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憑什麽要我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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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這京城,去不得啊。”
張鐵山一臉的擔憂。
“自古功高震主,都沒有好下場。”
“您現在威望太高了,朝廷裏那幫人,肯定會忌憚您,提防您。”
“這要是去了,不是自投羅網嗎?”
“是啊當家的。”趙虎也急了。
“那小皇帝就是個擺設。”
“朝廷都把持在,那些個文官和太監手裏。”
“他們心眼比針尖還小,看不得別人比他們強。”
“您這一去,還指不定要給您使什麽絆子呢。”
所有將領都不讚成劉啟去。
在他們看來,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擁兵自重,聽調不聽宣。
把整個北方都經營成鐵板一塊。
到時候,管他什麽皇帝,什麽朝廷。
不高興了,直接帶兵打過去,自己當皇帝,不就完了?
“你們說的,我都懂。”
劉啟把聖旨放到了一邊。
“但是,這一趟,我非去不可。”
“為什麽?”眾人都不理解。
“因為,名分。”劉啟隻說了兩個字。
“我們現在打的,是朝廷的旗號,是平叛的王師。”
“所以,我們才能名正言順地收複河東,才能讓天下的百姓都支持我們。”
“可如果我們現在就跟朝廷撕破臉。”
“那我們,跟青陽王又有什麽區別?我們,就成了新的叛軍。”
“到時候,天下所有的勢力,就都有了一個可以聯合起來攻打我們的借口。”
“我們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劉啟看得很清楚,他現在還遠沒有到可以跟整個天下為敵的地步。
他還需要朝廷這塊金字招牌。
來給他當護身符,也當遮羞布。
“所以,這趟京城,我不僅要去,還要風風光光地去。”
劉啟的嘴角勾起一抹讓人看不懂的笑。
“我也想看看,這大瀝朝的都城,到底是個什麽樣子。”
“也想會會,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
劉啟最終還是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
他沒有帶大軍,隻帶了王鐵牛和三百個最精銳的擲彈兵親衛。
以及,十幾口裝滿了青陽王府金銀財寶的大箱子。
他知道,在京城那種地方,有時候,錢比刀還好用。
他是去打一場新的戰爭。
一場沒有硝煙,卻比任何戰場都更凶險的戰爭。
京城,臨安。
這座大瀝王朝南遷後的臨時都城。
雖然沒有北方舊都的雄偉壯闊。
但秦淮河畔的脂粉香氣,和達官貴人們的醉生夢死。
卻也讓這裏顯得,格外的繁華和病態。
劉啟的隊伍一進城。
就引起了所有人的圍觀。
老百姓們都想看看,那個傳說中能呼風喚雨,打敗了十萬叛軍的平北大將軍,到底長什麽樣。
而那些坐在轎子裏路過的官員。
看著劉啟和他身後那一個個殺氣騰騰,眼神像狼一樣的士兵。
心裏卻都是五味雜陳。
有好奇,有敬畏,但更多的,是一種發自骨子裏的排斥和警惕。
他們是文官,是士大夫。
他們天生就看不起劉啟這種,靠殺人爬上來的武夫。
在他們眼裏,劉啟就是一把好用的刀。
但刀終究是刀。
是上不了台麵的凶器。
是隨時可能傷到主人的危險品。
劉啟能感覺到,那些隱藏在恭敬和客氣背後的疏離和審視。
他毫不在意。
他不是來跟這幫人交朋友的。
皇宮,金鑾殿。
劉啟終於見到了那個名義上是天下之主的小皇帝,劉協。
劉協比他想象的還要瘦弱。
穿著一身寬大的龍袍,坐在那張巨大的龍椅上。
顯得格外的單薄和可憐。
他的臉上帶著不符合他年齡的緊張,和一絲掩飾不住的興奮。
“你…你就是劉啟?”
劉協看著下麵那個不卑不亢,身姿挺拔得像一杆槍的年輕人。
心裏莫名地就生出了一絲親近和依賴。
他覺得,這個叫劉啟的將軍,跟他以前見過的那些隻知道磕頭,滿嘴奉承的老臣完全不一樣。
他,有主心骨。
“臣,劉啟,叩見陛下。”
劉啟單膝下跪,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沒有像其他文官那樣五體投地。
他隻跪天,跪地,跪父母。
皇帝在他眼裏,也隻是一個需要他保護的職位。
他這個不合規矩的舉動。
立刻就讓殿上那些負責禮儀的言官炸了毛。
“大膽劉啟!麵見聖上,為何不全禮參拜!”
一個穿著禦史官服的老頭跳了出來,指著劉啟的鼻子就開罵。
“你是看不起陛下,還是看不起我大瀝的祖宗規矩!”
“你這是大不敬之罪!請陛下,治他的罪!”
“對!請陛下,治他的罪!”
一群文官立刻跟著起哄。
他們等這個機會,等了很久了。
他們就是要,在劉啟進京的一天,就給他一個下馬威。
讓他知道,這裏是京城,是朝堂。
不是他那個可以為所欲為的北方軍營。
在這裏,是龍,你得盤著。
是虎,你得臥著。
就算你有天大的功勞,也得先學會守規矩。
他們想用規矩這兩個字,來壓垮劉啟的傲骨。
劉協被他們吵得一個頭兩個大,他想幫劉啟說話。
可他又不敢得罪這滿朝的文武,一張小臉憋得通紅。
就在這時,劉啟開口了。
他的聲音很平靜,卻清晰地壓過了所有的嘈雜。
“臣,是個軍人。軍人的天職,是保家衛國,馬革裹屍。”
“臣的這雙膝蓋,跪過戰死的兄弟,跪過被屠戮的百姓。”
“但從未在敵人的屠刀下彎過。”
“所以,臣以為,用軍人的方式向陛下行禮,才是對陛下最大的尊敬。”
劉啟頓了頓,眼神像刀子一樣掃過那些還在叫囂的言官。
“至於各位大人說的規矩。劉啟,也懂一點。”
“我大瀝開國律法裏,寫得清清楚楚。”
“武將見君,可免全禮,以示君臣同心,共禦外辱。”
“不知,是各位大人忘了祖宗的規矩。”
“還是覺得,現在天下太平,已經不需要我們這些粗鄙的武夫來賣命了?”
劉啟這番話,說得是滴水不漏,又綿裏藏針。
直接就把那幫言官給噎得啞口無言。
他們隻記得用規矩來壓人。
卻忘了這規矩到底是怎麽寫的。
現在被劉啟當著滿朝文武的麵給頂了回來。
一個個臉都漲成了豬肝色,想反駁,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因為劉啟說的,全是對的,他們,理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