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城牆專治頭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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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楚大軍北上進展異常順利。
    大軍分為三路:東路軍由龍且負責,攻下了淮南。
    中路軍項宇親自帶隊,直取中原。
    西路軍歸季布統領,負責切斷大晉的關中糧道。
    由於大晉的主力部隊剛結束北伐,大部分都還集結在北方準備墾殖休整。
    南方的防線,相對來說就比較空虛。
    麵對南楚那像潮水一樣湧來的八十萬大軍。
    沿途的晉軍州縣幾乎沒組織起任何像樣的抵抗,就紛紛望風而降。
    短短一個月,南楚的兵鋒就已經越過了長江天險,深入到了大晉的腹地。
    捷報頻傳,讓南楚的國都建康,陷入了一片前所未有的狂熱。
    南楚國主劉季,一個原本沒什麽誌向,隻知道享樂的平庸君主,此刻也好像變了個人。
    他每天在宮裏大擺宴席,和群臣徹夜狂歡,慶祝著那些從前線傳回來的一個又一個“大捷”。
    他好像已經看到了自己君臨天下,成為千古一帝的輝煌未來。
    而把他推上這條路的兩個人,國師徐福和大司馬項宇,則成了整個南楚最炙手可熱的人物。
    他們的聲望,甚至一度超過了國主劉季自己。
    南楚皇宮,麒麟殿。
    劉季高高坐在龍椅上,滿麵紅光,眼神裏全是得意。
    “國師,大司馬,這次北伐,多虧了你們二位。”
    “要不是有你們,朕怎麽能有今天的輝煌。”
    “等到攻下晉都,朕一定要封你們做王,和朕一起分享這萬裏江山。”
    劉季的話,說得慷慨激昂,好像江山已經是他口袋裏的東西了。
    站在他下方的徐福,是個看起來仙風道骨,鶴發童顏的老頭。
    他聽了隻是微微一笑,拂了拂手裏的拂塵,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
    “陛下太客氣了,貧道隻是順應天命而已。”
    “大晉失政,劉啟殘暴,國運業已消耗殆盡。”
    “南楚取而代之,順應大道,這不是靠人力決定。”
    他的聲音淡然,卻有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力量。
    站在他旁邊的項宇,身材高大結實,臉線冷硬,眼神中有桀驁之意。
    他穿著黑色戰甲,披著猩紅披風。
    手裏握著霸王戟,整個人像一道黑色洪流。
    他渾身有種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對劉季的賞賜,他神情冷淡,隻哼了一聲。
    “陛下,這話還早了些。”
    “劉啟不是一般人,他麾下的神機營和龍驤軍,是一支常勝精銳。”
    “前麵打得順,是因為對方鬆懈。”
    “之後的仗,才是真格的。”
    “我覺得,大家別被眼前小勝衝昏頭腦。”
    “還是得穩紮穩打,不能輕舉妄動。”
    項宇的聲音有種軍人冷靜的分寸感。
    他的話,讓一屋子人都覺得有些掃興。
    尤其是劉季,臉上的笑容明顯有點不自在。
    在他看來,項宇這就是給他潑冷水。
    “大司馬何必妄自菲薄,長敵氣、自損威風。”
    劉季還沒回話,徐福就搶著開口。
    “劉啟隻是凡人,會耍花樣能有多大作為?”
    “大司馬天生異才,自有鬼神護佑,一個劉啟,不值一提。”
    “我觀天象,紫微星過東,帝氣南移,老天明擺著幫我大楚。”
    “此刻不用力打,反倒束手束腳,豈不失了造化?”
    徐福說完,殿裏氣氛又被推起一陣熱潮。
    多數應聲附議,又喊又說。
    “國師有理,我軍正高歌猛進,不能錯過良機。”
    “北方劉啟殺戮橫行,民心早散了。”
    “此番舉兵,本就順應天命,自會得民心。”
    “大司馬神勇,國師護國,國家興隆還怕成不了事?”
    高速的附和和喊叫在殿內起了共振。
    項宇聽著那些熱烈表達,隻覺煩悶。
    他對自己從不懷疑,但卻清楚任何戰爭從不是個人的較量。
    他有力圖先登的本事,也不能靠一己之力和對麵完整高效的政權硬耗到底。
    況且劉啟雖未謀麵,但從他的行事和過往勝仗,能看出這是個極難應付的人。
    和這樣的人較量,疏忽分毫,便會萬劫不複。
    隻是,這份冷靜和思慮,在這座群情激昂的殿裏,也顯得難以動搖。
    他望著龍椅上因權欲而興奮的劉季。
    又看了眼一旁深不可測的徐福,內心悄然生出一絲隱憂。
    他從未如此強烈地感覺自己進了一場難以自拔的風暴之中。
    而這暴風的核心,或許有著他完全不了解的深意。
    這邊南楚的上下仍在慶賀所謂“大捷”,憧憬稱霸中原。
    而劉啟已經親自領著二十萬兵馬,沿新修的鐵路,快得近乎匪夷所思,抵達了中原中樞虎牢關。
    虎牢關的位置險要,中原咽喉。
    這裏能進能守,自古是戰事重地。
    掌握了虎牢關,就是收緊了中原,也就有了問鼎天下的本錢。
    此番劉啟選擇這兒做決戰的戰場,已把意圖明明擺到明處。
    他就是要在這裏等著,將南楚八十萬兵馬用一場硬仗決勝負。
    劉啟大軍兵臨虎牢,項宇統率的四十萬中軍也趕到了城下。
    兩支最強的軍隊,遲早免不了要正麵對撞。
    項宇站在陣前,目光投向虎牢高牆。
    他心頭沒有懼意,反倒激起鬥誌和一絲期待。
    他清楚,牆上的劉啟正注視著這裏,那是最有分量的對手。
    項宇緩緩舉起手中的霸王戟,朝城牆那頭指了過去。
    “全軍攻城。”
    他沒有搞任何虛頭巴腦的試探,也沒有搞任何複雜的戰術。
    他要做的,就是用最直接,最暴力的方式。
    去攻破眼前這座雄關,去擊敗那個他命中注定的對手。
    這就是他的道霸道。
    以力破巧,一力降十會。
    隨著項宇一聲令下,四十萬南楚大軍,如同黑色的潮水一般。
    朝著虎牢關發起了悍不畏死的衝鋒。
    戰鼓聲,喊殺聲,響徹雲霄。
    然而,就在南楚的士兵們扛著雲梯,推著衝車即將衝到城牆下的時候。
    一陣尖銳刺耳的呼嘯聲,突然從城牆上傳來。
    緊接著,數以千計的,拖著長長尾焰的黑色鐵疙瘩。
    就像雨點一樣,從天而降,狠狠地砸進了他們那密集的衝鋒陣型之中。
    “轟。轟。轟。”
    連續的爆炸聲再次響徹在古老的大地上。
    熟悉的場麵又重複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