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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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啟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商人般和善的笑容。
    隻是這笑容落在洛克菲勒管事和沈流觴眼中,比魔鬼的獰笑還要恐怖。
    商人逐利,而眼前這個男人想要的利潤,是他們的命,還有他們背後所代表的一切。
    崔鶯鶯心領神會,幾名潛伏在暗處的錦衣衛高手悄無聲息地現身。
    他們動作麻利地將那個已經嚇癱的管事拖起來,像拖一條死狗。
    沈流觴則自己站了起來,他知道反抗毫無意義,順從或許還能死得體麵一些。
    他主動將那把價值連城的武士刀遞給了一旁的錦衣衛。
    從他交出刀的那一刻起,東瀛一劍客的身份,便徹底成了過去。
    現在,他隻是一個被種下劇毒,生死不由己的階下之囚。
    “主人,接下來我們去哪兒?”
    崔鶯鶯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冷淡,仿佛方才血流成河,也無法讓她的語氣波動半分。
    她稱呼劉啟的方式不知不覺間發生了些許變化。
    從最初的小心翼翼喊“大元帥”,漸漸變成帶著信任的“夫君”。
    而到了現在,已經成了“主人”。
    這樣的稱呼變換,代表的遠不隻是頭銜的調整,更多的是她內心世界的一次翻覆。
    以往,她對劉啟總有幾分敬而遠之的忠順。
    如今那種情感已全然升格為絕對的忠信。
    她在他麵前褪盡所有保留,把自己交托出去……既是信徒,也是利刃。
    隻要神意揮灑下來,無論是天堂是地獄。
    她都會跟隨,毫無遲疑地撲殺而去。
    “不急。”
    劉啟慢條斯理地又戴上了那副夾鏡片的墨鏡,把眼睛褪回無聲的夜色裏。
    “表還沒敲過點,這戲怎麽可能就算落幕?倒是太便宜那些嘴巴碎的看客了。”
    說完,他轉過身,漫不經心地往直升機走去。
    黑色塗裝,尾翼上寫著大大的“死神”字樣。
    崔鶯鶯右手拖著兩名麵如死灰的俘虜緊隨其後,幾步的距離沒讓她走錯半步節奏。
    螺旋槳展開,每一輪都攪得沙灘上的血腥氣味愈發飄遠。
    仿佛想把煉獄的餘韻帶進空氣最深處。
    機器振動中,直升機緩緩抬頭。
    與天色漸暗的雲海合為一體,眨眼間影子無存。
    地麵安靜了下來,而海灘依舊鋪展開濃稠的死亡。
    哀嚎沒了,隻剩血與沙默念剛才那幕修羅。
    至於此時千裏之外的某片秘密海域,大氣仿佛都要凝了結在水麵。
    鴉雀無聲中,另一支共和國艦隊正埋伏在那裏,按照約定等待訊號傳來。
    五艘表麵低調不起眼的巡洋艦排成列,船身早被偽裝網蓋得嚴嚴實實。
    讓隔岸觀火的偵察機看過去,仿佛不過是幾艘樸素的小型運輸船一樣隨波浮沉。
    蘇勳為劉啟特意調集國庫資源。
    這支名為“幽靈艦隊”的利刃,是一次押寶的孤注一擲。
    頂層甲板下埋著的尖端雷達和信號係統,就是這支隊伍最大的底氣和武器。
    它們的任務,不是去作戰,而是作為劉啟的移動指揮中心和後勤補給站。
    當“死神”武裝直升機平穩地降落在旗艦“麒麟號”的甲板上時。
    早已等候多時的蘇勳和孔融,連忙迎了上來。
    當他們看到從飛機上被押下來的那兩個俘虜時,臉上都露出了難以掩飾的激動。
    他們知道,劉啟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一步。
    也是最關鍵的一步。
    共和國,終於有了,和那些海上霸主們,正麵叫板的資格。
    “大元帥,您……您真的做到了。”
    蘇勳的聲音都有些哽咽了,他看著劉啟,就像在看一尊行走在人間的神祇。
    他現在終於明白,劉啟那份電報裏,“該吃吃該喝喝”的底氣,到底從何而來。
    擁有這種可以從天空發起攻擊的終極武器。
    別說區區一支歐羅巴聯合艦隊了。
    就算是全世界的海軍加起來,恐怕都不夠這“死神”塞牙縫的。
    他們之前所有的擔心和恐懼,在絕對的實力麵前,都顯得那麽可笑。
    孔融更是激動得老淚縱橫,他對著劉啟,深深地鞠了一躬。
    “臣,有眼不識泰山,之前還曾懷疑聖斷,實在是罪該萬死。”
    “今日得見天兵神威,方知聖上之謀,遠非我等凡人所能揣度。”
    “共和國有您,實乃社稷之幸,萬民之福啊。”
    他這番話,是發自肺腑。
    他徹底被劉啟這種神鬼莫測的手段給折服了。
    什麽仁義道德,什麽王道霸道。
    在“死神”那每分鍾三千發的貧鈾***麵前,都是狗屁。
    真理,果然隻存在於大炮的射程之內。
    不,現在應該說,是存在於武裝直升機的航程之內。
    劉啟對他們二人的吹捧,不置可否。
    他隻是淡淡地說道。
    “把那個白皮豬帶下去,好吃好喝地伺候著。”
    “找個懂西洋話的人,讓他跟自己的主子聯係。”
    “告訴他們,他們的貨,還有他們的船,現在都在我手裏。”
    “想要的話,就讓他們派個能主事的人,來跟我談。”
    “地點,還在這裏,廣州灣。”
    “至於價錢嘛,就看他們的誠意了。”
    “那這個東瀛人呢?”蘇勳指了指一旁麵如死灰的沈流觴。
    “他?”劉啟瞥了沈流觴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是我的新玩具,讓他去跟王坤那個莽夫的艦隊過過招。”
    “我倒要看看,是他的劍快,還是王坤的炮快。”
    沈流觴聽到這話,身體不受控製地一顫。
    他知道,這是主人在給他下達的一個任務。
    也是在考驗他的忠誠。
    如果他敢有任何忤逆,等待他的,就是腸穿肚爛的下場。
    他隻能,用殺戮,來證明自己的價值。
    蘇勳和孔融聽完劉啟的安排,都是心裏一凜。
    他們發現,劉啟不僅手段狠辣,這心思更是深沉得可怕。
    他這是要用東瀛人,去打東瀛人。
    用沈流觴這把最鋒利的刀,去斬斷三井財閥伸向軍火的爪子。
    同時,也能讓王坤那邊的戲,演得更真一些。
    一石數鳥,滴水不漏。
    這種算計,已經超出了他們所能理解的範疇。
    很快,那個洛克菲勒家族的管事,就在錦衣衛的“悉心照料”下。
    通過船上的秘密電台,和他在歐羅巴的直屬上級,取得了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