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慫了，不敢接？”
    “接！我為啥不接？”紅桃K冷笑。
    “但規矩你懂——嘴說沒用，得見真錢。”
    張躍咧嘴一笑，抬手“啪”地甩出兩捆紮得緊緊的鈔票，砸在桌上。
    十萬整，五萬是洪兵的，五萬是陳立的。這也是陳立頭一回下這麽大注。
    紅桃K眼皮一跳，心裏瞬間閃過好幾個念頭：是不是假鈔？輸了會不會當場翻臉動刀？
    可再一想，張躍這種人物，不至於幹這麽low的事。
    可這可是十萬真金白銀啊，誰的錢都不是撿來的，他圖什麽？
    “張躍，你真覺得這比分能成？”
    “我太奶奶昨晚上托夢了，說我能發財。”張躍扯了扯嘴角，“你到底接不接？不接我換地兒。”
    這話氣得紅桃K差點吐血。
    “接！當然接！”他咬牙吼道，“來人！驗錢！張躍押德子五比三，十萬本金，十倍賠率，記檔！”
    他故意喊得響，全場都聽見，就是防著張躍事後賴賬。
    可他哪知道，這一嗓子，正合張躍心意。
    球賽開打，所有人眼睛都黏在大屏幕上。
    連紅桃K這種見慣風浪的老油條，這會兒手心都出了汗。
    他這兒的賭客，大多也就拿兩三千玩玩，敢押一萬的都算狠人。
    像張躍這種一把十萬砸一個比分的，紅桃K混了這麽多年，頭一回見。
    要是真讓他贏了，一百萬現金得當場掏出去——今天這場莊口白幹不說，還得倒貼一大筆。
    比賽剛開始十五分鍾，德子已經二比零領先。
    德子可不是虛的，對麵阿子再強，照樣被壓得動彈不得，陣型穩得像鐵板。
    比分一邊倒，紅桃K卻開始慌了。
    這才踢多久，進球就這麽猛？難道今晚真要栽在這小子手裏？
    張躍莫非有內幕？
    中場休息，比分定格在三比一。
    這種頂級強隊對轟，看得人熱血沸騰，像高手過招，招招致命。
    可張躍根本沒心思看球，他一直在偷偷打量身邊的陳立。
    今晚他就是個跑腿的幌子，真正拿主意的是這個年輕人。
    十萬塊扔進去了，陳立全程臉都沒變一下，手穩得像塊石頭，沒一點緊張，也沒半分期待。
    張躍忽然想起一句話：
    真正厲害的人，心裏炸了雷，臉上還跟平靜的湖麵一樣。
    這種氣場，他隻在洪兵身上見過。
    可要論沉得住氣，這陳立比年輕時候的洪兵還要狠上幾分。
    難怪洪兵不惜血本，也要拉攏這小子。
    下半場，阿子反撲，一口氣追到三比三平。
    那些押小比分的賭客全傻了，有人當場撕票開罵。
    但也有人激動得拍桌大吼。
    足球的魅力本來就夠勁，再搭上真金白銀的輸贏，男人哪能不熱血？
    德子穩住陣腳，打了個幹脆利落的反擊，四比三再度領先。
    紅桃K臉色發青，整個人冷得像冰窖裏撈出來的。
    最後十分鍾，阿子主力累癱，換上替補，結果新人一上場就被德子抓到漏洞，再進一球！
    五比三！
    電視裏解說老黃吼得嗓子都破了。
    而紅桃K隻覺得腦子裏“嗡”的一聲，額頭青筋直跳。
    他死死盯著屏幕，盼著奇跡。
    不管誰進一球都行，隻要再進一個！
    可沒有，終場哨響——五比三，比賽結束！
    贏了！
    張躍轉頭看向陳立，眼神複雜。
    陳立呢？隻是嘴角輕輕往上扯了扯，跟沒事人一樣。
    贏了一百萬，普通人怕是要瘋，這小子卻連眼皮都沒多眨一下。
    邪性，太邪性了！
    嘈雜的人聲中，張躍突然一躍跳上桌子，掄起酒瓶“砰”地砸在地上。
    全場瞬間安靜。
    所有人都盯著“催命鬼”張躍。
    他嘴角掛著冷笑，盯著紅桃K。
    “紅桃K，賭債肉償，一百萬，拿出來。”
    這時其他賭客才猛然反應過來——對啊！這比分，不就是張躍賽前押的那個嗎？十萬本金，十倍賠率，整整一百萬！
    沒人說話，輸錢的人心裏反倒舒坦了。
    他們虧了，可紅桃K虧得更多——一百萬，零四年的錢，誰掏都得疼得直抽抽。
    三分鍾後，臉色發黑的紅桃K走了出來。
    “張躍，你們是想開戰是吧？”
    他家底再厚，這筆錢也像從心口割下的肉。
    張躍直直盯著他，聲音冷得像刀。
    “我隻懂一句規矩——願賭服輸。錢，現在給我。”燈光昏沉，紅桃K的手下已經悄悄朝張躍他們這桌圍攏過來。
    察覺到氣氛不對勁的球迷，紛紛起身想溜。
    張躍眼疾手快，一腳踩上桌子，腰間“唰”地抽出兩把烏黑發亮的手槍，槍口朝天一揚。
    “都給老子原地定住，誰動一下試試？”
    刹那間，整個場子像被按了暫停鍵。連紅桃K帶來的那些狠角色，也都僵在原地，連呼吸都放輕了。
    槍這玩意兒，有沒有威懾力，關鍵看拿在誰手裏。
    要是換個人，哪怕扛著火箭筒，別人也隻會當他在耍猴。
    可這槍在張躍手裏？那可不是鬧著玩的。這家夥可是出了名的不要命，江湖上早有傳言——惹誰都別惹張躍，他真敢開槍。
    陳立站在一旁，心裏直冒冷汗。
    他這才知道，自己之前太天真了。
    今晚這一百萬，要是沒張躍撐場子，憑他自己，怕是連一塊錢都拿不回來。
    這種來路不明的錢，沾上一點，就等於踩進了泥潭，哪那麽容易脫身？
    “紅桃K，”張躍冷冷開口，“今天你要不把錢交出來，以後這地兒，你也別開了。”
    這話不是嚇唬人。
    做莊的，靠的就是一個“信”字。
    今晚上張躍押了十萬，大夥兒都盯著呢。你要賴賬，以後誰還敢來你這兒賭？誰都不是傻子。
    紅桃K臉色鐵青，心裏早就翻江倒海。
    他真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
    明知道張躍是衝他來的，還貪那一口小利，結果呢？十萬沒撈著，反倒賠進去一百萬！
    沒過多久，一個黑皮箱被人恭敬地送到張躍麵前。
    打開一看，一百萬碼得整整齊齊，一眼就能看出沒耍花招。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紅桃K再陰，也不敢在這節骨眼上動手腳。