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打不過,就玩髒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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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引以為傲的投石機,根本就夠不著對方的炮兵陣地。
    隻能被動地被對方的重炮一點點敲掉。
    他們悍不畏死的勇士,甚至連城牆都摸不到。
    就會被對方那密不透風的火槍彈幕打成篩子。
    這仗,根本沒法打了。
    這已經不是戰爭,而是一場單方麵的,毫無懸念的屠殺。
    柔然可汗站在帥帳之中,聽著手下將領們那充滿了沮喪和恐懼的匯報。
    他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想不明白,短短幾天的時間,雁門關怎麽就變成了一座啃不動的鐵王八。
    晉軍到底用了什麽妖法?
    “可汗,我們不能再這麽打下去了。”
    一個柔然萬夫長,聲音顫抖地說道。
    “再這麽打下去,不等攻破雁門關,我們的四十萬大軍就要先被耗光了。”
    “是啊可汗,晉軍的火器太厲害了,我們的勇士衝上去就是送死啊。”
    帥帳之中愁雲慘淡。
    那些之前還叫囂著要踏平中原的柔然將領們。
    此刻一個個都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
    他們被霍渠那種完全不講道理的現代化火力覆蓋戰術,給徹底打懵了。
    “都給本汗閉嘴!”
    柔然可汗猛地一拍桌子,發出了憤怒的咆哮。
    “一群廢物,還沒見到敵人的主力,就被嚇成這個樣子。”
    “我柔然勇士的臉,都被你們給丟盡了。”
    他雖然嘴上罵得凶,但心裏卻也清楚。
    這麽硬攻下去,確實不是辦法。
    看來隻能用那個辦法了。
    想到這裏,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陰狠。
    “傳令下去,全軍後撤三十裏,安營紮寨。”
    “另外,去把我們抓來的那些晉人全都帶過來。”
    “本汗要給對麵的晉軍,送一份大禮。”
    柔然大軍的異常舉動,很快就被霍渠注意到了。
    他站在雁門關的城頭,用望遠鏡看著遠方緩緩後撤的柔然大軍。
    眉頭微微地皺了起來。
    “軍長,柔然人這是要幹什麽?難道他們要撤了?”
    一個參謀有些不解地問道。
    霍渠搖了搖頭。
    “不像,你看他們的陣型雖然在後撤,但絲毫不亂,顯然是早有準備。”
    “而且你看那邊。”
    霍渠指著遠處柔然大營的方向。
    “他們正在集結大量的民夫,似乎在構築什麽東西。”
    “這不像是要撤退的樣子,倒像是在為下一場更大規模的進攻做準備。”
    “傳令下去,讓炮兵做好準備,隨時準備進行火力覆蓋。”
    “另外讓無人機升空,抵近偵察,我倒要看看他們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半個小時後,無人機傳回來的畫麵,讓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隻見在距離雁門關三十裏外的一片開闊地上。
    柔然人竟然在用無數大晉百姓的屍體,堆砌一座巨大的,由血肉組成的京觀。
    而在那京觀的頂端,他們還豎起了一麵巨大的旗幟。
    上麵用鮮血,寫著幾個觸目驚心的大字。
    “南人,皆為兩腳羊!”
    而在京觀的周圍,還有數萬名被俘虜的大晉百姓,被他們像牲畜一樣捆綁著。
    那些柔然士兵手段殘忍,連基本的人性仿佛都被丟進了烈火。
    有的直接當場斬首,或是在刀鋒下緩慢支解,屍身還未冰涼,已經被丟進沸水之中。
    各種慘絕人寰的拷問和殺戮不斷重複著,好像他們在表演一場以死亡為主角的血腥戲碼。
    在動輒響起的精彩尖叫和嚎哭中,就連遠在三十裏外,也能感受到死亡的絕望和痛苦在空氣裏彌漫。
    很難想象還有什麽比這更加直接且毫無遮掩的挑釁了。
    柔然軍究竟是想用這樣極端的殘酷折磨,逼得雁門關內徹底暴怒失控。
    是要用被殺的鮮血把守城的將士喚出去,和他們在開闊的平原上決死一戰。
    “畜生!都是些沒有人味的畜生!”
    指揮部的氣氛低沉可怕,將領們有的人顫抖著攥緊拳頭,有的滿眼猩紅。
    他已經按捺不住衝出去廝殺,一心隻想把那些柔然狗賊撕得粉碎。
    “軍長,咱們還等什麽,命令一聲,這條命豁出去了!”
    “再拖下去根本不是辦法,看著自己人被殺掉,這口惡氣誰也咽不下去!”
    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霍渠的身上,他成了整個房間律動唯一的軸心。
    空氣仿佛凝固,一大群人滿腹憤忿地盯著他,等一句可以爆發的號令。
    不過霍渠並沒有動容,臉上甚至連一絲波瀾都沒有。
    麵對著慘狀和求救,他安靜成石雕那樣,隻盯著監視畫麵。
    就這麽無動於衷地看著屠殺發生,眼裏隻有無盡的死寂。
    誰若不知原因,恐怕會懷疑那些死去的根本不是他所要保護的同胞。
    那情緒像冰,包裹得無懈可擊。
    過了好一會兒,他終於說話了,那一聲仿佛能冰封盛夏。
    “把命令傳下去。”
    “所有人都守在關裏,全軍沒有我調遣,任何一個不準越出一步。”
    “誰若抗命,就地軍法處決。”
    冰涼的字句壓下去,屋子的憤怒好像被瞬間撲滅了大半。
    很多人甚至不明白這是否真實發生,把目中僅存的希望全化做了懷疑。
    “軍長……為什麽這麽做?”
    角落一個年輕的軍人再也無法壓抑,從隊列裏站出來,聲音顫著把心頭的不滿砸了出來。
    “就站在那兒眼睜睜看著大家喪命,算什麽軍人?我們守著的是百姓,他們等的就是我們的保護。”
    “沒啥比看著同胞無助死去更讓人後悔,可真到了那一步軍人還值幾個錢?”
    一針見血的呐喊,讓房間安靜得更為壓抑。
    太多人心裏在喊著同一句話,連呼吸都覺得刺痛。
    霍渠盯住了這個年輕軍官,終於放下那副沒有溫度的外套,神情認真到可怕。
    “你說得沒錯,軍人的確應該承擔起保民的責任。”
    “但是大刀揮出去之前,你就不能隻想著眼前的血性。”
    “領著部隊衝陣,有多壯烈不用多說,不過最後還不是送命?搭進去多少條命才夠?”
    “你真信了柔然軍就是腦子一熱?他們處心積慮製造這個場麵,就是想讓咱們情緒用事。”
    “守城時是銅牆鐵壁,出了城,下場就是咱們被分割,被殲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