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墳頭草都三尺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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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呼嘯著,尖叫著,以一種,肉眼根本無法捕捉的速度,飛向了,八百米外的,那片區域。
李猛,正在拚命地,催促著胯下的戰馬。
他感覺,自己離死亡,從來沒有這麽近過。
他甚至,能感覺到,身後那群追兵的,粗重的呼吸聲。
就在他以為,自己,馬上就能衝出這個該死的山穀,逃出生天的時候。
他突然聽到了一陣,很奇怪的聲音。
那聲音,像是打雷,又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撕裂空氣。
他下意識地,回了下頭。
然後,他就看到了,他這輩子,見過的,最恐怖,也最壯觀的景象。
無數的,帶著死亡氣息的,黑色的斑點。
鋪天蓋地,遮蔽了整個天空,朝著他,和他身邊的親兵,砸了過來。
他想躲,可已經來不及了。
他想喊,可嗓子,卻像是被什麽東西,給堵住了。
下一秒,他就被那片,鋼鐵的風暴,給徹底吞沒了。
血肉橫飛。
李猛和他那幾百個,最忠心的親兵,連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
就被那鋪天蓋地的鐵砂和石子,給活生生地,打成了一堆,分不清彼此的,爛肉。
地麵上,被砸出了一個,又一個,巨大的坑洞。
坑洞裏,填滿了,殘肢斷臂,和破碎的內髒。
那場麵,比阿鼻地獄,還要恐怖一萬倍。
周圍的官軍潰兵,看到這一幕,全都嚇傻了。
不少人,當場就腿一軟,跪在了地上,屎尿齊流。
他們連跑,都忘了。
他們的腦子裏,隻剩下一個念頭。
天罰。
這一定是,天罰。
是老天爺,降下了神罰,來懲罰他們這些,助紂為虐的官軍。
不然,人力,怎麽可能,造成如此可怕的景象?
官軍的士氣,本來就已經,跌到了穀底。
這十炮下去,直接,就給幹成了負數。
再也沒有人,敢跑了。
他們一個個,扔了手裏的兵器,跪在泥水裏,雙手抱頭,拚命地磕頭求饒。
“別殺我!我投降!我投降了!”
“神仙爺爺饒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整個戰場,出現了,非常詭異的一幕。
幾千個官軍士兵,跪在地上,哭天喊地。
而鄉團的士兵,則像一群,巡視自己領地的獅子,不緊不慢地,在他們中間走過。
看到還有敢站著的,或者想跑的。
上去,就是一刀。
劉啟,騎著馬,慢慢地,走到了那個,被炮火,犁過一遍的,死亡區域。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和硝煙味。
那味道,讓人作嘔。
可劉啟的臉上,卻依舊,古井無波。
他低頭,看著地上那堆,已經看不出人形的,爛肉。
他知道,這堆爛肉裏,有一塊,是屬於那個,不久前,還不可一世的,討逆大將軍,李猛。
他死了,死得,比一條狗,還要慘。
劉啟的心裏,沒有半分憐憫。
這就是戰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今天,要是心軟了,放走了李猛。
那麽明天,躺在這裏,變成一堆爛肉的,可能,就是他自己。
“傳我的令。”劉啟的聲音,打破了這片死寂。
“打掃戰場。所有降兵,把他們身上的鎧甲兵器,全都給我扒下來。”
“然後,把他們,全都給我,押回寨子裏,關起來。”
鄉團的士兵們,轟然應諾。
他們開始,像一群勤勞的工蜂,打掃起了,這個剛剛經曆了一場血腥盛宴的戰場。
他們把降兵們,一個個地,從泥水裏揪起來,粗暴地,扒光了他們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
然後,用繩子,把他們,十個一串,二十個一串地,捆了起來。
像趕牲口一樣,把他們,押往安樂寨的方向。
那些降兵,沒有一個,敢反抗。
他們一個個,都跟被抽掉了骨頭的泥鰍一樣,任由鄉團的士兵,擺布。
剛才那毀天滅地的十炮,已經把他們所有的膽子,都給嚇破了。
他們現在,對劉啟,和他的鄉團。
隻剩下,最原始的,最深刻的,恐懼。
這場,在所有人看來,安樂寨必輸無疑的戰爭。
就這麽,以一種,最不可思議,也最讓人膽寒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劉啟,用一場,堪稱降維打擊的,教科書般的,防守反擊戰。
全殲了,青陽王魏蒼手下,最精銳的,五千府軍。
這個消息,要是傳出去,整個天下,都得為之震動。
劉啟這個名字,也注定,會成為,這亂世之中,一顆,最耀眼,也最讓人忌憚的,將星。
安樂寨,議事廳。
氣氛,熱烈得,像是在過年。
所有鄉團的將領和管事,都聚集在這裏。
他們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種還沒從狂喜和激動中,完全褪去的潮紅。
他們贏了,而且,贏得,是如此的,酣暢淋漓。
贏得,是如此的,不可思議。
就在一天前,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還覺得,自己死定了。
可現在,他們卻安然無恙地,坐在這裏,喝著慶功酒。
而他們的敵人,那五千不可一世的官軍。
已經,全都變成了,寨子後山,那幾座新挖出來的,巨大的“萬人坑”裏,的一具具,冰冷的屍體。
或者,是地牢裏,那些,瑟瑟發抖的,待宰的羔“羊”。
這種,從地獄,到天堂的,巨大的反差。
讓他們,對那個,一手締造了這個奇跡的年輕人。
除了崇拜,就隻剩下了,狂熱的,近乎於信仰的,崇拜。
“當家的!我敬您一碗!”
趙虎端著一個,比他臉還大的海碗,滿臉通紅地,走到了劉啟麵前。
“要不是您,咱們這幫人,現在,墳頭草都三尺高了!”
“您這腦子,到底是怎麽長的?怎麽什麽事,都能讓您給算到了?”
“那李猛,到死,怕是都想不明白,自己是怎麽輸的,哈哈哈!”
趙虎的笑聲,豪邁,而又張狂,他今天,是殺得最爽的一個。
他手底下的一營,是砍人頭,砍得最多的一個。
那種,把往日裏,高高在上的官軍,當成豬狗一樣砍殺的快感。
讓他,現在都還在回味。
“是啊當家的。”張鐵山也由衷地感歎。
“末將打了半輩子仗,就沒見過,像今天這麽打的。”
“咱們就傷亡了不到三百人,就全殲了,對麵五千精銳。”
“這戰損比,說出去,都沒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