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背後捅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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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木真不是傻子,他絕不會幹這種蠢事。
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劉啟的腦子裏閃過了無數種可能。
但他始終無法抓住那最關鍵的一點。
他感覺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麽非常重要的事情。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
一個來自京城的加急絕密情報。
讓他瞬間如遭雷擊,臉色變得煞白。
情報的內容很簡單。
就在三天前的深夜,京郊的一座煉鐵高爐發生了劇烈爆炸。
整座高爐被夷為平地,十幾名當值的工匠全部慘死。
現場沒有找到任何的幸存者。
唯一留下的隻有一些造型奇特的草原人常用的三棱箭矢。
與此同時,負責看守高爐的一個百人隊的羽林衛士兵。
也全都在睡夢中被人悄無聲息地割斷了喉嚨。
他們的死狀整齊劃一,全都是一刀斃命。
幹淨利落得像一場藝術品的展示。
“長生天之狼……”
劉啟看著情報上的那幾個字,從牙縫裏擠出了這個讓他感到徹骨冰寒的名字。
他終於明白了。
他終於明白鐵木真想幹什麽了。
聲東擊西,暗度陳倉。
他用八萬大軍在太行山脈裏虛張聲勢,吸引自己全部的注意力和兵力。
卻悄悄地派了一支最精銳的特種部隊。
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繞過了他所有的防線。
直插他的心髒。
他們的目標根本不是雁門關也不是京城。
而是他劉啟賴以生存的整個工業體係。
高爐,兵工廠,礦山,鐵路,還有那些無可替代的高級工匠。
這些,才是他真正的命門。
鐵木真,這個可怕的對手。
用一種他完全沒有想到的方式。
給了他一記最狠也最痛的耳光。
“王鐵牛!”
劉啟猛地抬起頭,衝著門外發出了野獸般的咆哮。
他的眼睛已經變得血紅。
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憤怒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那個憨厚耿直卻是他整個工業帝國基石的天才工匠。
如果王鐵牛出了事。
那他所有的一切就全都完了。
“當…當家的,俺在呢。”
王鐵牛被劉啟那副快要吃人的樣子嚇了一跳,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
“你,立刻,馬上!”
劉啟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幾乎是把他提了起來。
“帶上你最信任的人,回河東郡,回我們所有的工廠和礦山。”
“把所有的地方都給我用最高的規格戒備起來。”
“工匠們,一個都不能掉隊,把他們和家眷通通看緊了。”
“現在起,除非得到我準話,任何人哪怕半步都不許擅自離開大營。”
“要是再有一處地方出亂子,出事——”
劉啟臉色漲得通紅,聲音徹底透出顫抖和絕望。
“我日你祖宗,到時候老子一個扒了你的皮!”
平日不動聲色的劉啟,這會兒卻沒人見過他這麽暴跳如雷。
連帶著,他一次在眾人跟前直接失了分寸。
王鐵牛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眼裏卻從主子的表情裏看明白了,這次麻煩鬧大發了。
哪怕多問一句也多餘,他大顆汗冒著,攥著拳頭險些把手背捏出血。
“主上,俺肯定知道輕重!”
“就是掉命賬上,俺也不讓一個鐵匠被禍害。”
這話剛扔下,二話不說一頭鑽了出去。
心裏隻想著飛也似地趕回熟悉的廠房廠地,都顧不上喘一口氣。
那些機器和人,比他這條命都結實,也都更值錢。
“給我往下傳令!”劉啟深吸了一口氣,總算摁住心頭那股焦躁和驚恐。
他再清楚不過,這種大變時,叫喊沒用,隻有動腦子才保得住根本。
“所有‘夜不收’偵查隊,各班馬上收隊,不用再糾纏正麵敵人。”
“全都掉頭盯緊後方,全力找滲進內線的那些敵軍小股人馬。”
“還愣著幹啥?把情報線給我都發動起來,就算鑽地縫裏,也要刨他們出來!”
“還有,都市線那邊,聯係蘇勳、李善長,立刻起草電報。”
“務必讓皇帝下公文,貼大告示,把搜捕令傳天下。”
“見著個可疑的草原臉,通通照規矩拿下不留情。”
“順便再催一句,查出就是有獎——一個草原人,賞銀一百兩。”
“抓到一個活的,賞銀千兩,死的五百兩。”
“我要發動所有的人民,給我布下一張天羅地網。”
“我要讓那群草原狼在我們的地盤上寸步難行,人人喊打!”
一道道命令從劉啟的口中清晰而又迅速地發了出去。
他的大腦在巨大的壓力之下爆發出驚人的潛力。
他正在用他所能想到的一切辦法去彌補自己犯下的錯誤。
去圍剿那支已經給他造成了巨大損失的幽靈部隊。
可他心裏清楚,這些都隻是被動的防守。
都隻是亡羊補牢。
那個叫窩闊台的“鬼影”,和他率領的“長生天之狼”。
就像一群最狡猾的狐狸。
他們絕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
打完一槍換一個地方。
等他的人馬反應過來,他們早就溜之大吉,去尋找下一個目標了。
想要徹底解決這個心腹大患。
唯一的辦法就是主動出擊。
找到他們的老巢,那個鐵木真八萬大軍的藏身之處。
然後用最雷霆的手段把他們連根拔起。
可茫茫的太行山脈,如同大海撈針,又談何容易。
就在劉啟為了尋找敵軍主力而焦頭爛額的時候。
南方又傳來了一個讓他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的驚天噩耗。
那個早就被他當成擺設,名存實亡的大瀝朝廷。
在收到了鐵木真使者送去的重金和美女之後。
居然真的向他宣戰了。
以“清君側,討國賊”的名義。
聯合了南方的幾個節度使,湊了十五萬大軍。
號稱要“揮師北上,光複京城”。
雖然劉啟心裏清楚,這十五萬所謂的“大軍”。
就是一群烏合之眾,一群連軍餉都快發不出來的叫花子。
他們所謂的“北伐”八成也就是雷聲大雨點小。
借著這個名頭向自己多要點錢糧罷了。
他們絕沒有膽子真的跟自己那支能把草原鐵騎都打殘的羽林衛硬碰硬。
可問題是,他們這麽一搞。
就等於是在背後捅了他一刀。
讓他陷入了夢寐以求的兩線作戰的絕境。
他必須分出相當一部分的兵力和精力去應對南方的威脅。
這就讓他,在北方正麵戰場上原本就不算寬裕的兵力,變得更加捉襟見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