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三章 三個月治好黃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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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氣氛尷尬到極點的時候。
    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大殿裏響了起來。
    “啟稟陛下,老臣有本要奏。
    所有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穿著陳舊官袍的老頭,顫巍巍地從人群裏走了出來。
    他是陳平,前朝留下的為數不多的幾個老臣之一。
    也是當今內閣裏唯一一個不是被劉啟提拔上來的人。
    所有人都用看死人一樣的眼神看著他。
    在他們看來這個老家夥純粹是老糊塗了,才敢在這種時候出頭。
    劉啟的目光也落在了他的身上,眼神裏帶著一絲玩味。
    “陳愛卿,你有何高見?”
    陳平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磕了個頭。
    “回陛下,依老臣愚見,此次黃河決堤乃是天降示警。”
    “剛遇到這樣的天災,在臣看來,或許真是老天在表達某種不滿。”
    “陛下近日殺戮過重有傷天和,這才引得上天震怒。”
    “隻是……自打陛下之前幾番雷厲風行處置。”
    “有不少流言,說是天意因陛下殺伐太重才要警示大晉。”
    “為今之計,陛下應當立刻下罪己詔,向天下萬民謝罪。”
    “與其壓下災異,還不如趁這個時機親自發下一道罪己詔,讓百姓明白陛下的誠意。”
    “同時大赦天下開倉放糧,並派欽差大臣前往災區祭祀河神。”
    “放糧緩急,寬赦來安定人心,若再派官員去災區為百姓祈福、祭祀河神,也算盡了天命。”
    “如此方能平息上天之怒火,挽救我大晉萬千黎民於水火。”
    “總歸,這樣一連套下來,或許能讓災情有所緩和,百姓也能安下心了。”
    他這番話說得字正腔圓,擲地有聲。
    陳平的語氣一貫堅定,聲音裏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正氣。
    每一個字都符合儒家經典裏對於一個明君的所有要求。
    聽起來,正是諸如《春秋》一類內經中推崇的做法。
    在場的新進官員心中一時佩服不已。
    在場的那些新官員們聽得是連連點頭。
    底下這些年輕官員紛紛露出讚同的神情。
    他們覺得這樣才像真正治國理政的老臣。
    覺得這才是真正的治國老臣,說出來的話就是有水平。
    對於陳平這樣深厚資曆的忠臣,眾人心裏都暗暗以為,他說得極為中肯。
    然而他們卻沒注意到。
    可沒有幾個人發現,龍椅上的那位新君臉色陰沉到極點。
    龍椅之上,那個年輕皇帝的臉色已經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
    劉啟幾乎按捺不住怒火,他的手指在扶欄上微微收緊。
    “祭祀河神?下罪己詔?”
    “河神都得祭,還得認錯?”劉啟冷聲打斷了僵局。
    劉啟的聲音冷得像是從冰窖裏撈出來的一樣。
    他的話壓抑得厲害,帶著分明的寒意,一字一句猶如碎冰。
    “陳平,你是在教朕怎麽做皇帝嗎?”
    “你當真是在殿上教朕治帝道?”
    一股冰冷的殺氣瞬間籠罩了整個大殿。
    沒有提前任何征兆,如同死亡陰影般鋪天蓋地向眾人席卷而來。
    所有人都感覺自己的脖子上一涼,仿佛有一把無形的刀架在了他們的脖子上。
    氣氛驟變,一些官員下意識縮緊脖子,仿佛已然有利刃懸在頂上。
    陳平的身體也控製不住地顫抖了一下。
    身體抖得厲害,卻終究還是沒有往後退開半步。
    但他還是梗著脖子,一臉正氣地說道。
    強撐著抬起頭,看著皇帝,他仍舊沒有後退。
    “老臣不敢,老臣隻是在闡述天道與人道之理。”
    “臣一向愚魯,不敢妄言,隻是慎思這麽多年朝局,不敢妄托天人之分。”
    “君權神授,天人感應,此乃自古不變之真理。”
    “天人之道,是千百年來傳下來的道理。”
    “為君者若違之,總歸要受些反噬。”
    “陛下若是一意孤行逆天而行。”
    “恐怕隻會讓災情愈演愈烈,最終動搖國本。”
    “既然如此冒犯,還請陛下自重天命,否則大晉的江山隻怕動搖。”
    “好一個天道,好一個君權神授。”
    劉啟氣得笑了起來。
    劉啟反倒勾起嘴角,像是被逼到極限還強裝輕鬆一般。
    他猛地從龍椅上站起,一股滔天的威壓如山崩海嘯般向陳平壓了過去。
    呼吸一滯間,新帝陡地站起。
    似將整座皇宮的怒意砸向陳平,隻一霎那,無人再敢多開口。
    “那你告訴朕,既然天道這麽厲害,它為什麽不直接把那些貪官汙吏都劈死?”
    “既然君權是神授的,那為什麽還會有那麽多的亡國之君?”
    “既然祭祀河神有用,那為什麽黃河幾千年來還是一直在決堤?”
    劉啟的每一個問題都像一記重錘,狠狠敲在陳平的心上。
    把他那套所謂的天人感應理論敲得支離破碎。
    陳平張了張嘴想反駁,卻發現自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引以為傲的聖賢學問,在這個年輕的帝王麵前顯得那麽蒼白和可笑。
    劉啟沒有再理會他,而是把目光投向了那些跪在地上的新官員。
    “你們呢,你們是不是也覺得,朕應該去跟那個勞什子河神磕頭求饒?”
    沒有人敢說話,所有人都把頭埋得更低了。
    他們已經被皇帝身上那股不容置疑的霸氣給徹底震懾住了。
    他們這才明白自己跟那個坐在龍椅上的男人之間到底有多大的差距。
    他們還在用幾千年前的舊思維來思考問題。
    而那個男人早就已經跳出了這個時代的束縛,站在一個他們無法理解的高度來俯視這個世界。
    “一群廢物。”
    劉啟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朕把你們提拔上來,不是讓你們在這裏跟朕之乎者也的。”
    “朕要的,是能解決問題的人,不是隻會磕頭的應聲蟲。”
    說完,他走到那副巨大的沙盤前。
    這個沙盤是他根據自己的記憶親手製作的。
    上麵精準地標注著帝國的每一條山脈,每一條河流。
    他指著黃河下遊的那一段,冷冷地開口。
    “傳朕旨意。”
    “從即日起征發災區周邊五府之地,共計三十萬民夫。”
    “命工部在一個月之內拿出具體的河流疏浚與堤壩加固方案。”
    “朕要你們在三個月之內,徹底解決黃河下遊的泛濫問題。”
    “錢不夠朕從內帑裏出,糧食不夠朕讓皇家商行從江南調。”
    “朕不管你們用什麽方法,三個月後朕要看到一條全新的,永遠不會再決堤的黃河。”
    “誰要是敢在這件事上給朕掉鏈子或者貪汙腐敗。”
    “朕就把他全家都扔進黃河裏,去給那個所謂的河神當祭品。”
    “都聽明白了嗎?”
    劉啟的聲音如同滾滾天雷在大殿裏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