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毫不掩飾自己的嘲笑和鄙夷。
    在他們看來，劉啟這番話，徹底暴露了他科學文盲的本質。
    蘇媚的臉色有些難看，她想出聲嗬斥，卻被劉啟用眼神製止了。
    劉啟沒有生氣，他隻是靜靜地看著這群自以為是的“聰明人”，就像看一群上躥下跳的猴子。
    “熱力學定律？你們指的是哪一條？”
    劉啟不緊不慢地問道。
    “當然是卡諾循環定律。”
    阿利斯泰爾像看白癡一樣看著他。
    “看來您連最基礎的物理學知識都不具備。”
    “卡諾循環？嗬嗬。”
    劉啟笑了。
    “一個建立在理想模型上的理論，居然被你們奉為金科玉律。”
    “你們難道不知道，現實中的工質變化，根本不可能是完全可逆的嗎？”
    “你們隻考慮了熱源和冷源的溫度差，卻完全忽略了工質本身的物理特性，以及機械傳動過程中的能量損耗。”
    劉啟每說一句話，阿利斯泰爾的臉色就白一分。
    因為劉啟說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尖刀，精準地插在他知識體係最薄弱的地方。
    這些問題，他不是沒想過，但他無法解決，也下意識地回避了。
    他沒想到，一個他眼中的東方野蠻君主，竟然能一針見血地指出來。
    “你……你怎麽會知道這些？”
    阿利斯泰爾聲音都帶著顫兒。
    劉啟沒有理會，隻見他起身，直接走向那塊大黑板，一手捏著粉筆。
    “今天我就不收費，正好教教你們點東西。”
    “讓你們看看，什麽是真正的科學。”
    話音剛落，他手上粉分快速在黑板上刷刷作響。
    原本沒見過的一串串公式，一個個連名字都沒聽過的物理定律，從他手下飛快地展現出來。
    比方說內燃機的結構，斯特林循環，甚至還有朗肯循環……
    這些知識，明明比這個年代早了快一百年。
    被劉啟一口氣丟到他們麵前，像一道道雷劈進在座每個人的腦子。
    本來還賴在座位上的一幹科學家們全都站了起來。
    眼珠子瞪得老大，根本移不開視線，生怕錯過一個字。
    誰還笑得出來？所謂的不屑和盲目自信，一下子全沒了。
    現在一個個臉上寫滿了驚訝、懵逼，還有揮不去的慌張，最後隻剩下某種瘋狂的信服。
    此刻他們終於懂了，自己那些自鳴得意的見識，在這人手下，直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可笑。
    他們努力鑽研的那些理論，不過就會算加減乘除的小學生，但在真高手麵前，簡直沒法拿出手。
    “這真是，堪稱奇跡……”
    有個數學家不由喃喃，有一組他全力啃了十年的微分難題，劉啟就幾根粉筆下順手算出來了。
    “假的，這絕對沒法相信，這人肯定是巫師，騙人來著！”
    另一個化學家吼出聲來，他內心那點自傲崩塌得七零八落，說話都快帶上哭腔。
    阿利斯泰爾像根樁子一樣定在原地，整個人麻木得像透了一身力氣。
    他引以為傲的一切科學自尊和自信，在這一刻，被劉啟碾成了灰。
    他終於明白，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這個年輕的攝政王，根本不是什麽科學文盲。
    他才是真正的科學之神。
    而自己，不過是一隻坐井觀天的青蛙。
    劉啟寫完最後一個公式，扔掉粉筆，轉過身，平靜地看著他們。
    “現在，你們還覺得，提高百分之五十，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嗎？”
    沒有人回答。
    整個大殿死一般的寂靜。
    隻有沉重的呼吸聲，和一顆顆狂亂的心跳聲。
    蘇媚站在一旁，也同樣被震撼得無以複加。
    她一直知道劉啟很厲害，卻從沒想過，他竟然厲害到了這種非人的地步。
    他不僅僅是一個政治家、軍事家、金融家。
    他還是一個全知全能的……神。
    她看著劉啟那並不算特別高大的背影，眼中充滿了無限的癡迷和崇拜。
    這個男人，值得她付出一切。
    “撲通。”阿利斯泰爾跪了下來，對著劉啟五體投地。
    “老師，請收下我的膝蓋。”
    他用生硬的漢語，喊出了這句話。
    他這一跪，就像推倒了一塊多米諾骨牌。
    所有泰西學者，全都跪了下來，神情狂熱而又虔誠。
    “老師，請指引我們。”
    “老師，我們願意追隨您，探索科學的真理。”
    他們看向劉啟的眼神，不再是鄙夷和傲慢，而是像信徒仰望神明一般。
    在絕對的知識碾壓麵前，任何的種族偏見和文化隔閡，都顯得不堪一擊。
    劉啟征服他們的，不是權力，不是金錢，而是他們最為崇尚的東西，智慧。
    這就是最高級的打臉。
    劉啟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這群西方頂尖大腦，臉上依舊沒有什麽表情。
    他要的不是他們的膝蓋，而是他們的頭腦。
    “都起來吧。”
    “想做我的學生，你們還不夠格。”
    劉啟的話很直接，也很傷人，但此刻沒人敢反駁。
    “不過，我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
    劉啟的眼神掃過每一個人。
    “從今天起，科學院將成立一個新的部門，能源動力研究所。”
    “由我，親自擔任所長。”
    “你們所有人，都可以申請加入這個研究所，成為研究員。”
    “但前提是，你們必須放棄之前所有固執的、錯誤的觀念，像一個真正的學生一樣，從零開始學習。”
    “你們願意嗎？”
    “願意，我們願意。”
    阿利斯泰爾喊道，他生怕自己喊得慢了，就失去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我們也願意。”其他人也爭先恐後地表態。
    開玩笑，能跟著神學習，別說從零開始，就算讓他們重新投胎都願意。
    “很好。”劉啟滿意地點了點頭。
    “那麽，我們一個研究課題，就是我剛才說的內燃機。”
    “我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把理論吃透，然後，我要看到一台樣機被製造出來。”
    “一個月？”羅伯特有些遲疑。
    “這……時間是不是太緊了？”
    雖然有了理論指導，但從理論到實踐，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怎麽，覺得做不到？”劉啟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做得到，保證完成任務。”阿利斯泰爾趕緊搶著說道，他還狠狠瞪了羅伯特一眼。
    在這種神人麵前，怎麽能說做不到？就算做不到，也得說做得到。
    這不僅僅是態度問題，更是信仰問題。
    “那就這麽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