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世蕃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
    “我馬上去聯絡泰西的銀行家，我相信他們會很樂意看到大晉倒黴的。”
    “很好。”魏征滿意地點了點頭。
    “那我就負責在國內策應你們。”
    “國內？你一個人能做什麽？”於世蕃有些懷疑。
    “我一個人當然做不了什麽。”
    魏征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神秘的笑容。
    “但是你別忘了，在國內還有很多人都恨劉啟入骨。”
    “那些被他剝奪了土地的士紳，那些被他搶了生意的商人，那些被他廢除了特權的讀書人。”
    “他們都是我潛在的盟友。”
    “隻要我登高一呼，他們一定會響應我的。”
    “到時候我們在內外夾擊，劉啟必敗無疑。”
    兩個人相視一笑，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瘋狂和野心。
    他們不知道他們這個瘋狂的計劃，將會給這個世界帶來一場多麽可怕的災難。
    他們更不知道，他們所做的一切其實都早已在那個男人的算計之中。
    京城，攝政王府。
    劉啟看著手裏的密報，臉上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
    這份密報來自他安插在於世蕃身邊的最高級別間諜。
    傑克。
    那個金發碧眼的雇傭兵頭子，其實是劉啟的人。
    從一開始他就是劉啟派去監視於世蕃的。
    於世蕃和魏征的每一次談話、每一個計劃，都一字不落地傳回了京城。
    “陛下，魏征和於世蕃勾結，意圖做空龍元，顛覆國家。”
    “我們必須立刻采取行動，將他們扼殺在搖籃裏。”
    站在劉啟麵前的，是金融*****的負責人蘇媚。
    這個平日裏冷靜幹練的女人，此刻的臉上也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做空國家貨幣，這在人類曆史上都聞所未聞。
    她無法想象一旦讓魏征的計劃成功，將會造成多麽可怕的後果。
    “為什麽要扼殺？”
    劉啟卻不以為然地笑了笑。
    “朕覺得這個計劃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蘇媚愣住了。
    “陛下，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這關係到我們整個國家的生死存亡。”
    “朕知道。”劉啟收起了笑容，眼神變得深邃起來。
    “你有沒有想過，這種變化，其實反而是個難得的機會。”
    “讓所有人都認清楚，到底誰才是這個世界說了算的人。”
    蘇媚眉頭皺得死緊，實在想不明白，“陛下，您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按著他們的招，逆著做一回。”
    劉啟那聲音傳過來，語調極為平靜。
    “他不是非要砸龍元嗎？那就如了他的願好了。”
    “想聯合泰西那幫銀行家？行，我直接給他們機會！”
    “你去，用皇家銀行的招牌給他們發封信過去。”
    “跟他們講，咱們願意特價賣他們一批舊幣，整整十億龍元。”
    “這買賣還能包上大晉王室的擔保，明著來，安全得很。”
    蘇媚聽到這話，人差點愣那兒，整個人都懵住了。
    此刻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壓根跟不上攝政王的大腦。
    她腦海裏隻剩下一個念頭：魏征要砸盤，現在這位竟然還主動給他準備子彈，瘋了嗎？
    在蘇媚看來，這根本不是對策，簡直像是自己挖坑跳。
    蘇媚忍不住脫口而出,“陛下，您真的沒瘋嗎？”
    劉啟微微一笑，用堅定低穩的語氣道,“朕比誰都清醒。”
    他看蘇媚一眼，那眼裏全是泰然自信，全無半分動搖。
    “你覺得如此，其實所有人都會認定朕瘋了。”
    “但等到結果出來，你們就懂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這場仗，朕不但要贏，還要贏得漂亮，讓每個人都服氣。”
    “朕要把那些在暗處搗鬼的人全部一網打盡，讓他們血本無歸。”
    “龍元經過這一役，將會強得無可撼動，再沒人敢動心思。”
    “還有那些藏頭縮腦的家夥，也得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找不著地縫躲。”
    “到時候，下場隻有一個，雞飛狗跳，統統收拾。”
    蘇媚望著劉啟那雙隻看前方的眼睛，那些焦慮仿佛逐漸消散了。
    她腦子裏雖然還是團亂麻，一步也猜不出劉啟到底在部署什麽。
    可這一刻，她決定跟著他，全信了。
    這些年下來，在她眼裏，這個男人每次都是不可一世，每次都能絕地反擊。
    她從未失望，也清楚這一次依然如此。
    她深吸口氣，點點頭。
    見狀，蘇媚果斷轉身，快步踏出大殿。
    她現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把這搞瘋了都不會想做的任務執行徹底。
    大殿裏突然安靜下來，隻有劉啟背著手瞭望著窗外。
    那日外麵景色正好，晴空萬裏，曬得萬物發亮。
    可這明媚底下，一場席卷全球的金融風暴已經呼嘯著靠近。
    整個世界範圍的動蕩之中，真正握著舵的隻有他一人。
    劉啟嘴角揚著一點笑意，歎息般自言自語：“魏征，你還是太天真。”
    低低地，劉啟聲音飄散在清風裏。
    “你讀了幾本書，便以為這天下盡在你心，未免太天真。”
    “其實這世道到底多險惡，你連個邊都沒摸到。”
    “想靠我給你的東西來反製我？你根本想錯了。”
    “你永遠都不明白，我能坐在這裏，靠的可不是手裏那點書本本事。”
    “而是我這顆來自一千年以後的大腦啊。”
    泰西各國的銀行家們在收到了於世蕃的合作請求，以及大晉皇家銀行的“善意”之後，毫不猶豫地加入了這場饕餮盛宴。
    在他們看來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大晉雖然強大，但它的金融體係畢竟還很年輕。
    更何況現在大晉內部還出現了分裂。
    攝政王和海外總督公開決裂，這簡直就是天賜良機。
    他們從於世蕃和皇家銀行手裏，以極低的價格收購了大量的舊版龍元。
    然後在國際金融市場上開始了瘋狂的拋售。
    一時間全世界的金融市場都充斥著關於龍元的負麵消息。
    “聽說了嗎？大晉要崩潰了，他們的貨幣馬上就要變成廢紙了。”
    “是啊，他們的攝政王死了，現在國內亂成一團。”
    “抓緊把龍元都脫手，不然就沒機會了。”恐慌像傳染病一樣迅速擴散。
    大量持有龍元的商人和投資者拚命拋售。
    龍元對黃金和其他貨幣的匯率急劇下滑。
    隻是三天，就跌去了一半，跌勢還在繼續。
    全球市場跟著陷入恐慌，許多人認定晉國的金融體係很快就會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