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出賣同伴才爬上高位的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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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樹葉與煤煙的氣味混雜著,耳邊總有不絕的轟聲。
這個地方,就是最早的兵工基地。
算得上共和國後麵所有核心技術的根。
趙含嫣趙如煙是頭回到這裏。
看見這些龐大的鋼鐵廠和繁忙景象,兩人都被震住。
知道自己丈夫私下能攢出這樣龐大的工業基地。
趙如煙有些緊張地問,“夫君,這裏是……”
劉啟的語氣平和點頭,也不多解釋。
“這裏算是咱們的希望。”
他說得很簡潔,沒有多餘的話。
“這是給咱們和這個世界準備的法寶。”
他招呼兩個人打開最大的廠房門。
裏麵放著複雜的機器,一角是銀光閃動。
齒輪和杠杆外表冰冷,動作流暢。
隻有屋中間,大鍋爐裏蒸汽一直冒出來。
趙含嫣一點點靠近好奇地看著,“這啥?”
劉啟輕聲帶笑,“蒸汽機。”
“很快,它就會翻天覆地改寫咱們的世界。”
他懶得解釋這些原理——她們想聽估計也聽不得明白。
更加直接,他邀請兩人目睹這台怪獸的威能。
命人抬了根粗如兒臂的鐵錠小心送到機器旁。
同步,他猛地拉下控製閥。
“轟隆”,腳下仿佛顫了一下——蒸汽機的鐵臂狠狠揮下,震得四壁回響。
鐵錘橫空砸下,重逾千斤。
緊隨其後,“哐當”一聲沉悶巨響。
平日堅韌的鐵錠,竟一下被砸成了一塊薄片。
趙含嫣、趙如煙不約而同地捂住了嘴,滿臉駭然。
眼瞪得大大的,連說話都說不出。
她們根本沒辦法幻想,這樣蠻不講理又徹底顛覆認知的力量存在於世。
冷冷冰鐵散發出的全是工業火焰的氣息。
“這才剛開始,往後的威力遠超想象。”劉啟的話很自信。
“將來他們再厲害也沒關係,我的方案會一直更強。”
“火槍?他們有,我們會有更先進的,新一代的鐵甲船繼續往下造。”
“隻要敢跟我們叫板,我用技術把他們敢傲嬌的一切也都一掃而光。”
人的氣魄正旺,他這一番忘我的宣言,把兩個女人說得心神蕩漾,一切世事似乎豁然開朗。
趙含嫣與趙如煙這才從內心真正意識到,跟隨這樣一個男人,是連普通野心都沒法兒衡量的英雄。
世界不該僅被征服,更要被重新繪製一番。
這一切他們親曆,也作為新王朝誕生的見證。
男人偉岸的身影,已成了她們內心最溫柔強烈的寄托。
無論麵臨怎樣迷茫和艱辛,心底隻有滿足與感恩。
如果世界上真有幸運這種東西,她們願意一生沉浸其中。
有機會和他一同邁向另一個偉大的時代,這已經是妄想裏都夢不到的幸福。
從那以後,劉啟很長時間都選擇隱身在下溪村中的秘密穀地。
滋味像極了瘋魔的追夢者,不分晝夜把所有時光消磨在實驗樓與鋼鐵火焰裏。
他親自參與了每一項新技術的研發。
他改進了煉鋼的工藝,讓共和國的鋼鐵產量在短時間內翻了十倍。
他發明了全新的車床和鏜床,讓兵工廠的生產效率得到了質的飛躍。
他設計了更先進的後膛裝填式步槍。
這種步槍無論射速還是射程,都遠遠碾壓了西班牙人的火繩槍。
他甚至已經開始著手設計這個世界上一艘鐵甲艦。
他要用鋼鐵和蒸汽打造一支真正意義上的無敵艦隊。
在他的推動下,整個共和國的工業體係都在以一種近乎變態的速度瘋狂發展著。
史書上那場持續了上百年的工業革命,被他用一種最不講道理的方式。
壓縮在了短短的幾年之內,這種跨越時代的發展速度。
所帶來的是共和國國力的爆炸式增長,也是對整個世界格局的顛覆性衝擊。
而劉啟就是這一切的幕後推手。
他就是那個親手按下了曆史快進鍵的男人。
他正在用他一個人的力量。
將整個世界都拖進一個由他來主宰的、全新的、瘋狂的工業時代。
新長安,元老院,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所有有資格坐在這裏的,都是共和國的核心。
崔鶯鶯、蘇勳、王坤、孔融。
每個人都是手握大權、跺一跺腳就能讓整個共和國都抖三抖的大人物。
但此刻,他們的臉上都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凝重。
因為他們都在思考著同一個問題。
那就是,如何處理他們那位功高蓋主、威望已經達到頂點的的大元帥——劉啟。
按理說,這個問題根本就不應該存在。
劉啟是共和國的締造者,是所有人的主心骨。
他的威望就是共和國穩定的基石。
任何人都下應該也不敢去挑戰他的權威。
但是,人心是最複雜也最善變的東西。
當一個人的權力大到足以威脅到所有人的時候。
那麽他就會不可避免地成為所有人的敵人。
劉啟現在就處在這樣一個尷尬的位置上。
泉州之戰讓他走上了神壇。
也讓他變成了一把懸在所有人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這把劍隨時都有可能落下來。
將他們這些所謂的元老、所謂的總長,都砍得身首異處。
劉啟當皇帝他們倒是不怕,怕就怕在,劉啟連皇帝都懶得當。
這個人就像個置身事外的神明。
冷冷地俯視著他們這些在權力場中苦苦掙紮的凡人。
他隨時都可以憑著自己的喜好,把他們從現在的位置上一腳踹下去。
然後換上另一批更聽話的工具人。
這種命運完全不掌握在自己手裏的感覺。
讓他們感到了深深的恐懼,和不安。
於是,一些不該有的想法。
就像毒草一樣,在他們心裏悄然地滋生了出來。
第一個挑起這個話題的是蘇勳。
這個靠著出賣自己的階級才爬上高位的老狐狸。
他的心思永遠是最活絡也最陰暗的。
“各位。”他的聲音沙啞而又低沉。
“大元帥已經有快半年沒有回新長安了。”
“所有的軍政事務都壓在我們身上。”
“我們就像一群被蒙著眼睛的驢,每天都在拚命地拉著磨。”
“可我們連自己要被拉到哪裏去都不知道。”
“這種日子,你們還想過多久?”
他的話像一顆石子投進了平靜的湖麵,激起了一圈圈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