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割讓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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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木真笑了,唇角挑起點說不出的詭氣。
    “那邊也不過是幾個工匠,什麽千軍萬馬都用不著。”
    “隻需,隨我揪出一隊最能隱進風沙、不露痕跡、天生夜行的亡靈影子。”
    這幾句話說完,他頓了一頓,話音冷到讓人直覺陰森。
    “我要自各部落所有子裏裏,揀出冷靜的追獵者。”
    “還有鼻子像狼一樣敏銳的偵探手,以及那些會長夜潛行、專弄人命的冷麵殺手。”
    “組建一支,隻屬於我,也隻聽我一個人命令的特殊部隊。”
    “他們的名字,叫‘長生天之狼’。”
    長生天之狼。
    這個名字一出口,帳篷裏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種發自內心的戰栗。
    他們知道,大汗這是要組建一支,草原上從未有過的,最恐怖的暗殺部隊。
    “這支部隊,不需要太多人,五百,足矣。”
    “但這五百人,必須是精英中的精英,惡鬼中的惡鬼。”
    “他們將像草原的狼群一樣,悄無聲息地潛入南人的腹地。”
    “他們的任務不是作戰,是破壞,是暗殺,是製造恐慌。”
    “燒毀他們的糧倉,炸毀他們的礦山,搗毀他們的兵工廠。”
    “刺殺他們的官員,他們的工匠,甚至他們的家人。”
    “我要讓那個叫劉啟的南人,寢食難安,草木皆兵。”
    “我要讓他看著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一切,被一點一點地摧毀殆盡。”
    “反觀他,哪怕拚盡全力,也摸不到我們的一絲行蹤。”
    鐵木真開口的聲音,冷得像夜色裏淬過毒的刀鋒。
    在座的人下意識地打了個冷顫,隻覺脊背滲出冷汗。
    這一招,已經不是陰狠那麽簡單了,簡直毒到骨子裏。
    妥妥不再像是打仗,更像一場咬牙往死裏整的恐慌遊戲。
    合理歸合理,卻喪心病狂到幾乎沒有底線。
    但是很難否認,單拎對劉啟來說,這是又準又狠的命點。
    畢竟能撐得起那麽大的攤子,劉啟全仰仗他那先進得不像話的工業體係。
    談強大,這東西沒人能比;說到弱點也就在這兒。
    越複雜越精細,某些環節出了幺蛾子容易一崩到底。
    一旦少數機要人物和設施出問題,連帶著雪崩起來,分分鍾丟命。
    被鐵木真死死摁住的短板,就正是他的高明與軟肋之交界。
    而現在,他正要動手拿最絕情辦法,腓骨敲下這一刀。
    帳內仍有人遲疑,終於有人出聲。
    “可眼下這夥‘長生天之狼’,誰來帶頭掌盤算?”
    要指揮這樣一支精英雲集,任務又極其特殊的部隊。
    統帥的人選至關重要。
    他不僅要武藝高強,更要足智多謀,心狠手辣。
    在場的將領們都在心裏盤算著,誰能擔此重任。
    木華黎?他雖然是名將,但風格偏向於大開大合的正麵作戰,不適合幹這種髒活。
    博爾舍?他更是個隻知道衝鋒陷陣的猛將,腦子裏長的都是肌肉。
    其他人似乎也都差了點意思。
    就在所有人都猜不透大汗心意的時候。
    一個誰也想不到的人,從金帳的陰影裏緩緩走了出來。
    那是一個年輕人,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
    身材並不高大,甚至有些瘦削,臉色也有些病態的蒼白。
    他穿著一身最普通的牧民袍子,混在人群裏根本就不會有人多看他一眼。
    可他一出現,帳篷裏所有驕橫跋扈的部落首領們。
    全都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眼神裏是掩飾不住的深深忌憚和恐懼。
    因為他們都知道,這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年輕人是誰。
    他是鐵木真最神秘也最寵愛的三兒子。
    窩闊台。
    一個在草原上隻聞其名,不見其人,如同鬼魅一般的存在。
    有人說,他天生就不會笑也不會哭,沒有任何情感。
    有人說,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把活人的皮完整地剝下來做成燈籠。
    還有人說,草原上所有反對大汗的部落首領,最後都是不明不白地死在了他的手裏。
    他的外號,叫“鬼影”。
    一個比草原上最凶狠的惡狼,還要讓人感到恐懼的名字。
    “從今天起,他,就是‘長生天之狼’的頭狼。”
    鐵木真指著自己的兒子,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宣布道。
    “他的話,就是我的話。”
    “違令者,無論你是誰,殺無赦。”
    窩闊台緩緩抬起頭,臉上果然沒有任何表情。
    他的眼睛像兩潭深不見底的古井,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波瀾。
    他隻是對著在場的所有人,微微點了點頭。
    然後,又像一個真正的影子一樣,悄無聲息地退回到了陰影之中。
    可所有人都知道,從這一刻起。
    一頭最可怕的,最擅長在黑暗中狩獵的怪物。
    被他的主人從籠子裏放了出來。
    他將帶著五百頭最凶殘的野狼,潛入中原。
    帶去一場血雨腥風的無聲殺戮。
    劉啟的大後方,危險了。
    但鐵木真的計劃還遠不止於此。
    “光靠我們自己還不夠。”
    鐵木真那雙深邃的眼睛裏,閃動著更加老謀深算的光芒。
    “劉啟的敵人,不止我們一個。”
    “在南邊,不是還有一個所謂的大瀝朝廷嗎?”
    “還有好幾個手握重兵,聽調不聽宣的節度使。”
    “他們,難道就不恨劉啟嗎?難道就不想看著劉啟死嗎?”
    “我們,可以幫他們一把。”
    “也讓他們,幫我們一把。”
    一個更加宏大也更加陰險的“以夷製夷”的戰略,浮出了水麵。
    “傳我的命令。”
    “立刻派使者,帶上我們最肥美的牛羊,最烈的馬奶酒,還有,最漂亮的女人。”
    “去南邊,找那個所謂的大瀝皇帝和那些節度使們。”
    鐵木真的臉上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
    “告訴他們,我們草原人對他們南方的土地沒有興趣。”
    “我們唯一的敵人,就是那個篡奪了他們江山的國賊,劉啟。”
    “隻要他們願意從南邊出兵,跟我們一起南北夾擊。”
    “等我們滅了劉啟,他搶走的一切我們分文不取,全都還給他們。”
    “甚至,我們還可以把整個北方都割讓給他們,作為謝禮。”
    這番話讓在場的將領們都驚呆了。
    割讓北方?大汗,您是認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