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深吸一口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傳令下去，集結所有能調動的兵力。”
    “朕要親自率軍，去平叛，另外，立刻給京城發八百裏加急。”
    “把這邊的情況，如實稟報給陛下。”
    命令一下，整個總督府都動了起來。
    無數士兵洶湧集結過來，物資也是一車車地往各處拉。
    這場關係到整個西南行省的生死大戰，眼看著馬上要打起來了。
    就在李靖那邊忙著指揮調度的時候。
    與此同時，京城那邊的紫宸殿裏。
    劉啟手裏捏著剛從西南飛馬送來的八百裏急報，臉上神情又怪又耐人尋味。
    “陛下，西南那邊出大事了。”
    秦可卿站在一旁，臉色都顯得有點蒼白了。
    “叛軍比我們之前想的還要棘手。”
    “阿育王直接把人馬拉到了快一萬，攻勢特別猛。”
    “聽說他背後，泰西那邊一下子跳出來支持，有四家直接送錢送人。”
    “李靖雖然已經開始調集人馬，但現在局勢，短時間還擋不住，對方衝得太狠。”
    但劉啟忽然露出暢快的笑容，神色一下就輕鬆許多。
    “這才有意思，我可等這一刻好久了，本以為泰西人不過隻會陰著來點幺蛾子，沒想到終於憋不住露頭。”
    “沒想到他們竟然敢明著來，這就更好辦了。”
    秦可卿不解，“陛下，您這是什麽意思，西南亂成這樣，您怎麽還笑得出來。”
    劉啟把手裏的奏折，往桌上一扔。
    “你以為，這真的是意外，朕告訴你，這一切都在朕的計劃之中。”
    “那個阿育王能拉起隊伍，是朕故意放出去的。”
    “他手裏的那些裝備，也是朕故意讓人賣給他的。”
    “甚至連泰西四國的那份承認書，都是朕讓趙高偽造的。”
    “朕就是要演一出大戲，讓所有人都以為，朕在西南失敗了。”
    “讓那些泰西人覺得，他們的計劃成功了。”
    “讓那些還對朕不服的人覺得，朕也不過如此。”
    “然後，朕再一把掀了棋盤，把他們全都埋了。”
    秦可卿聽得目瞪口呆，她知道劉啟手段狠辣，但沒想到竟然狠到這個地步。
    用整個西南行省的穩定當賭注，就為了釣出所有不服的人。
    這已經不是狠了，這是瘋了。
    “可陛下，這樣做的風險太大了。”
    “萬一李靖那邊真的壓不住，西南行省真的亂起來了怎麽辦。”
    “到時候，損失的可是數百萬百姓的性命。”
    劉啟的眼神突然變得冰冷。
    “所以朕才說，李靖不能讓朕失望。”
    “他要是連這點事都辦不好，那他也就沒資格當朕的西南/王了。”
    “至於那些百姓的性命，你以為朕會在乎。”
    “要成大事，就必須有所犧牲。”
    “幾百萬人的性命，換來一個徹底穩定的西南行省，換來泰西人永世不得翻身。”
    “這筆買賣，怎麽算都不虧。”
    秦可卿聽完，隻覺得渾身發冷。
    她這才發現，自己好像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這個男人。
    他的冷酷，他的狠辣，他的瘋狂，已經超出了她所能理解的範疇。
    “陛下，那我們現在要做什麽。”
    劉啟重新坐回椅子上。
    “什麽都不做，就等著看戲，看李靖怎麽收拾這個爛攤子。”
    “看那些泰西人，怎麽一步步走進朕為他們準備的墳墓。”
    他說著，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那架勢倒像是品鑒好酒，根本不像在商量事關生死的大仗。
    三天後，克什米爾城外殺氣騰騰。
    李靖帶領的三萬大軍，早把這座落在叛軍手裏的大城包圍了個水泄不通。
    營帳裏頭，李靖正和幾個心腹員將碰著頭研究怎麽打下來。
    “元帥，這克什米爾地勢太險要了。”
    “那高牆足足有三丈不止，城裏的叛軍還多達一萬來號人。”
    “真要硬碰硬攻上去，咱們傷亡少不了。”
    說話的是李靖剛提拔的先鋒大將趙雲，確實年輕，也沒怎麽打過仗。
    李靖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問，“既然知道難，那你覺得怎麽破？”
    趙雲皺著眉，想了想，試著提點意見。
    “我想著，不如先將城斷絕外路，斷它糧草。”
    “隻消守著，等他們連飯都找不到，叛軍自然鬧分裂。”
    “到時候咱們再總攻，肯定省力。”
    他這法子算常規套路，書也能讀到，可還算靠譜，
    李靖卻聽完搖搖頭，有些無奈。
    “可京城隻給了我十天，十天之內，克什米爾必須收複。”
    “要是拖過了時辰，有人就能拿這說事，把我全軍都拉下水。”
    “那樣不光我沒好果子吃，連西南這一攤子都守不住。”
    趙雲臉上呆住了，小聲咕噥一句，“可時間真的太緊了，圍也圍不了幾天啊。”
    李靖思慮一番，直接決定，“沒法拖，我們隻能硬來。”
    他直接走出營帳目光盯上遠處的高牆，心裏有了計較。
    “強攻歸強攻，我絕不打算把兄弟們丟進去填命。”
    “我要他們見識一下什麽才叫真正的攻城利器。”
    說著，他回頭吩咐守在身後的親兵，
    “把林婉清那邊派來的工匠全叫過來。”
    “還有，告訴他們把那個大家夥推上來。”
    沒多會兒，四五個穿工匠衣的漢子一起合力，合著力氣把一個巨木箱搬進了軍帳。
    打開一看，眾人麵前赫然是一門樣貌怪異、從未見過的巨大火炮。
    槍管長到快兩丈多，炮口張圓，兩個人兒都能鑽進去。
    光看著這個龐然大物就讓人不寒而栗。
    “元帥，這炮，是婉清公主親自交待帶到兵營。”
    “公主說這炮能把城牆直接轟裂。”
    “不過，說實話，這炮一直沒真正試過，什麽效果誰都心裏沒底。”
    李靖走過去，手伸上去摸了摸冰到滲骨的炮管。
    “既然公主敢給，肯定心裏有數，不會兒戲。”
    “來人，把巨炮拉到正對著城牆地方，今天讓我李靖看看它到底有幾分本事。”
    一聲令下，營中的兵丁們都忙作一團。
    那玩意太沉，一個時辰都沒拉到合適的位置。
    折騰到了快天黑才勉強布好陣勢。
    有個炮手跑了過來，像撿到寶似的報告道：“元帥，炮位調好，就等您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