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安澤心裏湧起無盡的煩躁：“你就不能等一等嗎？非得逼我，我媽生病了，我走不開。”
    電話那頭的人：“你妹妹不是在京市嗎？讓她照顧啊。”
    “別跟我提她！她就是個忘恩負義、冷漠自私的白眼狼！”
    那邊頓了兩秒道：“我不管！反正你在周五之前必須回來，你要是不回來，我就直接給你媽打電話。”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我給你的時間已經夠多了，冷靜期結束有一個星期了吧，這個周必須把離婚手續辦了，我一刻都等不了。”
    鄭安澤掛了電話後，整個人被一種無力感包圍著。
    他好累！
    什麽都不想管了。
    病床那邊，醫護人員把黎詩蓉抬上床，準備推去手術室，他站在那裏一點也不想過去幫忙。
    等醫生喊他，他才走過去。
    ……
    黎麥送丞丞去幼兒園後，直接去了公司。
    不到十一點，鄭安澤給她發了信息告知黎詩蓉出手術室了，手術很成功。
    黎麥自從看淡之後心境變了，此刻沒什麽情緒變化。
    她回複鄭安澤三個字：【知道了。】
    然後埋頭繼續工作。
    直到下午四點。
    護工給她打電話：“黎小姐，你能不能來一下醫院？我一個人搞不定的，而且醫生說了，病人的情況要跟家屬說。”
    黎麥皺了一下眉：“我大哥呢？”
    “鄭先生中午就不見了，我以為他出去吃飯了，結果幾個小時過去了也沒見他回來。”
    黎麥的眉皺得更深了：“你沒給他打電話嗎？”
    “打不通，關機了。”
    黎麥沉默了一會兒：“我知道了。”
    掛了護工電話，黎麥給鄭安澤打電話，電話關機。
    她不知道鄭安澤在搞什麽鬼，隻能給周老太太打去電話：“奶奶，您接上丞丞了吧？”
    周老太太：“接上了，丞丞現在就在我旁邊。”
    “奶奶，丞丞晚上就住老宅吧，另外後麵幾天麻煩您幫我照顧他，我會給他請假。”
    周老太太：“跟我不要這麽客氣，丞丞是我小曾孫，我照顧他是應該的。不過孫媳婦，你那邊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我大哥那邊出了點事，我得去醫院。”
    “這樣啊，那你盡管去忙，丞丞交給我，你那邊有什麽需要就跟我說，或者跟頌言說。”
    “謝謝奶奶！”
    黎麥沒有急著去醫院，一直工作到下班才走。
    開車前又給鄭安澤打了個電話，還是關機。
    黎麥驅車來到醫院。
    黎詩蓉醒了，不過有點虛弱。
    她看到黎麥，罵道：“誰讓你來的？滾！”
    黎詩蓉做了手術，剛蘇醒，說話沒什麽氣勢。
    黎麥麵無表情地掃了她一眼：“你以為我想來嗎？想早點好起來就別多話，別動怒。”
    黎詩蓉沉著臉左右尋找，沒找到人，看著護工問：“我兒子呢？”
    護工：“中午就不見了。”
    黎詩蓉：“不可能！”
    護工：“是真的，鄭先生中午就離開了，到現在還沒回來，電話關機。”
    黎詩蓉著急道：“那你杵著幹嘛，趕快報警啊！”
    護工：“……”
    黎詩蓉：“我兒子肯定出事了！你馬上報警！”
    護工看向黎麥。
    黎麥冷聲道：“他一個成年人，又不是富二代，長得也不是很帥，誰會抓他害他？八成是嫌你煩，躲了起來。”
    “你胡說八道！安澤怎麽會嫌棄我？他最有孝心了，不像你這個白眼狼。”
    黎麥淡淡瞥她一眼：“嗯，我白眼狼，你兒子是孝子行了吧，你不想休息別影響別人，閉上嘴巴，閉上眼睛。”
    黎詩蓉：“……”
    她差點一口氣過去。
    這個女兒以前罵不還口，打不還手，現在居然敢這麽跟她說話。
    真是氣死她了！
    黎麥讓護工看著，她去醫院食堂吃飯，吃完後給護工帶了一份回來。
    黎詩蓉瞪她，那眼神不是在看女兒，是在看仇人。
    黎麥隻是輕微皺了一下眉便轉身出去了，在走廊上的椅子坐下刷手機。
    刷了沒一會兒，麵前突然出現兩根褲管。
    光看腿型就知道這人很高。
    周頌言在她旁邊坐下。
    “吃飯了嗎？”
    黎麥放下手機：“吃了。”
    “醫院食堂？”
    “嗯。”
    “那些東西可以吃嗎？”
    “你做的我都吃了，醫院食堂師傅做的比你強。話說你今天沒有下廚吧？”
    周頌言：“……”
    黎麥：“周頌言，術業有專攻，有些東西需要天賦，你別強求了。”
    “你要再下廚，沒準王媽會辭職不幹了。”
    黎麥勸了半天，見旁邊沒出聲，她轉過頭去，看見周頌言幽怨地看著她。
    “你別這麽看我，我也是好心勸你，現在估計沒人願意給你當小白鼠了。”
    周頌言氣鼓鼓地扭過頭不理她。
    黎麥注意到不遠處站著一個中年女人，一直看著他們。
    “她是？”
    周頌言：“我找來的護工。”
    “你又找個護工幹嘛？我可負擔不起。”
    “誰說讓你負擔了，既然鄭安澤跑了，護工的費用他承擔一半。”
    這點錢對周頌言來說不算什麽，他也願意付，但黎麥不會同意。
    “你白天還要上班，在醫院熬一晚上，怎麽吃得消？兩個護工在這裏，你完全可以放心回家歇著。”
    黎麥覺得周頌言說的也有道理，於是跟兩個護工交代了一番便離開了。
    黎詩蓉見她走的時候看都沒看她一眼，招呼也不打，氣得鼻子都歪了。
    到醫院停車場，周頌言上了自己的車。
    黎麥有些意外這家夥沒有糾纏。
    開著車回到荷韻小區，電梯在一樓的時候停了一下。
    電梯門打開。
    周頌言單手插兜跟她打招呼：“麥麥，好巧。”
    黎麥：“……”
    她麵無表情地戳了兩下關門鍵，周頌言在電梯門關上之前擠了進來，挨著她站著。
    黎麥往旁邊挪了挪。
    周頌言伸手把她抓過去按在懷裏。
    黎麥推了他兩下沒推動：“周頌言，你再這樣我生氣了！”
    周頌言訕訕放開她。
    幽幽道：“麥麥，我五年沒吃過肉了。”
    黎麥假裝聽不懂：“我明天去菜市場給你買五斤豬肉，再買五斤牛肉，羊肉要不要也來點？”
    周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