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會被視作失了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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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勳和王坤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
看到了一種混雜著恐懼,不甘,和一絲絲瘋狂的,複雜情緒。
他們知道,他們已經沒得選了。
從他們走進這座大廳開始,他們就已經被劉啟,給逼上了這條唯一的,不歸路。
“臣等,願為大將軍,效犬馬之勞。”
蘇勳一個跪了下去,那顆曾經無比高傲的頭顱,深深地埋在了地上。
他身後的百官,也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諾骨牌一樣,齊刷刷地,全都跪了下去。
那場麵,無比的壯觀,也無比的諷刺。
一群剛剛還想著用祖宗家法來束縛劉啟的朝廷重臣。
轉眼之間,就全都變成了他腳下,最卑微,最順從的奴仆。
劉啟,用一場不見血的戰爭,就徹底地。
完成了對整個大瀝王朝最高權力階層的,收編和改造。
從這一刻起,這個國家,才算真正意義上地,姓了劉。
“很好。”劉啟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個一直站在他身邊,從頭到尾都未發一言的,絕色女子身上。
蘇錦兒今天,依舊是一身利落的武士勁裝,英姿颯爽。
她的俏臉上,沒有絲毫的波瀾,仿佛眼前這足以改變曆史走向的驚天劇變。
在她看來,都隻是尋常。
因為她知道,這對她的男人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麽。
他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而眼前的這一切,不過是他漫長征途之中,隨手清理掉的一點,微不足道的,路邊塵埃罷了。
可是,她的父親蘇勳,卻不這麽想。
他看著自己那個,和劉啟並肩而立,姿態親昵得,仿佛一對璧人的女兒。
他的心裏,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什麽滋味都有。
有欣慰,有驕傲,但更多的,是一種深深的,無法言說的,失落和酸楚。
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女兒,已經徹底地,不屬於自己了。
她的心,她的魂,她的一切,都已經完完全全地,交給了那個如同神魔一般的男人。
自己,這個當爹的,在她心裏,恐怕已經排不上號了。
“錦兒。”
蘇勳鼓起勇氣,抬起頭,用一種近乎乞求的語氣,看向了自己的女兒。
“你,跟爹,一起回去吧。”
“這裏不是你該待的地方,京城,才是你的家。”
他試圖用親情,來做最後的挽留。
他希望自己的女兒,至少還能保留一絲,作為蘇家人的自覺。
而不是徹底淪為,劉啟的附庸。
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
蘇錦兒甚至都沒有看他一眼。
她的目光,始終都溫柔地,專注地,凝視著她身邊的那個男人。
仿佛那個男人,就是她的全世界。
“我的家,在哪裏,不需要你來告訴我。”
蘇錦兒的聲音,清冷而又決絕,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
“從今往後,他,在哪裏,我的家,就在哪裏。”
這句話,如同一把最鋒利的刀子,狠狠地捅進了蘇勳的心窩。
捅得他臉色慘白,老淚縱橫。
他知道,自己,徹底地,永遠地,失去了這個女兒。
而劉啟在此時,順手把蘇錦兒攬進懷裏,動作自然得像早已習慣了。
他就像個勝利者,掃了那位已經徹底絕望的老人一眼。
緊接著,所有人都看著他低下頭,在蘇錦兒的嘴唇上親了下去,沒有半點猶豫。
這個動作,更像是一種宣告主權,也成了當眾的屈辱。
他的舉動非常直接,意思也再清楚不過。
你的女兒現在歸我所有。
你的家族,今後聽我號令。
從今天起,你所有的下場,都由我定了。
你別想著反抗。
蘇勳全身抖了一下,差點直接暈倒過去。
周圍的官員們全都把頭垂下來,氣氛變得死寂。
大家被劉啟這種手段徹底壓住了氣焰,沒有人還敢開口。
在他們見過的場麵裏,從沒哪位男子敢在大庭廣眾下,尤其是未來嶽父和朝臣麵前,親吻尚未成婚的女子。
這種做派,已經遠遠超出了常規,就是公然踩在所有規矩上。
可惜沒有一個人站出來開口,像是偎到寒冬下的鳥,全任由氣氛繼續僵在那裏。
他們其實明白,這個男人麵前,什麽等級規矩全都沒意義。
大廳裏的空氣漸漸凝固,所有人的呼吸都慢了下來。
就在這沉悶到讓人窒息的當口。
忽然有道細小的聲音冒出來,十分突兀。
“那個……大將軍。”
一直被所有人當成空氣的孛兒帖,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突然開了口。
她的聲音很小,卻在這死一般的寂靜之中,顯得格外清晰。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識地,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包括,正沉浸在征服快感之中的劉啟。
劉啟鬆開了懷中的蘇錦兒,饒有興致地,看向了這個膽大包天的草原公主。
他倒是很好奇,這個女人,想幹什麽。
“我……我有一個問題,想問大將軍。”
孛兒帖鼓起勇氣,抬起頭,用她那雙清澈如湖水般的藍色眼眸,直視著劉啟。
“大將軍剛才說,要讓我,做草原的總督。”
“那……那我,還能,做您的女人嗎?”
這個問題一問出來,整個大廳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都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著這個不知死活的草原女人。
他們都覺得,這個女人,一定是瘋了。
你一個剛剛投降的,亡國公主,一個身份卑微的蠻夷女子。
有什麽資格,去問這種問題?
你配嗎?
就連蘇錦兒,都下意識地皺了皺眉,看向孛兒帖的眼神裏,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敵意。
在她看來,這個草原女人,是在挑戰她的地位,是在跟她搶男人。
這讓她心裏湧上一點說不出的別扭。
誰知,劉啟卻出人意料地沒怎麽在意。
他竟沒有流露半分怒色,甚至還彎了彎嘴角,帶著幾分風趣開口:
“怎麽忽然這樣問我呢?”
“你覺得總督這個職位,同樣是我身邊人的身份,這倆事情,會有什麽矛盾?”
孛兒帖低頭思索了一下,卻陡然發現,她確實給不出答案。
她小聲道這個:“其實我也說不清。”
“在草原上,如果一個女人出嫁,就該留在屋子裏陪丈夫,照看孩子,也是老輩們的規矩。”
“哪裏能像男人一樣管事,何況要對整個部族發話?”
“那種行為,會被視作失了分寸,也是不尊重族裏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