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架拚的就是氣勢。四個能打、配合默契的狠人，收拾一幫烏合之眾，根本不難。
    隻要壓住場麵，先把帶頭的放倒，剩下的一哄而散，追著打都是常事。
    正說著，一輛老款寶馬X5緩緩停在門口。
    對陳立來說這是老車，可在當下，這可是街上最拉風的新款豪車。
    車門打開，下來的是洪兵。
    他按著地址找來，是來給陳立送錢的，說好今天結賬。看到門頭上掛著【有點文化】四個大字，連平時板著臉的洪兵都忍不住嘴角一扯，笑出了聲。
    “小立，錢給你帶來了。”
    按說這種小事，隨便派個兄弟跑一趟就完了，哪用得著他這位道上叫得響的人物親自登門？
    可洪兵心裏有數：那天晚上陳立明明能拿走錢，卻一毛沒要就走了。這不是客氣，是給他臉麵。江湖人最講究來去分明，你敬我一尺，我就還你一丈。
    而且說實話，他也挺好奇。這大學生，看著瘦瘦弱弱，說話不緊不慢，到底在搞什麽名堂？
    “兵哥大駕光臨，快請進！”
    “嘿，客氣啥，小立，你這地兒……”
    洪兵一腳踏進來，環顧一圈，全是年輕姑娘在敲電腦，穿著也不像工廠或門市的，搞得他有點發蒙。
    他手裏生意不少，洗浴城、KTV、工地樓盤，哪個都是實打實的買賣。可這滿屋子人對著屏幕劈裏啪啦敲字，搞的是啥他真搞不懂。
    “就是學生創業，搞點網上的活兒，小本經營。”
    洪兵一眼就看穿了：這地方，明擺著是陳立說了算。
    可這孩子才剛進大學啊！課還沒上幾節，居然能拉起這麽一攤子事？
    要說是富家少爺，他還能理解。可他手下查得清清楚楚，陳立爹媽都是普通職工，沒背景沒靠山。
    可就是這種人家的孩子，敢在夜場一局壓五千塊麵不改色？
    洪兵混了半輩子，看人從不出錯。這小子，不簡單。
    才一年級就能折騰成這樣，以後還得了？他心裏一動：這種人，得交。
    “五萬，你點下。”
    “不用點了，兵哥來都來了，我還能不信你？”
    兩人正說著話，隔壁修車廠猛地衝出一堆人，烏壓壓一片。
    帶頭的是個精瘦漢子，寸板頭，黑臉膛，脖子上掛條粗得紮眼的金鏈子。
    他是修車廠老板，名字叫牛三，外號“大黑牛”，以前也是道上滾過刀山的人。
    剛才那個被嚇破膽的黃毛，是他媳婦的弟弟，正貼在他耳邊一個勁兒嚎：
    “姐夫！你可得給我出頭啊！我就過去看看，那小子上來就要揍我，逼我爬出去……”
    牛三眉頭擰成疙瘩，心裏煩得很。
    “閉嘴！吵死了！”
    他太了解這小舅子了，書念不進去，活不愛幹，整天遊手好閑，專愛盯著小姑娘亂搭訕。
    牛三當年是靠拳頭打出名堂的，對這種軟腳蝦打心底裏瞧不上，真想一腳踹飛他。
    可親戚就是親戚，不幫他，回家老婆就得鬧得天翻地覆。
    再說，整條街誰不知道他牛三的背景？新來的毛頭小子要是不壓一壓，以後他還怎麽抬頭走路？
    “等會兒聽我命令，我說砸，就往死裏砸！”
    “明白，牛爺！”
    “姐夫，那小子能打，一拳把胖子放倒了……”
    “嗬，能打？老子專治能打的！”
    這邊動靜一起，陳立立馬察覺了。
    “偉子，準備著，麻煩上門了。”
    “兵哥，不好意思，我這邊有點事兒得處理下，您先坐會兒喝茶，我馬上回來。”
    洪兵一看祁同偉幾個小夥子已經把手伸進了兜裏，門口人頭攢動，哪還看不出局勢？
    這種場麵，他年輕時一天能碰上三回。
    “小立，有人找你不痛快？”
    “隔壁修車廠的。”
    “先別動手，我問兩句。”
    洪兵正想拉近關係，這事兒趕巧撞上了，豈能袖手旁觀？
    說句不誇張的，京州這片地界，沒人不知道洪兵這兩個字。
    “剛剛誰敢動我小舅子？給老子站出來！”
    牛三帶著人一衝進來，嗓子還沒喊完，目光一掃，整個人僵住了。
    ——正中間站著的，是洪兵。
    他腦子“嗡”一下。
    洪兵是誰？那是和他老大同輩的大哥，名聲比他老大還硬，當年還親自收拾過他幾回。
    “洪……洪兵哥？您……您怎麽在這兒？”
    “喲，牛三，挺威風啊？”
    洪兵一個人站著，對麵二十多號人，可他一句話出口，對方那群人立馬矮了半截。
    他也認出了牛三——京州另一派的老混混手下的得力幹將，過去有過節。
    牛三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兵哥，這事兒是這老板打了我親戚，您甭摻和。”
    他知道打不過，可麵子不能丟。這麽多人跟著來，回頭掉頭就跑，以後在街上誰都能啐他一口。
    洪兵笑了下，聲音不高，卻像刀子：
    “我要是偏要管呢？”
    空氣一下子繃緊了，門口跟拉了根弦似的，公司裏幾個女生臉色都白了。
    牛三咬著牙，臉都快扭曲了。
    “兵哥，您這是啥意思？我小舅子被打，就這麽算了？”
    洪兵往前一步，站得筆直。
    “陳立是我朋友。這公司，我護著。你有膽，動一下試試。”
    他手裏沒拿家夥，身上也沒凶相，可就那麽站著，氣場壓得人喘不過氣。
    二十年江湖路，不是白走的。表麵再和氣，翻臉就是煞星。
    陳立沒吭聲，其實已經準備好動手了，沒想到這事竟讓洪兵趕上了。
    現在人家大哥出麵扛著，他反倒不用往前衝了。
    就在僵持的當口，腦海裏突然蹦出一道聲音：
    【叮，已改變關鍵人物洪兵的命運軌跡，影響度達5%，C級寶箱已發放】牛三一張臉憋得發紫，杵在原地好幾秒，才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好，洪兵大哥，今兒你壓陣，我認栽，我走人。”
    洪兵眼皮都沒抬，慢悠悠瞥了他一眼。
    “你是說，我明天不來，你就又不認這套規矩了？”
    “洪兵，叫你一聲大哥是捧你，別蹬鼻子上臉！真有能耐，你就住這兒別走了！天天盯著我？”
    牛三背後的老大和洪兵早就是死對頭，兩家掰手腕都掰了十幾年，街頭巷尾沒少幹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