心做生意的,還是來刺探軍情,安插眼線的?”
    劉啟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記重錘,砸在要害上。
    劉文正那些盤算,很快就是被人當麵挑開了底。
    他確實就奔著這點去的。
    做買賣隻是個掩護,他真正的打算,是想把自己的人慢慢安插進安樂寨。
    先看看劉啟底細,要是能把他架空,自然最好,那些能賺錢的人和事,遲早都得歸到他手裏。
    算盤撥得精,就像是掘好了的坑,就看誰先掉下去。
    但劉啟並不糊塗,一點小心思,全讓他一眼看出。
    陳望的臉色變了又變,再怎麽也繃不住,有種站在台上讓人看笑話的感覺,心裏的算計根本藏不住。
    這下子,腦門上的汗都冒出來,心裏隻覺得窩火又難堪。
    “那……劉練使,您的意思是……”
    陳望一開口,聲音發顫,明白這事要搞砸了,回去沒法和知府交代。
    “我的意思?”
    劉啟慢悠悠朝前伸出一根手指。
    “這買賣,可以做。”
    “不過,得換種規矩。”
    “聽我的。”
    “你們出錢找人,把東西的銷路也負責安排好。”
    “我這邊,隻管供貨。”
    “分賬怎麽分?”
    “我七成,你們三成。”
    “還有,貨隻能在安樂寨山腳下處理,不能挪到別的地方。”
    “我的人送貨到山腳,你們的人,就得在那兒等著。”
    “一手驗貨,一手交錢,清清楚楚。”
    “哦對了,我這兒,隻認現銀。要是沒銀子,拿糧食、鐵家夥來抵,也行。”
    “貨拿走了,你們是拉到天邊去賣,還是賣出個天價來,那是你們的能耐,跟我,沒半點關係。”
    劉啟頓了頓,像是又想起了什麽,嘴角一勾。
    “還有個事兒。”
    “想讓你們的駝隊馬幫,在我這地界上,安安穩穩地走道兒,不出岔子……”
    “那就得再掏一筆錢。”
    “名頭嘛,就叫‘保路費’。”
    “也不多,”他輕描淡寫地說道,“就算你們貨價的一成,意思意思得了。”
    這話,哪裏是霸道,哪裏是不講理……這他娘的,簡直比直接搶還要黑!
    做什麽生意?放屁!
    這不就是明晃晃地收保護費嗎?!
    七成的利,他拿了就拿了,臨了,還要從那剩下可憐的三成裏頭,再硬生生刮下一層油來!
    天底下,哪有這麽開門做買賣的?
    陳望的嘴唇抖得跟風裏的落葉似的,半天,愣是一個屁都沒能放出來。
    就這條件……他要是敢這麽原樣帶回去……
    知府大人非得把他活剝了,拆開骨頭拿去喂狗不可!
    “談不攏?”
    劉啟的臉上,又浮現出那種讓人心裏發毛的冷笑。
    他輕輕地拍了拍手。
    議事廳的大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了。
    趙虎帶著十幾個親兵,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那些親兵的手裏,端著的,不再是普通的刀劍。
    而是一種,陳望從未見過的,造型古怪的短管火銃。
    那黑洞洞的槍口,雖然不大,卻透著一股讓人心驚肉跳的死亡味道。
    “陳掌櫃,我這個人,其實很好說話。”
    “你要是覺得,我的條件不公道。”
    “沒關係,咱們可以不談生意,談點別的。”
    “比如,我最近,對州府那座城池,也挺感興趣的。”
    “你說,我這五百精兵,再加上我新搗鼓出來的這些寶貝。”
    “要打下你的州府,得花幾天功夫?”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不加任何掩飾的戰爭威脅!
    陳望的腿,一軟,當場就癱坐在了地上。
    他終於明白了。
    劉啟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跟他們好好談。
    他是在立威,是在示威!
    他是在用這種最野蠻,最直接的方式,告訴州府的劉文正:
    現在,我,劉啟,才是這片地界上,說了算的那個人。
    你要麽,就老老實實地跪下,當我的狗,幫我掙錢。
    要麽,我就親自打上門去,把你連鍋端了,我自己來當這個主人。
    沒有三條路給你選。
    這是一個,實力已經膨脹到,不再需要任何偽裝的梟雄,在向舊有的秩序,發起最狂妄的挑戰。
    “我…我答應……”
    陳望幾乎是哭著,從喉嚨裏擠出了這三個字。
    他心裏清楚,今天自己要是不點頭,下一刻就得血濺當場。
    而州府,怕是明天就要改姓劉了。
    “很好。”劉啟滿意地點了點頭。
    “我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
    “回去告訴劉文正。”
    “讓他把心思,都放在怎麽幫我賣貨,怎麽幫我搞糧食上麵。”
    “別一天到晚,琢磨那些有的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